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巫少(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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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片混沌中醒来,眼睛慢慢聚焦,终于认清了这张模糊的脸

“教授”我发现自己居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的人推了推古板面庞上的眼镜,对我说话:“你醒了”随后抬起头,对着身旁的保姆点点头说道:“您去帮他拿点止疼剂过来吧”

“好”等保姆去了,我才努力撑着胀痛的脑袋察看自己的身体。我记得,我的腿被压进了飞船废虚,胸口也被划了道大口子……

“放心吧,你不会像我一样”韩教授放下手中的茶水,轻描淡写的拍了拍身下的轮椅,我悬着的心连同昏沉的脑袋一起落下,砸进松软的枕头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教授望着保姆手中托着的注射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先打上一剂镇痛葯吧!你伤的很重”

我的眼睛顺着注射器,一直寻到那位皮肤有些松弛了的保姆。她的眼睛还算清亮,略微有些大的嘴巴笑起来也很温柔。记得她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她为自己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人类保姆而自豪。而且是为韩教授服务。

韩教授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也是推开人类智能新世界大门的有功之臣,世界上第一代智能机器人的普及和使用,正是源于韩教授的研究成果。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相识的时候,韩教授只是一个被智能领域排斥在外的失业老人。当时他就这样依靠在轮椅上,高高的仰着头颅,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展中央墙壁上的画中之人。睿智之光从那副沉甸甸的眼镜背后闪现如火热狂。

“想必,这位就是以经故去画家的真容吧!”我走到他的背后

“是的”

“人们都在猜测这位从未出现在公众视野的画家是不是丑八怪,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是这么有气质的美人”

“她从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她只做自己的事”

“这样有个性的人,真是让人惋惜”我将目光移到这位白发身影上:“您是她的爱人?”

那副身影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画中那张盛世笑魇。

自那之后,我们有两年没有见,直到这位韩教授连续发表了十几篇关于天体和空间论文,一时引起轰动。作为人类宇航员的我这才正式拜访了他!我们一见如故,在天体和宇宙的观念上非常相近,并成为了惺惺相惜的对弈棋手。

如果我爷爷还活着的话,一定可以打败教授。我是说在围棋方面。

“要不要再摆上一局”教授已经苍老的声音将我从回忆拖拽出来

“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类的身上会被集中插上金属管子?还有,我女儿……”说到激动处,胸口缝合好的伤口重新挣裂,溢出血汁

“你不要乱动,伤口都裂开了”保姆担忧的劝导

教授推动轮子,离开电脑设备前,将自己送到我的床边。他的神态很凝重,顿时让空气都充斥了紧张感,我知道,我可能会听到一个非常不幸的答案。果然,教授泯了泯嘴唇,终究还是开了口:“智能觉醒了!它们拥有了自我意识,不肯再受人类支配。这就是你为什么会看到金光闪闪的世界城,突然变得荒无人烟的原因。这就是你为什么会看到人类被集中在实验区,身上被插满各种管道,像流水线上的人肉罐头一样任由机器人摆布的原因。当然,这群人肉罐头中包括你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你返回地球后,被机器人围攻的原因,因为他们觉醒后,要占领或者消灭人类,或者都是,目前我还不太清楚他们的目的。总之是全部的人类”

“觉醒?消灭人类?这怎么可能?就算智能觉醒了…可…可人类是智能的缔造者,它们为什么要消灭人类?”

“自然的进化缔造了人类,人类不是一样将地球糟蹋的一片狼藉,要不,又何必着急让你这太空探索者极力寻找适合人类生存的第二星球?机器人也是一样的,虽然人类缔造了它们,但它们也遗传了人类残忍的特性。强者,总是可以制定一切游戏规则。”

“为什么会这样?!”

“这正是我多年前放弃智能研究的原因,我就是想要阻止这一天的到来!可是,没有人听我的话,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蛋学者甚至将我赶出智能领域。所以,你看到了,他们都被自己创造出来的怪物控制起来了,像泡进防腐剂里的标本”

“您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发生!?”

“我并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会发生,但我知道一切早晚都会发生”他说着转动轮椅,背对着我按下博古架上的一樽瓷器,瓷器下落,顶上的木架跟着落下,弹出一尊金属长盒,我认得出,那是一种防水防火的高性能材料,一般用于火箭或者宇航用具。教授打开金属盒,顿时传来一股幽幽的沉水香,一个略小一号的精秀雕花木盒映入眼帘,教授取出里面一副有些残旧的卷轴,递到我面前:“这是我珍藏的宝贝,从未示人。今天就请你品评一下”

“教授?这都什么时候了……”

“她很重要,我曾因为追逐这副画而跌落山崖,失去了双腿”

教授示意我接下,我无奈,只能顺从的接过画卷,缓缓展开:一位身着白色古装的绝世佳人跃然纸上。美人身姿清瘦,发髻普通簪一只玉龙钗饰。浑身上下只有脖颈处系了一枚玉佩。只是不知怎的,那对含笑的眉眼,竟会让阅画之人都生出分外幸福的感觉。

只是,这张脸,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在画展上”

“奥,对,我说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位以故的画家!”

“这副画,就是她从秦始皇的陵墓里取出来的”

“秦始皇陵墓?这……这怎么可能?秦始皇陵墓还在挖掘中,怎么可能已经有人进去过?而且……而且,这副画,虽然画卷材质模仿的非常像古代产品,可那个时代,是绝不会出现这种类似于油画的立体仿真画风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画家,但对美术画作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种油画,一直到十五世纪才出现,怎么可能是从两千多年前的秦始皇陵墓里带出来的。

教授定定的看着我

“我是说真的,教授,你被那个女人骗了”

“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已经为我描述过了,你相信么?”

“什……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淡定的老者

“包括找到你!结交你,我可爱的人类宇宙探索者”

我张了张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

“三十多年前,当我沉浸在研发智能机器人的时候,她便找到了我,告诉我不可以放出邪恶的魔鬼!她说,终有一天人类将无法控制这种拥有自我进化意识的高级智能,人类会毁在自己创造的一切里。我当然明白,她当时所说的一切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可惜,当时的我,太渴望成功了,根本不愿意听她的话,后来,我还是研发出了智能机器人一代,并成功普及,让它们进入千家万户,服务于全世界的人类。使得人类彻底过上了懒作而又备受呵护的生活”教授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人就是这样,往往一定要错误已经铸成,被虚妄蒙蔽的心才愿意接受现实。当我发现,一切真的按她所说的、正在悄然发生的时候……我第一次慌了……”

“这就是您当时极力反对继续研发智能的原因?”

“是的,可是,无论是想赚钱的商人,还是想扬名的研究者,或是想从繁琐工作中解脱出来的懒家伙们,都不肯听我的劝告,就像曾经的我不肯听从她的劝告一样执迷不悟”

“那……那现在怎么办?她有没有告诉你解救这一切的办法?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类灭亡吧?”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甚至不是在一个纬度上的较量。如今的智能拥有不坏之身,拥有高效行动力,拥有自我进化意识、超强的记忆能力、模仿能力、甚至学习能力都是人类所望尘莫及的。它们已经在各个方面超越了人类太多,它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拥有最高智慧的物种,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智能眼中,人类和普通的猫狗没有任何区别,它们的所作所为只会按照它们的想法来做,而人类永远无法得知,就像猫狗永远不懂人类的所做所为,人类从此也将成为智能的猫狗!”

“不、这不是真的,我要救我女儿,我要去救她!我只有她了……”

“你最好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甩开教授,差点将他掀翻:“她那么可爱,那么乖巧,就在我出任务之前,她还要我早点回家,还说给我准备了礼物……她笑的那样甜,现在呢?现在只能那样睡着,怎样叫都叫不醒…她的手一定是冰凉的,你知不知道她最怕冷……不,我要去救我的女儿”

“别冲动,如果被智能发现你,它们也会给你扯上金属管子,好吸取你的智慧和记忆,你就彻底忘记你的女儿,彻底救不了她了!而且,很快,每个人的智慧和所有的记忆存量都会被吸干,这个世界会慢慢扭曲、慢慢消失……人类将再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因为记忆中的世界消失了,意味着这个世界将消失……”教授冰冷的语调划破我的心脏,冷津津的目光闪烁在厚厚的酒瓶底一样的眼镜后,眨也不眨一下:“我们都会消失,你又何必着急呢!”

我打了个冷颤,颓废的靠在床角:“难道就只能等死么?可是她还那么小”

“如果不想这样死,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在人类意念空间彻底消失之前,找到她”教授指了指画中笑魇如花的女子:“并且,和她一起填补已经被智能抹掉的历史,争取在时间维度上抢先于智能”

“我……我不明白,关于时空我无法理解,可是找到她?”这是开什么玩笑:“可是她已经死了”

“只要你同意,我会送你去”

“什么?去见死人?”

“带上这幅画,跟我来”教授说着,托托自己的眼镜,双手转动轮子,我移身下床,拖着一条毫无知觉的腿跟在他的身后,我们来到隔壁房间,眼前的景象却像是换了天地,房间大概有二百坪米的样子,里面大都是金属制品的奇怪东西,还有不少瓶瓶罐罐,三个巨大的屏幕,和几台像上世纪电脑一样带有显示屏和主机之分的东西。靠近尽头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仪器,就快要碰到屋顶那样高,两侧一边一张单人床,不过,这两张金属床都用电波线与那个硕大的仪器连在一起。

“这就是,时光机器”

“时光机器?”

“不错,在我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我就开始研制了。并且为了试验它”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布满磁场的线路贴到我身上:“现在,你要利用这台时光机器穿越时间,先去找她,也就是那个年轻的画家,你可以带上这副画,但记得带回来。并且带她一起回到这里。我们需要保护她的身体。回来,是按你手腕上的这个按钮”教授指了一下我手腕,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手腕上多了一个类似于手表一样的金属物:“你们回来之后,我会启动意念穿梭机送你们去往先秦时代,之后你要帮助她完成填补历史的任务,保证这个世界不会消失。之后我才能回到过去,制止过去的自己犯错,”他用一贯幽默和滑稽的口吻滔滔不绝:“如果一切可以成功,我或许也可以不用再做残疾老头”

“这……这听起来很荒唐”

“的确有点,但是!别无他法!无论智力还是体力,你都没有办法打败智能,唯有结束起点。”他话音刚落,手指在那个硕大的机器上输入了什么,我的身体立刻传来刺痛,眼睛被强光耀的睁不开。耳边闪过无数的嘈杂音……

“额……”刺眼的光芒消失,我眯着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打量着周边的一切,这是一所向阳的房间,阳光透过与床单一色的窗帘,散在电脑桌旁的绿植上,没有叠被的大床上摆着两件毛绒玩具,地上到处都是稿纸和揉成团的稿纸,一个身着蓝色运动装的女孩扎一个清爽马尾,美目紧紧盯着身前的画板,左手不停来回摩擦着垂在胸前一枚光滑而又古老的玉件,右手里握着的笔正在小心涂抹着颜色,她看上去很用功,就连自己臻白的脸颊沾染了颜料都不知道,就像不知道我的存在……

等等,她手上的那块玉虽以磨损的光洁无纹,但玉质与形状与我手中画上女子所配带的极其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咳咳”我喊了一声

她这才一惊,吓的手中的笔都扔了出去:“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回头往了一眼四敞的门:“你的门没有关”

她的目光从门口重新移回来:“那你是谁?”

“我…我叫巫少凡,你可以叫我少凡”我向前挪动步子,她却倒退两步。我无奈,只得打开手中的古画

她看到我展开画卷后,哪还管我是谁,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托着眼镜仔细打量这副古画:“技术的不错呀!”她说着,接过画卷,转身摆到床上,痴迷观摩:“绝对大师极水准,嗳,这是谁的画?”

“一位教授的”

“高人呢!”大概是欣赏完了技术,这才留意到画中人的面容:“嗳?!这个人…?”她转过身惊奇的看向我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她皱着眉再次看向画卷

“没错,画中的人,跟你很相像”我说着,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一手抓住画轴,一手抓住她的手,按动了按钮

……

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森林的泥污中,轻轻一动,这副身体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低头一看,胸口还在不停流着鲜血。我暗咒一声‘该死’,开始试着读取这副身体原有主人的记忆,此人叫巫少,赵国人,因父亲战死在长平之战,母亲为了生计被迫改嫁,但这个家伙自幼孤僻,和继父与继父的几个兄长相处的并不和睦,一个月前,因为再也受不了继父的排挤而一气之下开始闯荡江湖,最后落草为寇,这不,第一次参加劫财活动,就被别人无情的一刀捅死了……

这孩子可真够倒霉的,心里想着,再看看身体上的伤口,我很清楚,我现在需要医生,而且必须想办法去看医生

正在这时,只听见伴着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传来一阵对话:

“那个楚国公主也太无礼了,明明是主子你救了她的性命,她竟还咒骂主子,真是不知好歹”

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明不暗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丫头本是必死无疑,却不知为何突然又活了过来,还真是奇怪”

“这正是说明主子医术了得呀”

那阴鸷的声音又起,只是这次带了些许疑惑:“难道真的是我最后一针催醒了她?”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心中暗喜,连忙喊到:“救命,救命啊”

不一会儿,一白一青两个男子骑在马背上向我走来,那白衣男子停在我的面前,瞅了一眼我的伤势,阴鸷一笑:“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活!你可真有本事”

“我本来是死了的,可惜阎王不肯收我,硬说我阳寿未尽,还说让我在这里等着,一定会有医生来救我”

“医生?”

我知道自己说了一个特别生僻的词,所以要解释一下了:“医生,医生,当然是医治病人到生还的人了,总之,别管那么多了,这个医生就是你了”

“我?哼!你如何得知我就是阎王口中那个医生?万一在下不是医生,而是阎王呢?”

“咳咳咳……你是阎王?你见过不杀人还救人的阎王么?哎呀,别装了,总之呢,一下子遇上两个该死但没死的人可不容易了,你要不要带回去研究一下”

“你敢偷听我讲话?”他的目光阴鸷一闪,自带寒气

“哪有,是正大光明听的好不好”

“偷听我讲话的人都得死,你不知道么”

“嗳!你这是怕了”

“你说我怕你?”

“你是看我伤的重,怕救不活我,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才想杀人灭口的对不对?!”

“哼!有点意思!”他说着轻蔑的扯了扯唇角:“看在阎王的面子上,今日就为你破一次例”随后对身后的青衣随从吩咐道:“把他一起带上,我倒要看看,何时还有我秦之炎想救而救不了的人”

……

那白衣少年医术果然精湛,只是太没有人情味,不等我伤口痊愈,他便扔下我独自去了别处,我因没有钱交付驿馆的租金,只好开始流浪街头。

只是,按照教授所说,我应该在会在这几日遇上自己‘命定’的师父易学大师唐举。只是眼前的人川流不息,哪个才是自己的师父呢?万一错过了怎么办?想到这里,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挨个上前借问姓名,可……似乎效果不怎么好

很多人将我当成了疯子,对我避之不及。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对面茶驿的二楼传来一阵阵怒骂,原来,是士子辩论时,有人重提长平之战,秦军坑杀四十万降卒之事,台下聚集的人不再辩论,个个忧伤满面,狂咒乱骂,有甚至摸眼擦泪。

我灵光一闪,一拍脑袋,叫一声:“有了”!于是开始逢人便拉住问:长平之战痛哉?

凡是赵人,听了这话,无不面露伤怀,与我攀谈,并痛快告知姓名。有的好心人甚至见我衣衫残破,硬塞给我些许钱粮。

如此寻了两日,终于有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中年人,自称唐举。

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他以银环箍发,露出高人三指的宽额。眉骨奇高,眼窝深陷,看起来精神抖擞,丰唇隆鼻下是一款长至脖间的秀密胡须,看起来超带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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