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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璃撒腿就跑，仓惶出了那条白骨粼粼的隧洞，正要飞身跳出断崖，骤然身后铁链声响起，又被人一把抓了回去！

杜若已然盲了的双眼露出凶光，“你果然是要逃！”

“我去把那个冒牌的抓来给你对质啊！”

“我被你一骗就是几万年，你当这几万年中，我真的活着不动脑子？你当我这神君是白封的？”

他一把将殷九璃狠狠抓至胸前，“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不会杀了你！当年我与你修为不相上下，即便如何喜欢你，也强迫你不得，奈何你不得！可如今，你修为尽失，我却已在这凡间修成万载魔头！你若是不乖乖听话，本座便教你日日生不如死！欲仙欲死！”

殷九璃嘴角一抹冷笑，“杜若，你果然原形毕露了！”

只见猩红一闪，横空招出，瞬间断了那只钳住她咽喉的手臂，

杜若惨嚎一声，死死握住那只断了的手臂，“九璃！你好狠的心！”

殷九璃一旦得了自由，直接散出龙魂魔气，顿时黑发在猩红的长裙裹挟中翻飞，背后血龙升腾飞舞，白湛所授的那一套淘气剑法便眼花缭乱地招呼了过去。

“我若不狠，今日岂不是任你鱼肉！就算你修成了魔头，也狠不过我，坏不过我，要知道这天地间最大的魔头，本来就是我！”

她口中清喝，手底下的剑锋却招招关照那只断了的手臂，虽然修为远远敌不过眼前这人，可仗着神隐灵根，还不至于瞬息落败，再加上不停地将各种五花八门的阵法丢出去，倒是也将杜若逼退了几步。

杜若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原来你现在就这点儿能耐？本座实在是太高估你了！当初下凡捉你，为的就是将功抵罪，求白帝绕我失职之罪，可却被你妖颜所惑，在这凡间做了几万年的困兽！如今就将你拿下，先行洞房个千百回，再送回弥天宫去，向君上复命！”

他说完又是一阵狂笑，轻飘飘避开殷九璃的剑，似是逗弄着她玩一般。

“没想到，你修为尽失，连剑法也变得如此不堪！现在回想当年的惊艳，居然全是错觉！哈哈哈哈！”

杜若已然放下戒备，眼前的九璃再也不是他这数万年来心心念念的那尊惊艳九天，举世无双的魔渊之皇，而只是一个连剑都耍不明白的臭丫头！

忽然，耳边一声轻唤，“杜若……”

那声音，低沉婉转，浸透心田，令他神魂一荡！

一颗疯魔了的心又骤然回到了数万年之前！

他到底怎么了？竟然对她说那样的话！他等了她几万年，就是为了与她再续前缘！如今她近在咫尺，他却与她刀剑相向，血肉横飞！

他一个晃神之间，正要开口向她道歉，可面前却是红光极尽绚烂地闪过，绝世的剑舞，旷古绝今，可惜他盲了的一双眼睛却看不见。

“万！神！诛！杀！灭！”

五剑，各中杜若周身五大要害，人便被死死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殷九璃猩红衣裙，从半空飞扬，整个人如天魔入世，缓缓降临，俯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杜若，双眼之中竟然有了一点怜悯。

“心之一动，万事皆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偏偏没记性！山中人兮芳杜若，你一身的芳华，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笨得可怜！”

杜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的修为不是尽失了吗！”

“是啊，不过要多谢你帮我保存了当年那些金铃，我当年在里面藏了些好东西，比如‘万神诛杀灭’这种天地不容的杀神大招。”

杜若仰面长笑，“九璃，我终究还是着了你的道！我终究算计不过你！”

殷九璃将横空抵在杜若的下巴上，“别拿你与本尊相提并论，你不过是无量山上守桃林的小神君。”

“九璃，你当初离我而去，可曾想过要回来？”

“没有，连黄金铃的钥匙，我都随手喂了混沌兽。”

“九璃！我等了你几万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

“杜若神君，我当初离去时曾告诉你，这山名叫了清山，这崖叫做了情崖。所谓多情自古空余恨，还是早早了断情愫才好。你做了神仙那么久，不会这么没文化吧？”

“我为了你，从高高在上的神君，堕落成吃人的魔头！”

“不要说为了我！你若高洁，又如何追着我不放，硬逼着我在这山洞里成婚！你若高洁，又如何会在这数万年中真的将一门男欢女爱的功法修得如此残忍，你这洞中只怕女子亡魂多得都盛不下了吧！”

殷九璃收了剑，“你本是神君，痛恨邪魔，却偏偏爱上我这邪魔之主，又不得已靠邪魔之法偷生，虽是可怜，却真正可悲！我今日不杀你，你就在这断崖上与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为伴，再思过几万年吧！”

她转身离去，不想再多看那苍白的脸一眼，却听见身后垂死的人阴森森道：“九璃，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之后一道混杂着极阴与极阳两道灵力的光在她双膝如薄薄的刀片般荡过，殷九璃还未感觉到痛，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杜若的声音温柔多情地响起，“你不要怕，我只是用了本命神通断了你的腿筋脚筋，这样你依然看起来很美，很完整！我要死了，而你也再也无法离开这了情崖！几万年的时光，我并非虚度，九璃，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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