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情侣刺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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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一个走神的功夫,祈绣已经跑到先前那个女子面前,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那女子看起来一副开心的样子。..

厉千帆嘟囔一句“惹祸精”,连忙过去找她。

那女子见他来,脸上挂上一个招牌式魅惑的笑容,“哟,小妹妹,这位俊哥哥看起来很担心你呢,姐姐就是再想也不能把他拉过来了。”说着还对厉千帆抛了个媚眼儿。

她言语轻佻,眼睛里却没有多少风尘气。厉千帆没有多说话,只微微欠了欠身便拉祈绣离开。两人刚走几步,那女子突然又叫住祈绣,“小妹妹,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我先前嘱咐过你的,如果忘了可就不好办了哦。”

“哦!”祈绣使劲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厉千帆一路黑着脸一言不发,走路愈发快起来。祈绣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后来越追越吃力,连忙紧走两步一把拽住厉千帆,“千帆走慢点,我腿短,追不上你会走丢的。”

厉千帆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你还知道走丢啊?”

“知道知道!”祈绣连连点头。

“知道你还乱跑!这里又不是中洲,黑灯瞎火的你这要是丢了能自己找回去吗?”厉千帆狠狠拧她的鼻尖儿。

祈绣被他拧的眼泪汪汪,老实道:“不能。不过我都想好了,我要是找不到路就站在原地,反正你一定会找到我。”

“你这么说你还蛮聪明哈。”厉千帆皮笑肉不笑。

“还可以。”祈绣丝毫没有意识到厉千帆是在生气,一本正经谦虚道。

“可你个头!”遇到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厉千帆恨不得揍她屁股,“那个女子同你说什么了?”

说起这个,祈绣脸上又见了一抹兴奋,拉着厉千帆倒豆子似的交代:“我在问她刺花的事情。那个姐姐说,他们这里很多女子都会在身上刺一朵花的图案,如果是没有嫁人的就刺在脖子后面,如果是嫁人的就刺在腰上,脖子上这个就要洗掉。”

原来这是第戎的女子私密的纹身图案。厉千帆暗想,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到底从哪里看到过,不由想着自己也许是太紧张,竟然有些草木皆兵。

祈绣同他商量说:“千帆,咱们也去弄一个这个吧。方才那个姐姐还告诉我,其实他们这里的男子也是会刺的,只不过无论是否已经娶妻都是刺在腰侧,图案也不只是花朵。”

厉千帆皱皱眉,“弄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第戎人。”

祈绣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有模有样道:“非也非也。我在脖子里刺个这样的花,正好可以掩人耳目,反正又不是不能洗掉。”

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只是……

“你想怎么弄?”他问。

祈绣见他没有反对,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想在脖子上弄一个掩人耳目,但是更想在腰上弄一个跟你凑成一对,反正咱们也不是第戎人,没有成亲也是可以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小心翼翼望了望厉千帆,像是怕他反对一样。

想到两个人有一对刺花,厉千帆心中的火气渐消,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太过,“那我们回去想想刺什么图案。”

“我都想好了。”祈绣见他同意兴奋的什么似的,不等他问便兀自絮絮叨叨,“你就刺:阿绣聪明可爱,是千帆的宝贝。..千帆喜欢阿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给她吃好吃的,与她一起去任何地方,绝不抛弃她。”

狠啊!这丫头心可真狠啊!这那里是刺花,这分明是刺字啊!当年的岳飞大将军才不过刺了“精忠报国”四个字,祈绣说的这些,别说是腰侧了,就是整个腰都给她也不够地方刺。

厉千帆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后背的肉开始疼,阴嗖嗖问:“那你呢?”

“我?”祈绣看着她,理所当然,“我就刺:‘行’。”

你刺个“好”字也比“行”看起来认真一些吧!还行?行你个大头鬼!

见厉千帆又要抬手捏自己鼻子,祈绣手疾眼快捂住脸,泥鳅一样灵活一躲,转身溜溜逃开。厉千帆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片子如今竟然学的这般油滑,连忙追上去。

此时夜集上的人比先前少了很多,隔着一段距离,厉千帆只看到祈绣的小脑袋宛如一只黑兔,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时而回头瞧瞧他有没有追上,见他离得近了便加快脚步往远处跑。

厉千帆若想追她易如反掌,但看到她兴致勃勃,便随着她变换速度,故意装作追不上她的模样,引得祈绣时时偷笑。

两人一路追跑,祈绣拐进了一条暗巷。巷子不在主街上,没有来往的人马与夜铺,显得黑暗许多。

厉千帆加快脚步紧跟着她,刚刚拐进去就看到祈绣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跑累了?”厉千帆不轻不重从后面拉住她,原以为祈绣会躲闪,谁知她像是被人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厉千帆发觉不对劲,绕道她面前。只见她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望着暗巷的尽头,仿佛看到什么可怕地事物,嘴唇退尽血色。

“阿绣?”厉千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祈绣突然抱住脑袋大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巷子里,鬼哭一般凄厉悲决。

厉千帆心中一凛,顾不得问询原因,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一个劲安抚她,“阿绣不怕,我在,我在……”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带离暗巷。

祈绣死死将头埋在厉千帆怀里,闷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像一只孤困的小兽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仿佛那是这世上唯一可以依托的东西。

“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祈绣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每说一句抱着厉千帆的力气就紧一分,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才能得到安全感一般。

那是她童年挥之不去的可怕梦魇,没有人能体会到一个幼小的孩子每天生活在怎样的暗无天日中。对外界的渴望和现实形成的反差几乎将她折腾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那个人可以为所欲为地对待他,而她却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

无论说的多么好听,当有朝一日故人相见,那彻头彻尾的恐惧便排山倒海一样冲击着她的心。

眼见着她面上血色减退,唇已经蒙上一层诡异的青色,厉千帆一把将她抱起,飞快往家中走去。

祈绣的病犯得令人猝不及防,待回到家中时她已经疼的失去意识,只有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不知是由于病的缘故还是因为恐惧。

第戎人崇尚鹰神,反而于医术并不如中洲兴盛,胡墨可以找到的大夫屈指可数。厉千帆想到第一次见她发病时曾喂她服下的药,翻遍她身上找出来的竟然只是几个空瓶子。..

祈绣的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眉头紧紧缩着,一只手下意识死死抓着他的手,手背上的血管都爆出来,便是在病中也被恐惧折磨。

不知什么药才能缓解这病症,厉千帆心急如焚,偏偏只有一只胳膊可以活动。一转眼撇到不远处祈绣随身带着的包袱,一把将其扯了过来。

祈绣平日对这包袱爱重得紧,平日里根本不让别人碰。救人要紧,厉千帆可管不了这么多,解开包袱顺利找到一方红玉瓶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涂满祈绣的掌心。

这瓶子他并不陌生,抱春城里那个老人曾用里面的药液试探祈绣医术,当时他也在场。

也不知这是什么神奇的方子,祈绣的脸色竟然一点点回转,不过半个时辰呼吸便轻缓许多,只是眉宇间还残存着一丝惧意,紧紧依偎着厉千帆的手,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见她实在害怕,厉千帆索性坐到床边挨她近一些,刚一起身眼睛落在地上一堆散落的东西上,一方打开的匣盒吸引了他的注意。

……

赵老三看着自己湿了半截的裤腿,心里面破口大骂。

半刻钟前他偷偷摸摸走在昏暗的巷子中,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今日胡墨夜集,这条巷子里的人几乎都去了主街。他顺着老东家的指示,找到了隐藏在巷子尽头的第三间房子墙根下面的洞,哆哆嗦嗦将周围的杂草挖开,眼见着好不容易就要得手,谁知半道上跑进来一个傻乎乎的女子,看见她便不再动弹了。

若只有女子便也罢了,赵老三离着任务完成近在咫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解决掉这个不长眼的人,没成想紧随其后的竟还有个男人,吓得他刚刚迈出去的腿有悄无声息收回去,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个不停。

他暗骂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谁家不长眼的狗男女!

又悄悄躲了一会儿,那女子突然发了神经一样叫起来,随后便被男人带走了。赵老三看他们匆匆离开,心里默默松口气,再想重新找东西的时候觉得腿上一凉,竟然由于太过紧张尿了裤子。

他啐骂一声,三下五除二将老东家交代的东西拿出来,谁知刚一转身,就见一个瘦削的男人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身后。

赵老三几乎吓破了胆,那男人声音古板而清冷,上来就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知这人底细,自然不肯说。谁知他竟然随便碰了自己一下,半边身子立刻软麻不听使唤。

“你在做什么?”那人又一次问。

赵老三以为他是官府的人,连连讨饶,“大人有事好说,小的就是半夜回家尿急,这不躲在这里撒了泡尿。”

此时他身上泛着一股尿骚味,不知情的人当真以为他是在这里撒尿的。

那男子冷哼一声,“回家?中洲长平城,北市甲子街第二十七户,赵全,你的家可够远的。”

来人一句话就将他的底细掀出来。

赵老三冷汗直冒,“敢问大人是何,何方神圣?”

男人并不回答,“随我走吧,我家主子要见你。”

“做,做什么?”赵老三说话开始结巴。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赵老三立刻闭紧嘴巴。

……

星光皎洁,小巷中的事情在夜幕的遮挡下很快过去,对第戎胡墨来说,一切都没有变化。

祈绣手紧紧抓着厉千帆的胳膊,便是睡着也没有丝毫放松,脑袋轻轻贴在他旁边,呼吸均匀而绵长,只是眉头微皱,时刻摆着一副紧张模样。

厉千帆一眨不眨注视着手中的东西,原本放在地上的匣盒此刻正在他手里。

这匣盒他以往从未见祈绣打开过,原以为里面放的是她师傅的遗物,今日碰巧看见,竟然惊讶得半晌回不过神。

厉千帆心中五味杂陈,叹世事无常,感世间缘分奇妙。往日的喜怒哀乐伴随着心中长存的遗憾随之涌上心头,一时竟也说不清到底是哪种情绪更多一些。

时隔多年,今日重见旧物好似老友相逢,陈年旧事恍如隔世,若非实实在在的东西握在手中,他兴许真的以为此刻只是自己的一场春秋大梦。

匣盒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枚玉佩和一锭银子。

他用空闲的一只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玉佩触手温润,平滑细腻,观之通体透盈,水头十足,一看便是少有的珍品;银锭子上面刻着天贞三年的印样,如今已经是天贞十五年。

两样东西放在手里,厉千帆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再次见到这些东西,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被祈绣保存着。

“叮——”一声轻响在他手中发出,厉千帆不由自主用玉佩轻轻敲了银锭子一下,这是他小时候常玩的把戏。

厉千帆唇角向上翘了翘,望着手中的东西,眸色深深,似乎沉陷进悠远的时光。

小时候他有个怪毛病,便是喜欢听玉石与金银碰撞发出的叮铃声,常常用自己的玉佩去找家里的金银器物敲着玩,有时候手底下的劲道使大了,金银与玉器中间便会碎一个,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讨厌的惩罚。

然而就算是有各种惩罚等着,他还是改不掉这个怪毛病。

“叮——叮——”又是两声敲响。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过去的各种习惯与锋芒被磨砺大半,再也不曾做出过用玉器敲击金银的事情,今日这声叮铃仿佛将他重新带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厉千帆不由自主多敲了两声。

“唔……”身边发出一丝呓语,祈绣被他弄出的动静吵醒,茫然半睁着眼睛,目光里尚残存着惊惧,半晌才一点点重拾焦距。

醒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一把抱住厉千帆的胳膊,使劲往被子里钻。

谁知被她大力一挥,厉千帆手里的银锭子一个没拿稳被打落在地,声音传进被子里,祈绣突然就不动了,顿了两秒钟似乎是明白过来落地为何物,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从被子里漏出脑袋,看清地上的东西后面色一变,想下床又不敢,只好向厉千帆投去求助的眼神。

厉千帆弯腰将银子捡起来,连同玉佩一起放在匣盒里给她,“方才我帮你找药,无意中打翻了盒子,并不是有意要翻你的东西。”

祈绣把盒子抱在怀里,半晌后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无力,“没关系,只要不弄坏就好。”

只此一句话后,无论厉千帆说什么她都不再言语,只是很紧很紧地依偎着他。

“阿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知道她可能不会回答,厉千帆还是问道。

厉千帆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你可以告诉我盒子里的东西从何而来吗?”

……

天边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若仔细望一望,可看到夕阳的余晖中有一弯若隐若现的月牙儿同时挂在天空,太阳每向地平线挨近一点,那月牙儿的光芒便亮一分。

京郊茶肆里的茶客见天色渐晚纷纷结账准备继续赶路,此处距离北城门还有三里地,紧走两步应当可以在天黑之前进城。

“小二!”一个彪形大汉吼了一嗓子,半空飞出个银晃晃的东西,“多了算爷的打赏!”

小二麻利伸手接住来物,竟然是一枚小小的散碎银子,放在嘴里一咬,看着上面两颗细微的牙印,高兴地见牙不见眼,捧着银子一个劲儿哈腰作揖:“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彪形大汉爽快一笑,将旁边一个夫人从座位上扶起来,用商议的口气道:“夫人歇息够了没,趁着天还亮着,咱走吧。”

被他称作“夫人”的女子带着帷帽,闻言点了下头,慢吞吞从椅子上慢腾腾站起来,小二这才看见她挺着肚子,看起来月份已经大了,身子不甚便利。

刚刚受了人家银子打赏,小二也不能光看着,急忙上前将两人的行礼帮忙拎给大汉,大汉道了句谢,扶着女子经过茶肆门口时看到两张张贴着的画像,随口问小二,“这是谁,犯了什么事情朝廷要通缉?”

小二看到那两张画像脸上毫不掩饰带出几分鄙夷,“这人是天极人,听说还是个有身份的,听说是通敌叛国。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当奸人,何苦呢?”

“通敌?叛国?”大汉不可思议叫了一声,脸上已经现了怒气。

“夫君,你吓到人家了。”帷帽中的女子捂着胸口,细柔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嗔怪。大汉讪讪,“不好意思啊娘子,你知道我这人就是火气大,尤其见不得这些投机倒把。嘿嘿,算我不好成不?”

小二原本还诧异这人怎么听闻他们的罪行这么大火气,如今听了两人对话心里不由暗笑,自古温柔乡英雄冢,这大汉看起来剽悍,却是个怕老婆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相公,既然城里有贼人,我这样子去是不是不方便……”女子声音柔中带怯,叫人听了怪不忍心。

小二宽慰,“这位夫人也不用担心,如今这两个贼人还没到咱们这里,您大可以放心入城。”

女子讶异:“这位小哥怎知城中无贼人?”

小二笑答:“若要入了城便贴在城内了,朝廷命人在城外张贴告示,便是提醒咱们要是看到来往有可疑的人防范着些。”

“原来如此。”女子声音稍有安定,“那小哥可曾见过可疑之人?”

小二摇摇头,“没有。这里天子脚下,估计这贼人也不敢来此处。”

多说了这几句话,天色又擦黑了一些,大汉一看便催促女子赶紧赶路,否则等到城门宵禁,便是想进也进不去了。

------题外话------

就说了这次更新早吧~夸夸我~

下章预告:一男一女顺利入了城,轻车熟路来到一处钱庄,半晌后出来。只见大汉还是那个大汉,除了肚子瘪下去,头发少了些,满脸的络腮胡子不见踪迹,比起方才糙厉的模样俊朗许多。女子却已然变成了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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