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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李府,难得的热闹。府里灯火通明,下人忙得焦头乱额。大夫人被贬,移居老夫人处。自是心灰意冷主动与老夫人青灯古佛相伴。新夫人来得仓促,她所住的院落有待拾掇,暂时安置在了李飍书房一侧。
兰妮身份未变,依然回了偏院。最高兴的是晓晓。小夫人回府,她的主子回来了,做奴的不就有了依靠么?
晚宴可谓是破天荒的齐全,满汉全席的标准摆了一大桌。也许这是李飍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日。
上首之位,老夫人眼观自己的儿子,喜悦之意不予言表,三位夫人之间,眼神游荡始终不离兰妮左右。她有点纳闷,这丫头进门已有半载,自己的这个逆子对她可是情投意合,何以身份未变,肚里依然未见动静?而新夫人虽是正妻之名,好似儿子并不屑一顾,子嗣之事却偏偏被新夫人给拔了头彩。
老夫人疑虑的眼神扫过兰妮,最后落在婆婆的身上。四目相接的瞬间,老夫人蓦然一惊,小夫人的贴身护卫眼神如柱的盯着她。那神色似能洞穿一切。老夫人心虚的移开眼,移不开的是那老奴如针的视线。能穿透皮层,能望穿真伪!
她蓦然觉得很不好,预感自己毕生所掩藏的秘密被人偷窥了去。
老夫人匆匆起身,“飍儿,为娘的有些困乏,先行一步,尔等慢慢用吧?”
李飍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她已经起身离开。
本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日子,而老夫人却是食不知味,几乎是带有落荒而逃之势。
李飍疑虑地看着母亲离去,佝偻的背影犹显慌乱,一时的喜悦之情瞬间大减。
想起二夫人嫁进府的那些时日,母亲总是神色慌张,从而对二夫人经常避而不见,影响着他也不怎么待见二夫人。再后来,二夫人无端上吊自尽了,母亲从此足不出户,每天青灯古佛的再也不曾离开佛堂半步。
今天确实是打破了清规戒律。老母亲这一离席,李飍美好的心情索然。
晚宴不欢而散,兰妮正待带着晓晓与婆婆离开。
“妮儿,你去哪?”
兰妮缓缓转身,对上李飍眉角高挑的眸子。眸中浓情蜜意,灼其自然流露。
“自是回偏院……”清脆的声线如晚间的百灵鸟,悦耳动听。
“跟爷走!”
李飍一步上前,不容分说的牵起她的小手径直离开。
兰妮只是微微一愣神,并不作任何反抗的相随。都反抗了这么久,有用吗?
婆婆倒是很反常,时不时的总瞅一眼老夫人离开的方向。
竹苑西厢房,晓晓仔细的擦干主子的长发。大半年的光景没见着主子,她变了许多,脱离了稚嫩的胆怯,更美更成熟了。
晓晓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碍于李飍如柱的目光,她一句也不敢提。
“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终是不耐了。
放下锦帛,晓晓轻轻离去。
李飍跨步上去,铜镜里映出一男一女两张脸。他看着镜中的她,目不斜视。从后面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兰妮肩膀一僵,她还没有作好接纳他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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