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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花园中。
年青的实习小医生、小护士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打残?打瘫?打成半植物人?这不就是家暴?”
“真是没想到,那个苏方居然是个家暴妻子的男人。”
“苏院长有了这样的父亲,真是倒了血霉了。”
“更可恶的是那个苏方还对苏院长指指点点,他以为他是谁?以为是父亲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只管生不管养的父亲和禽兽无异。”
“何止是禽兽。听苏院长话中的意思,那个苏方把妻子打残后从来没去看过那个可怜的妻子,也没给过一分钱治病。这个苏方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既然苏方没有管过他的妻子,那这些年来给苏夫人花钱看病的不就只有苏院长?”
“疗养院的费用可不低啊。苏院长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听说苏院长原来在我们医院当医生的时候,只要是有加班的事情她都上,只要是有外出会诊的机会她也争着去,看来那个时候她就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赚钱给苏夫人治病了。”
“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真不容易,现在就算是院长又怎么样?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从银行贷的款,看着风光,但每月还贷压力还是蛮大的。”
“诶。只是我不明白,陈主任和苏院长是同学,纯姐又是苏院长的好闺密,这样算的话,陈主任、纯姐多多少少应该知道苏院长家的一些事,怎么看陈主任刚才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嫌事大的在指责苏院长的不孝不敬啊……”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瘦瘦高高的男医生经过花园,听到了小医生、小护士们的议论,他突然走过来,笑容满面的问:“什么不孝不敬啊?”
小医生、小护士们吓了一跳,齐齐喊着‘江哥’。
年青的医生正是医院急救中心的医生江南,而这个江南正是这帮小医生、小护士们刚才谈论的‘纯姐’的弟弟。
这在背后议论人家、嚼是非被人家的弟弟听到了?
一众小医生、小护士们的脸上均有了尴尬之神。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正好被我逮到了吧?”江南笑得阴森森的问。
江南早这帮小医生、小护士们几届,但童心仍在,和这帮小医生、小护士们素来不拘言谈,小医生、小护士们都非常的喜欢他。当然也就知道他话中以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我们怎么可能说江哥你。”
“江哥你是我们的老大。”
“江哥我们爱你。”
听着小医生、小护士们的讨好之词,江南倨傲的抬着头,‘嗯’了一声,说:“江哥我非常的孝敬自己的父母,顺带连自己的姐姐也孝敬着,所以,江哥知道你们说的不孝不敬肯定说的不是江哥我。”
然后,小医生、小护士们又和江南扯了一些野棉花,嘻嘻哈哈的,倒也热闹。
最后,一个小医生才鼓起勇气,切进正题:“江哥,你在医院的时间长,还记不记得曾经在我们医院工作过的苏芙苏医生啊?”
有个小医生担心江南想不起苏芙,又刻意提醒,“就是从巴黎大学留学归来,现在在南城开了家苏氏妇婴保健医院的苏芙苏院长。”
江南闻言,‘咦’了一声,“你们怎么问起她来了?”
听他这语气,这么说江南应该还记得苏芙,小医生、小护士们高兴坏了,其中一个兴奋的说:“江哥,和我们说说她的事呗。”
江南好笑的看着这帮小学弟、小学妹们,说:“那你们得事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就想知道她的事。”
“是这样的,苏院长的父亲苏方……”
一个小护士嘴快,将苏方住院,苏芙来处理苏方的事都讲了一遍,然后又说及了今天的事。不过,小护士非常机灵,想着陈规是江南的姐夫,于是便刻意避过了陈规帮着苏方说话的那一幕。
越是听,江南的脸色越是一路的暗沉,当小护士的话落地,江南已经气得不行了,捋起袖子,说:“苏大头那个王八蛋住在哪个科室,带我去,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一个小医生急忙拽住江南,问:“苏大头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苏姐的那个王八蛋父亲。”
小医生、小护士们一想,唉,还别说,那个苏方的脑袋真的奇大啊。这个‘苏大头’的绰号还真是形象。
不过,江南口口声声‘王八蛋’的骂着那个苏方……
有一个小医生试探着问:“江哥,你认识苏大头?”
江南好看的眉一挑,说:“苏姐是我姐是好闺密,我和苏姐自然而然也成了好闺密。当然认识那个不是人的苏大头。”
小医生、小护士们以丫头居多,最是好奇、八卦心重的年纪,闻言,一个急忙拉了江南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说:“江哥,暂时别去找那个苏大头,你要真把人家怎么地了,那人家还不和我们医院扯皮?到时候小心院长开了你。”
江南也只是一时生气,又哪真会去揍一个住院部的病人。他说:“我只是气不过苏大头那个浑蛋,从来不养、不管苏姐也就算了,把苏阿姨打成植物人不管不顾也就算了,在外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来指责苏姐的不是,真是……老天怎么就不收了他,留着他在这里祸害人。”
不养、不管、吃、喝、嫖、赌……
这里面的信息量好大啊,小医生、小护士们眼冒金星,更有一个直接坐在了江南身边,说:“江哥,你和我们说说那个苏大头的事呗。我们看看他到底有多可恶。”
“是啊,是啊,江哥,说说呗。等我们领教了他的可恶后,以后打针给他多打漏几针,送餐的时候多送点残羹剩饭、冷的凉的。”
本气恼之极的江南闻言,‘噗哧’一声笑了,说:“好,我告诉你们啊……”
然后,花园中时不时的传来惊叹声,还有‘怎么可以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
韩伯飞从护理部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芙往医院外走,他定住脚步看着她的侧影。
他今天是来看韩仲扬的情形怎么样的,不成想出来就看到了苏芙,看她所行方向,应该是从住院部那边出来的,想必应该是去看她父亲的。
他静静的站着,黑白分明的眼中,那抹高挑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们结婚吧!”当年,提出结婚的是他。
“韩伯飞,我们离婚吧。”四年后,提出离婚的却是她。
当事时,她喝了不少酒,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只当她是发了酒疯。瞪了她一眼后进了浴室洗澡,洗澡出来,便看到她已经醉晕在床上了。
别看她平时一副温柔、娴淑、大方、得体的样子,发起酒疯来那可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越发认定这女人刚才是发了酒疯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所以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第二天,他深夜回家就看到了一份放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上,她已经签了字。
他拿着协议书看了许久,然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城的灯火,想着他们四年来的点点滴滴。
说起他们的相识,缘于他的奶奶韩老太君的一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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