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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们依旧夜风中垂首扑跪着,从戌时之前展示会开始,到此时亥时三刻,已经足足跪了一个半时辰,年迈些的早已冷汗直流,两股颤颤,殊不知什么时刻便会倒下。
微生溦站在绣坊廊檐下,身后房门大开着,明亮烛火通彻照明,将偌大院子照的清清楚楚,每个人完完全全笼罩在明亮中,毫无遮掩昏暗。
“觅缺、绣坊,我插手很少,你们也该没怎么见过我,所以可能不了解。我微生溦,微生家主,自认还算宽容大度,下面犯了错,改过便好,唯一不能忍,叛徒!”
低沉阴厥的愤怒冷声悠悠穿荡夜空,微生溦盈盈身姿挺立于天地,较小的身体似乎笼罩着无穷的力量,柔美标志的五官带着狠绝,就连平日时时带笑的眉眼,再没了一丝温柔,萦绕着杀气,只有看不透的深邃霸道,以及令心虚者畏惧的睿智。
“我只给一次机会,自首还能留一丝体面,若是最终被查出来,我定会叫你后悔生到这世上!”
微生溦紧紧篡着细嫩的双手,锐利视线在所有人面上依次扫过,神情平淡无波,僵硬紧绷的身体却无不透露着她的疯狂和愤怒,血脉喷张,似乎即将冲破血管、皮肤,喷涌而出。
前世的记忆再次涌现脑海,她不怪爸爸妈妈的疏忽和不管不顾,商业联姻,他们本就不是真心相爱,自然也无法责怪得不到足够的爱。
她不怪爸爸除她以外还有一个私生女,并且给私生姐姐更多的关心,毕竟那是他和心爱女人的爱情结晶,自己没有资格嫉妒羡慕。
但却无法释怀,以为她喜欢我就像我喜欢她那么多那么多的姐姐,一瞬变脸成了她一生噩梦的真凶,她背叛了她的真心,狠狠践踏踩碎,反复蹂躏。
这一世爹爹也是同她一样遭遇,亲生父亲背叛了他,原本的血脉至亲变成蚀骨仇人。
前世看着自己那双毫无知觉的双腿,今生听着爹爹讲述的痛苦回忆,一日复一日在心中埋下深深的执念。
背叛者,皆不得好死!
如魔怔般的回忆让她呼吸渐渐急促,身体发凉,清沫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微生熙则是替她顺着气不断宽慰关心着,却是丝毫不起作用。
微生琪一个劲握着扇子敲击手掌,却是只能蹙眉干着急。
凄凄夜空,灰暗无边,却闻一阵衣料摩擦声突然传来,高挑人影从房檐上旋转而下,双腿站定,一下接过清沫手中的人,牢牢圈固在怀中,心疼唤着;“我来了,别怕!”
听着熟悉而安心的声音,微生溦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双绝艳至极的狐狸眼,瞬间像是找到了身体力量所在,丝丝暖气溢满全身,依靠着他的胸膛安心歇息着,扫荡去所有的烦扰回忆,阴郁沉闷,再睁开眼,已是不一样的自信光彩。
“你怎么来了?”
看了眼身旁站着的三个哥哥姐姐,微生溦不好意思的推开余思的坚实怀抱,浅笑着轻声问道。
“是我让人叫他来的,我看你精神不对,有些担心。”
清沫接了话回答,微生溦笑着伸手挽住她的手臂,“还是六姐最了解我,谢谢!”
双目对视但笑不语,这是她们间的默契,无需多言,都能互相明白。
“十妹,没人出来承认,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微生琪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便试探的问道。
微生溦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了眼满地跪着的人,邪邪一笑,“没人承认就我来查。安定生活不想要,偏要触碰我的底线,做人的底线,那我就让你没线可碰。我微生溦手下容不得任何不干不净的人。”
“时间有的是,事情慢慢办,别累着,坐下说吧!”
余思体贴的将她拉回房间中,虽说已是春天,夜晚的风依旧格外刺骨,坐到室内会舒服许多。
微生溦几人各自坐下,打开的房门依旧能将外面之人看的清清楚楚。
“东西拿来了吗?”
微生溦终于将全部思绪集中到正事之上,侧头问身边的清沫,清沫点了下头,瞬间有影卫飞身而下,手中捧着一件衣裳,正事今日桃源会卖出去的那一件。
适时微生熙也捧出觅缺自己的那件蓝蝶浮缕衣。
两件衣裳摆放在一起细细比较,确实是一模一样,不仅图案相同,连针法都无任何差别,但只要是内行之人就能看出,一个显然技艺更加纯熟,一个则要凌乱粗糙许多。
“这已经不止绣图被盗那么简单,衣服肯定被偷出去过,对照着实物抄袭制作。”
微生熙怒气冲天的肯定说道,想到竟是将衣服偷出去让人照做,真是胆大包天。
“既已知道衣服被偷出去过,那就好办了,只需查查哪些人经手过便可。”
余思轻声回着,这样简单的事情还要微生溦亲自坐镇,在他看来就是大材小用,浪费时间,歪着身子凑近微生溦,兀自有趣的玩着她的短发。
好像两个月没剪,长长了不少!
微生溦望着眼前的一群人,这些都是她微生家手下之人,任谁做了背叛之事她都痛心不已,突然有些不愿面对现实,暗叹口气,委屈的偏过头看向余思,“你帮我查好不好?”
余思看着她眼底的疲累和憔悴,握着她的小巧柔夷,温柔的在那忧伤眉头落下一吻,“好!就让我这个破案小能手替你抓出真凶。”
余思身为局外人,对觅缺之人之事一个不认得一点不知道,最是公平无偏颇,直接雷霆手段公事公办,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快。
“蓝蝶浮缕衣制成之后一直放在何处,由谁保管?”
微生溦既已将事交由余思,他开口问,微生熙作为管理觅缺的老板,大大小小的事自然最清楚,想了想便开口回答。
“那日十妹突然造访觅缺,将蓝蝶浮缕衣从店面拿下来,就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木盒里,盒子放在绣坊布料仓库的箱子里保管,还有一层锁锁着,钥匙只有一把,就是负责管理布料仓库的刘大嫂。”
微生熙说完,名叫刘大嫂的中年女人跪趴着列出队来,身体颤颤巍巍,一半冷的,一半吓得。
“老奴便是刘大嫂。”
“你有什么解释的?”余思冷声直接问道。
刘大嫂听闻他冷酷的质问以为已经被冠上了罪名,吓得直接号啕起来,大呼着冤枉着急解释着:“求家主明察,公子开恩,不是老奴,真是不是老奴。老奴在绣坊呆了七年,五小姐对老奴恩重如山,就算给老奴十个胆,老奴……”
“住嘴,啰嗦话我不想听,你说不是你,那就为自己辩解辩解。”余思毫无耐心的赫然打断她的大哭和哀求。
刘大嫂抽抽噎噎着止住哭声,语段结巴着开口,“锁着箱子的钥匙确实只有老奴一把,但每日早晚各检查一次,从没发现蓝蝶浮缕衣不见过,老奴绝对不敢说谎,老奴是真的不知怎么会……会这样,请家主明察。”
余思偏支着头,悠悠闲闲的开口问道,“仓库除了这照管的刘大嫂,还有什么人可进入?”
没有指明是在问谁,微生熙却是主动回答道:“仓库随时都是锁着的,钥匙共有四把,我、桃溪、绣坊总管事余大娘、还有刘大嫂,其余人想进入拿东西都需要先找人拿钥匙。几乎从来没人找我,桃溪也是觅缺的,极少进绣坊,所以大多都是找余大娘和刘大嫂拿。”
“那事发这段时间都有谁来要过钥匙,可有记录?”
微生熙没有回答,询问的看向余大娘,余大娘感受到视线连忙躬身回答着:“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今日的服装,所需的东西早一次性拿了出来,所以进出仓库的人极少,虽没有记录,但只要找老奴拿过钥匙的,老奴全都记得。”
“很好,既然余大娘的都记得,想必刘大嫂也不会忘吧?”
余思看着刘大嫂询问,刘大嫂连忙点头回答,“没忘没忘,这段时日在老奴这拿过钥匙的……”刘大嫂脑中回忆着,肯定的准确回答,“共有五次,四人。”
“既然记得清楚,那去过仓库的都自己出来吧。”
话音落,数十名绣娘抖擞着肩膀列出队来,都是绣坊的绣娘们,个个如风中枯叶,颤抖的似乎被判死刑将上断头台一般。
“就算这段时间进过仓库的人全在这,可里面也不一定有真凶啊,那人也可能……偷了她们的钥匙复制一把,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进去也有可能。”
皎月远远跪坐一旁突然轻声开口,却没人赞同她的说法,也没人解释,一时尴尬不已,还是微生溦好心开了口,“箱子钥匙可能是偷的,仓库有专门护卫看守,却不可能是偷进。”
微生家的护卫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一等一高手,即便与江湖大帮中的红狼帮、铁虎帮等等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人拿了仓库钥匙正大光明的进去,用箱子钥匙拿到了蓝蝶浮缕衣,再堂而皇之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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