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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璃被江墨染引至红毯中央，江秋树已经立在那里等候她。

却又听见楚云深喝道：“慢着！江宗主，请问，按每年惯例，六宗大试的收徒仪式，是否该由地位最高者先行收徒拜师大礼？”她此时匆忙在外面披上一件黄色的披风，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

江秋树敬她乃一国储君，正色答道：“正是。”

“那么如今君上尚未收徒，为何却是江宗主与殷九璃先行了拜师大礼？”

“这……，”江秋树为难，这个不该问他啊！

君上就只想收自己的小媳妇做徒弟，不愿意让小媳妇管别人叫师父，害自己跟着低了辈分。可他这小媳妇偏偏削尖了脑袋要挤入空山宗，君上也就只好由着她高兴了。

这件事之前别人想不通透，可现在他江秋树已经是清清楚楚了，再不敢存半分妄想，若是再折腾只怕会害了自己的女儿和整个空山宗。

君上的心思，他揣测得如此清楚已是不该，又如何能当众道出！

于是只好敷衍道：“帝姬，江某猜测，君上今年并未选到合适的徒儿，故而一早准了江某先行收徒，恕了逾越之罪。”

楚云深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他，直接走上玉阶，向白湛下拜，“大楚帝国大帝姬楚云深，拜见君上。早就听闻君上有意于今年大试之中选一名入室弟子，如今阅遍本届考生，却没有中意的人选，故而云深毛遂自荐，求君上收云深为徒。”

说完满面傲然地直面白湛。

她作为帝国储君，自是满心的骄傲，一身的荣华，青云榜上第五位，看遍云渊，只怕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立在这位至高无上之人身边。

坐在白湛下侧的苍蓝太后见状，慌忙起身，“君上恕罪，云深出言无状，是苍蓝疏于管教。”她先简单自责一番，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君上，恕苍蓝直言，云深自幼极度聪慧，天资绝世，承袭君上衣钵，苍蓝以为，当是不二人选。”

白湛耐着性子听她说完，面上居然展露了罕有的笑颜，“小苍兰，本君当初扶你开创大楚便对你说过，本君平生最恨的就是一个贪字，你若生了不该有的贪念，就莫要怪本君弃你不顾。”

苍蓝太后顿时心惊，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君上息怒，苍蓝并非心生贪念，而是唯才是举！”

白湛凉凉道：“楚云深若如你所言，乃是经天纬地的大材，本君收她为徒，授她天地万法的极致，再将那天风十二宫的主宰之位传她，从此大楚破除三帝鼎足之势，一统云渊，而本君，便安心地做那太上皇，等着楚云深给本君修个空前绝后的皇陵？”

霎时间，凡是与楚字有关的人又都从座位上滚落下来，匍匐在地，跪成一片。

一直未出声的楚帝楚寰天颤着声音道：“君上恕罪！君上息怒！老祖宗舔犊心切，绝无僭越犯上之意，请君上明断！”

“明断？你的意思是本君现在不够明？”

殷九璃还跪在下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们本来怕这个小气鬼就怕的要死，现在跪在他脚下跟他咬文嚼字，又哪里说得过他！

她这样一笑，便被白湛瞪了一眼，她也不理他，站起来对着还伏在地上的楚云深道：“大帝姬，你这样想拜君上为师，可知师父便是半个爹？”

楚云深直起腰身，回头看她，不知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若是拜他为师，便要把他当爹供着，不能再有半分男女之心，你可做得到？”

她一言毫不避讳，直接戳穿了楚云深接近白湛的心思，反而让楚云深比周身皇袍都被划出窟窿更难受，可那一身的骄傲不容有失，于是挺直了脖子道：“君上乃真神临凡，谁敢有半分非分之想！我楚云深自幼受皇家礼法教诲，自然深明此理，只怕是你小人之心了！”

“好！算我小人之心。”殷九璃瞥了一眼白湛，他正坐在那白花花的宝座上等着看她唱什么戏。“那你可知道，我与白湛蒙帝姬亲妹楚夜锦主婚，已拜过天地，结为夫妻，我唤他一声夫君，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师娘。不如这样，反正你也不介意将他当爹，不如大声唤我一声娘亲，我保证叫他收你为徒！”

说话间，她已经走上玉阶，立在楚云深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全场上下数万人又是一阵哗然，原来这个君夫人不是预备的，是正式的！眼下的情形，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了！

江墨染原本虚弱，此时身子一晃，被慕容长浪不动声色扶住。

原来他们早就成亲了，小九她这该是怎样的幸运之人……

楚云深被她如此羞辱，已经脸色铁青，看向上方的白湛，“君上！”

白湛无奈摇头，“天风十二宫中的小事，向来都是本君的夫人做主。”

殷九璃对白湛眨眨眼，这个毛顺得舒服！

“叫啊，叫了娘亲，我让他给你当爹！”

楚云深的纤纤五指狠狠抓着衣裙，她几乎顾不了那么多，现在就弄死这个立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叫嚣的贱人！

就在这时，脆生生一声在天边响起，“娘亲——！”

接着，一道雪白的光急速飞来，直接扑入殷九璃怀中，还未化形，便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娇滴滴唤道：“娘亲！你找我啊！想死孩儿了！”

殷九璃深深地闭了眼睛！

完了！

她没空理挂在脖子上的小魔王，连忙先抬头看向坐在高处的白湛，却见白湛脸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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