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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韦妆内心再次翻滚起无数思绪,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神算子,可以掐指算出天下人各种名字,而且他那语气也实在奇怪,仿佛自己欠下他巨额债务没有偿还似的。
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她彻底不知道,很好,她果然什么都忘得干净。
“记住:我是南门扬非。”八个字,那么难以记住吗?南门扬非很想问她,但他并没有问,只是目光就又冷了一分,瞬间让韦妆觉得自己即将被冻死在这个初夏的破庙里。
他们的主子南门扬非正为各种芝麻粒的小事与这位韦妆姑娘生气,看起来有趣而不同寻常,雷远三人彼此正用眼神交流着,便听到南门扬非开口吩咐起来:“阿姜,去准备热水,让韦妆姑娘洗个脸,雷远,将屏风摆好,让韦妆姑娘方便休息,飞云,帮我打个地铺。”
雷远三人愣住,他们讪讪的望着南门扬非,他的意思,难道准备将唯一的床铺让给韦妆?
见他们三人没动,南门扬非眉宇微扬,眼神暗藏不悦:“还不去?”他问出三个字。
“是,主子。”三人这才惊醒过来一般,同时抱拳唱诺一声,各自散开。虽然有异议,但他们谁都不敢出声质疑。
韦妆与玄七同面面相觑,两人都猜测不出南门扬非的用意。
“韦妆姑娘若是忘了如何称呼我,这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就听南门扬非又旧话重提,只是他的语气,似乎有着淡淡的恼意,不像他言词中的‘没有什么要紧的’,南门扬非凝视着韦妆,继续不紧不慢的往下说,“时间还有很多,姑娘可以慢慢想,我也不急,相信韦妆姑娘不久后便能够想起来。”
奇怪的人从来不会少。韦妆想,并不明白南门扬非为何非与她较劲,细细的想,虽然在月隐山相遇时,自己误以为他死了准备埋了他,但那也是一番好意,难道他是责备自己当时没有努力尝试再去救他一救?自己虽说不上对他有恩,但至少也不该有怨才对啊。
“你都没告诉过我,你叫甚名谁,我想什么想?”韦妆忍不住道,“你直接告诉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岂不好得多?”聊天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聊天么?非得让人这样乱七八糟的猜。
“我说了不急,姑娘可以慢慢想。”南门扬非冷淡地道,“夜已经深了,出门在外讲究不了太多,姑娘稍后随意洗漱一下,早点歇息。”顿了一下,又补充,“床铺只垫了一层薄毛毯,姑娘先将就睡一晚。”
瞟了一眼已经被屏风阻隔视线看不见的床铺方向,她可不敢,此情此景,她更不愿与玄七同分开三步之远。
“不必。”韦妆拒绝,说完两个字,却见南门扬非冷淡的眼眸中寒意又瞬间聚集而起,神情似乎不善,俊美的容颜却看着有点凶狠,韦妆心中又一慌,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蠢得罪他,毕竟身边没有师傅,也没有二师兄,没有人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伸出援手救她,轻咳一声,韦妆只好又开口,“看你的样子,应该身份尊贵,打地铺肯定不适合你,而我从小在荒山野岭中长大,有棵树,有块石头,我躺上去就能睡得着,所以,我坐着休息一晚就可以了,你能让我和七师兄在这里借宿一晚,我们已非常感谢,怎么可以过份的让你去打地铺呢?我会良心不安的,呵呵……”
她此时倒不像在月隐山了,不会与他针锋相对,说出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好言好语的像是试图要去说服对方,是防着他么?思及此,南门扬非不由便冷笑了一下。
他的表情是冷笑么?韦妆暗暗心疑。
“劝姑娘一句,”南门扬非凉凉的开口,“顺着我的话,比忤逆我的话,结果会好很多,其他的,我也就不与姑娘多费唇舌了。”说完,他忽然收回看向韦妆的目光,开始安静而认真的品茶。
庙内便忽然极致的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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