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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锦想了很久,还是在白鹭的提点下才想起来有过一面之缘的——奶娘。
那是她们离开北静王府当天遇上的事,一个小豆丁撞到了她腿上,仅仅两三岁,但却张扬跋扈,一点没有一个那么点大小孩的乖巧可爱。
关云秋的奶娘恰是那容貌姣好的妇人,还差点“奉命”掌关云锦的嘴。
关云锦此刻想起来,只有那年轻夫人鼓囔囔的胸脯。
严格来说,关云锦跟关云秋奶娘陈春芝仅有一面之缘,虽然不是很愉快,但远没有深仇大恨这种地步,陈春芝为什么让她的兄嫂买通人绑架她?陈春芝是从哪里得知她在无忧山庄?
“一小小奶娘,缘何能轻易拿出千两纹银?”赫连岳真又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
对!
还有钱的事,一千两,可不是一两,十两,在这个五两就能够一家四口一年吃喝用度的时代,一个还得去当下人的奶娘怎能拿得出?
关云锦不禁阴谋论起来,不排除陈春芝因为那仅有一次碰面记恨上她,然后勾搭上关秦丰从关秦丰那里抠了些钱财,因此想要报复。但这个可能性着实不大,从陈春芝嫂子王二喜的话语中可看出,陈春芝人品并不好,也跟一些人结了仇,她们那短暂的会面,不至于如此深刻。
因此关云锦更倾向于陈春芝也不是幕后黑手,在她的背后另有其人。
至于另有其人的“人”是谁,关云锦也不去猜测,猜来猜去都是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她完全可以杀回去揪出陈春芝问个清楚明白。
真当她是包子好欺负吗?
笑话,她关云锦平时虽然大度宽容,但又不是圣母,没理由被人害还要原谅对方,翩然一笑就把事儿给抛到脑后。
“郡主,我们真、真要回王府?”白芨得知关云锦的打算,端着茶盘的手一哆嗦,险些把茶杯给打了。
关云锦斜了她一眼,伸手将茶壶和两个茶杯拎了出来,给自己和赫连岳真倒上一杯。
嗯,小侯爷还没走,他又陪着她回了无忧山庄。
“去算账啊。”关云锦言简意赅回了四个字。
白芨一听这霸气十足的四个字,莫名有种激动和热血沸腾感,激动之后又有些忐忑,毕竟王府那些人除了三郡主关云冬和她姨娘赵姨娘外,其他人都不待见她家郡主。
关云锦一看白芨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多解释,而是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去!”白芨一秒都没犹豫,眼神坚定,她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郡主去那狼窝还没个人保护,她这小身板虽没甚用,好歹能当挡箭牌!
书房里又剩下了关云锦和赫连岳真两人,未及赫连岳真开口,关云锦丢下句“你等会儿”拔腿就跑没了影。
赫连岳真:“……”
关云锦的速度是真不慢,很快她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两只本在晒太阳晒得舒服得不得了的小熊猫。对于这个打搅它们晒太阳的罪魁祸首,两只小小的还真没反抗能力。
“我给它们取了名,这只叫平平,这只是安安。”关云锦像是得到了新奇物件的小孩,拿着自家的宝贝跟小伙伴炫耀,眼睛都比平时亮了几分。
“好名字。”赫连小侯爷特别知她心思的赞了一句。
“我就希望它们能平平安安长大。”关云锦抱着两只,简直比抱着自家娃还宠溺的架势。
赫连岳真眉眼又柔和了些许:“会的。”
下一秒,他就听关五郡主又来了一句:“到时候我就去一趟揣国,弄个十只八只小滚滚回来养。”
赫连岳真:“……”
小侯爷仔细的盯着两只小黑白熊,产生了如白芷三个丫鬟同样的疑惑——这黑白熊到底有何魅力让她如此痴迷?
当然,小侯爷才不承认自己有点嫉妒被她抱着的两只黑白熊!
“……你明日回北静王府?”赫连岳真将视线从黑白熊身上移开,转入正题。
“嗯。”提到北静王府关云锦的心情就不那么明媚了,“总不好继续把陈大和王二喜扣着。”所以,她是打算将两人直接押到陈春芝面前去。
赫连岳真迟疑片刻,才道:“无凭无据,若陈春芝不认呢?”
闻言关云锦立时瞪大了眼睛:“她还敢不认?”
“王二喜坦白是陈春芝指使他们夫妻二人,这之中并未立字据,亦无证人,便是对簿公堂,只要陈春芝矢口否认,罪名也不成立。”赫连岳真很冷静,“另有陈大与王二喜似有不睦,王二喜与小姑子陈春芝关系也紧张,倘若陈春芝反咬一口,又当如何?”
关云锦皱眉,半晌后,她才道:“可是陈大和王二喜没那个本事弄来那么多钱啊!”
“陈春芝亦然。”赫连岳真目光沉凝陈述。
关云锦:“……”
陈大和王二喜弄不到一千两,陈春芝一个小奶娘显然也不行。
“她勾搭上北静王,狼狈为奸,北静王给她钱算不算?”关云锦幽幽道。
听闻这话赫连岳真嘴角不由抽了下,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问:“你可有证据?若无实证,你此言便是辱人名节,亦会受人诟病。陈春芝若真有心害你,怕还会弄一出苦肉计,倒时只怕得不偿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要怎么做?”关云锦被他三言两语说的有些烦躁,咬牙道:“要不是多多它们没长大,我直接放狗咬去了!”
赫连岳真:“……”
“猫熊长大后伤害力高于猎犬和细犬。”他忍不住提醒。
“那不成!”关云锦立马否定,“我可舍不得让两个小宝贝去干那么凶残的事,它们只要负责吃吃吃和卖萌就成。”
赫连岳真:“……”细犬和猎犬们知道你是这样喜新厌旧的主人吗?
言归正传。
“你已许久不回北静王府,对府中事务了解不多,莫急着回府与陈春芝对峙,待云韶兄回来,你先同他商议,再做定夺。”赫连岳真保守的提议,牵涉到北静王府的事,他到底只是个外人,不太好直接插手。
关云锦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她冲动归冲动,却也能听得进别人的话,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看中压寨相公。
“你今天留下吃晚饭么?我给你做好吃的。”关云锦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下又云淡风轻语笑盈盈了。
哪怕此刻关云锦看起来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笑的很奸诈,但在赫连岳真看来,她的笑容都那么惹人欢喜。
“……怕是有些晚。”赫连岳真倒不是怕天黑不好行路,只是他今日一早过来,与她一待就是一天,若是到了晚上才走,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妥。
毕竟,他二人此刻没名没分的……
关云锦却没在意,“不会,我过会儿就去做饭,今天午饭用的早,晚饭也早一些,天不会那么容易黑,放心。”
小侯爷就这么半推半就的……留下再用了顿晚餐。
关云锦亲手做的。
即使她的手艺没有土著姑娘孟桃好,但在小侯爷一番品尝下来,真绝味无误。
=v=
关云韶这次一离开足足十天不见综艺,关云锦再见到他是整一个风尘仆仆,当真是风尘仆仆,在他身上一拍,拍出的尘土都够人吃一嘴了。
沐浴之后关云韶才又精神抖擞了起来,哪怕他眼底下两个黑眼圈大的吓人,但精神劲头着实是好。
关云锦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了啥艳遇,笑的那么淫荡……
然而关云韶是个正经人,艳遇这两字还真跟他没甚关系。
离开的这十天关云韶一直在外奔波,关云锦的东村柿子和西村粮食给了他启发,他和明风便去了几个有“特产”的山头,亲自体验了一把交通不便、产品滞销。即使这些他在老家迁化时也有所见,却并未当做一回事,当时只隐约想了下路途不便,并未深入细想。
自从关云锦提了一嘴后,结合他这十天不停的奔波,骑马骑得大腿磨破了皮,他边感慨自己这体质真不负他小妹评价的“弱鸡”,心中也隐隐有想法成型。
然而沐浴之后出来的关云韶看到的就是他小妹抱着两只黑白相间的……猫熊?
猫熊此物可是揣国才有,京中一些贵族不缺钱,会养些宠物,此前他也只在同窗家中见过一次。同窗友人曾与他说过,这猫熊幼时极难饲养,当初他家为求新鲜养了四只,到头来只有一只长成,吃的多不说,脾气还差,会伤人。
他不过离开山庄十日,为何会有两只猫熊?
关云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平平,这是安安,以后它们就是我们家两员啦!”关云锦很是嘚瑟的跟关云锦介绍。
关云韶:“……”
“不是已经有多多了吗?”关云韶强忍额头青筋暴跳,努力心平气和的问。
“多多是多多,平安是平安,不一样的。”关云锦相当爱怜的摸着两只小熊猫,“哥,之前不是说我们家有很多地空着吗,我们就用来种竹子好不好?”
面对眼前这两带着希冀的笑脸,关云韶想气又气不起来,都憋在肚子里了。他都不用细问,也知道这两只小熊崽是谁送的。
白鹭素来是见惯了眼色的,她家主子心大没边,察觉不出大公子的情绪,她可不能当睁眼瞎,遂借由平安两只要睡觉将它们给抱走了。
关云韶心里这才舒坦些。
关云锦吩咐孟桃做的牛肉拉面也端了上来,这个年代自然也是有面的,但并没有拉面这一种,她跟孟桃提了一嘴拉面,然后两人合力就把拉面给弄了出来。别说,跟关云锦所熟悉的拉面还真一个模样。
这下关云韶更是舒坦,满心满脑都是小妹亲自给他设计的面(大误),吃进嘴里时,暖到心里。
一碗热面带汤下肚,关云韶整个人都红光满面了起来。
“哥,你这些天去哪了?”关云锦这才关心起他的去向来,这疲惫模样,好像好多天都没睡个好觉了都。
关云韶将十天的行程概括说了下,又感慨:“此次出行时间尚短,若能跟着商队去更远的地方还能多涨些见识。”
“要跟着商队去?”关云锦疑惑。
“自然。”关云韶颔首。
依然是那个逃避不了的社会背景问题,不便捷的交通导致这个时代的人出远门的几率大大减少,这里的一趟远门动辄就是半个月三个月,像关云韶这种十天能跑的地方,也就隔壁两个县罢了,再远一些,十天就不够来回。
而偏偏也是这么个年代,为生活所迫当了山贼土匪,打家劫舍,即使不是山贼土匪,人心本就易动容,见利起意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关云韶想着三个人作伴出行,除非各个都有赫连岳真那种势如破竹的气场和实力,不然很容易被人盯上,有去无回的可能性极大。
商队算是一个特别存在,他们人多,本身没点本事也不敢组建商队,因此山贼土匪反而不敢明目张胆打劫他们。
换言之,关云锦又将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
自打来这个世界后,她发现自己真是每每打脸自己,简直不能更糟糕。
“小妹,我让人送回的那些书可在书房?”关云韶讲述完后又惦记起书来,这大概是文人的通病,文渊如此,关云韶也如此。
关云锦却摇了摇头:“不在书房,我给让人搬到了你书房隔壁的一间屋子,打了书架,不然那些书画太多,全塞你书房还不知得多乱糟糟。”
闻言关云韶心头跳了跳,他不想承认,但却仍旧担心自己这大大咧咧的小妹会把那些孤本古书给弄破。
看出了他心思的关云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放心,那几箱子书一点事都没,我只负责找人打书架,书全部是文渊整理的,我只提了些分类建议。”
即使对书和文字爱好不起来,但这不代表她会没分没寸的粗鲁的对待那些书。
关云锦不明白的问关云韶:“哥,你们喜欢这些书,是因为书里的内容还是仅仅冲着著者?”
“皆有之。”关云韶对关云锦特意找了木匠打造有门的书架极是满意,如此一来,落的灰都能少了许多。
所有书架上的书都在关云锦的建议下分了类,游记归游记、杂记归杂记、农书归农书,就差做个标签能让人一览无遗。
关云韶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弄书,动作很是小心,生怕不慎将这本有些年代的书给撕破。
“这是青稞先生多年心血,书中提及小妹你先前所说烧肥之法……”关云韶像是被教学先生附身,开始了一对一的教学。
他们面前的书架恰是农书,上百本古人智慧的合集,珍而重之。
“既然这些书都于民有利,为什么不多多抄录传阅,让更多的人看到呢?”关云锦不理解的还在这块,搞限量珍藏版她可以理解,但是这种类似教科书的为什么还限量珍藏,教科书教科书,广告而知全天下那才是教科书不是?
关云韶被她问住了。
对文人而言,孤本、典藏、名家字画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就好像女子爱首饰、胭脂水粉和漂亮的襦裙,得到而满足,得到后就不想再撒手,恨不能时刻抱在手中细细观赏品味,即使能将书中内容倒背如流,仍会爱不释手。
孤本之所以是孤本,只因数目屈指可数,内容叫人稀罕,为何从来没人愿意抄录传阅呢?大概就像是不想让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被其他人看到,是一种独占心理,俗称:占有欲。
“其他书讲什么我不懂,可这些农书上记录的内容,却能让农民更好的种田,种出饱腹的粮食……你们文人难道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是只顾着自身,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自利者?”关云锦又道。
关云韶想反驳一句“我怎会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坐拥如此众多孤本典藏,也深知百姓不易,甚至日后想入朝为官,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却没想过将这些孤本典藏中的内容为天下人所知……这难不成不是自私?
关云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翌日。
不坐诊的文渊一大早就颠颠儿跑来了山庄,自打看到那几箱子书的第一眼后,他就疯了,逮着空就往山庄跑,来了后哪也不去,只待在关云锦给重新规划出的书房,还自备干粮,边看书,边记录些关云锦吩咐的实用性强的内容。
今天遇上了书房的正主儿关云韶,两个文人相视一眼,寒暄过后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上午过了一半,关云韶状若不经意的问文渊:“文先生,若这些书为你所有,你可愿让他人抄录借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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