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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被解放,商量好好吃好喝好好招待,结束热闹的一夜,回到今日被关的屋子时,空荡的房间彻底被改造,小床和案几这两样唯一的破烂陈旧家具已经消失不见,门窗地面也被简单打扫过,最重要之处在于,里面被搬进了好几样完好家具。
之所以说是完好,自然是因为家具并非新的,但比起先前那破烂两件套,已经是尊贵享受的待遇。
两张铺着松软被褥的床,几床干净整洁的被子,还有一张小型案几,四周端端正正放着几个座位,一套粗陋的茶具,与整个房子甚至整个村子格格不入,丝毫没有增添一点文人学子的贵气和优雅,反而有些东施效颦的粗俗之感。
这些在此时的档口自然懒得理会,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汇聚在那两张坚实的床上,从昨晚被劫持,虽然才落魄了一天一夜,但似乎已经被这种苦日子折磨了好几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时用在这两张舒适的床上,也再贴合不过。
孩子们开心的欢呼着直接脱了鞋袜爬上去,站在床上不停的蹦蹦跳跳,高兴的就像得了什么新玩具,不曾想象到有一天竟会因为见着舒服的床而如此欢欣雀跃。
房门被关上,烛火通明的房间内看不见一个人影,房外空无一人,但房子周围定然时刻埋伏警醒着监看之人,微生溦明白,余思也明白,但这又如何!
中午睡了午觉,此时并没有多困,只是趴在柔软的床铺上感觉格外舒服,脱了鞋袜也直接爬上床去,摊开被子盖在腿上,阿姝与微生溦并肩窝在一起。
两张床,自然一男一女,但余思那边人实在有些多,便将最小的阿甫要了过来,阿甫过来阿芩也想和小姑姑睡,便也屁颠颠跑过来,瞬间局势反倒变了,一边三个一边四个。
余思遥望着近在咫尺的对面那张床,看看窝在微生溦怀里的阿甫和阿芩,一阵艳羡嫉妒,要是把那位置让给他就好了。
这样一伙人睡在一间房间的经历对在场人来说都是新奇有趣的,虽然都是生活在一府之中的家人,但那微生府实在太大,奢华的同时又拉远的接触,各自有着各自的事,各自住在各自的院子。
现在几个孩子都还小,每日一起上学放学,等到将来再长大,还会越来越没相处的时间,就像微生溦和几个哥哥姐姐,忙的每天能聚在一起吃顿饭,都是奢侈。
中午睡了觉,微生溦这一床显得格外兴奋,缠着微生溦讲故事,可她实在没什么故事讲,就让他们去缠余思,余思倒是满肚子的趣事讲给他们听,一个接一个,生生将所有孩子都哄睡着了还没停歇。
微生溦只觉得余思的故事很是催眠,睁着眼睛听一会就犯困,皓月和阿宸早就兀自睡了,留到最后就是余思,见所有人都睡了才吹熄烛火躺进被窝里。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都还在梦中朦胧未醒,门外突然传力用力敲门声,夹杂着粗矿的怒吼男声,猛地将所有人惊吓醒,都不及好奇出了什么事,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下床。
门外的人已然等不及让她们整理好开门,砸了两下门没反应后,直接不耐烦的一脚将本就脆弱不牢的房门怦然踹翻在地,大喇喇的冲进来。
余思快速穿好最后一只鞋,一个闪身瞬间冲到萧段闯进来的身影前,完美挡住身后的床。
“滚出去!”余思阴沉着脸色一把揪住萧段猛冲进来的高大身躯,眼中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让原本震怒的萧段瞬间平静下来,眸子闪了闪呆愣在原地,似乎反应过来他为何发怒,眼珠瞬间不敢乱动,僵硬的转过身,没有任何不满的老老实实走出去。
余思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刚才微生溦和阿姝可还都没有穿好衣服。
大通铺的睡在外面,微生溦和阿姝作为唯一的两个女孩自然被保护的很好,虽然身上穿着衣服,只脱去了外袍,但终究是衣衫不整,萧段一个外男,如此堂而皇之闯进有女孩的房间,实在失礼至极,若非他什么也没看到,怕是自己的眼珠子早被余思直接抠了下来。
微生溦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可怜的朝门外那个高大僵硬的背影看了一眼,站到余思身边轻笑道:“你也不怕他刚刚发现你的动作。”
余思轻哼一声,“这么没脑子,能发现才怪。他要看见一丁点,我不扒了他的皮。”
余思的强烈保护欲让微生溦心暖,伸出手环住他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因为自己剧烈跳动的心,甜蜜的幸福浅笑。
阿姝从身后走来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见到两人分开,这才用暧昧的眼神偷偷调笑,完全没有让当事人感觉被发现的羞怯,脸皮厚的习以为常,甚至报以得意邪笑。
听见说话声,萧段急切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对的身体后大声响起,“都好了没有。”
余思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阿宸潇洒上前浅施一礼,“萧老大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萧段终于转过身来扫眼面前完整无缺,健康无事的七人,面上闪过果然如此的愤怒,视线落在阿姝身上是歉疚一僵,很快又挪开,重新板起了严肃面容,望着余思语带质问,“你们昨晚究竟耍了什么花招,为什么我们全村的人都病了,你们什么事都没有?”
余思不屑的看都没看他一眼,更不准备了解究竟怎么回事,甚至不回答他的问题。
余思的冷漠神情让萧段气不打一处来,认为肯定是他干了什么,心虚才不开口,却不知余思是不满他此刻的质问态度,还从没人敢这样质问他。
余思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既骄傲也放得下身段,可以像昨日一样放低姿态和守门人说话,也可以故作可怜的委曲求全,但这些都要是他的一厢情愿,对方按着他的设定和目标,配合他玩配合他演戏。
不过自己设计的游戏,却绝对不是真的可以被人质问。
萧段在这场绑匪游戏中是被余思完全操控的那一个,一步一步清晰的被摆布着一举一动,可以按着他的游戏规则与他讨价还价,生出昨日那场有趣的谈判,也可以接受交易达成共识来一场昨晚热闹的篝火晚会,却不被允许有这样的资格质问他,指责他,今早的这番闯屋行为显然不在他的游戏规则内,不被他所允许,不被他所满意,更不被他所配合。
余思不悦不配合,却有不知情的局内人搅在局中,也有知情的情况下愿意配合的局内人。
阿姝和阿甫阿芩在房间里,皓月站在阿宸身边,两个男孩显然一副领队的大人模样。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下子全部病了呢?”阿宸不解的问着,皓月也蹙起眉头,他更在意的是萧段的那句平白指责。
“我们昨天下午才被你们从房间放出去,时时刻刻一大拨人看着,吃的喝的更是全部都由你们自己占的手,我们一根手指头没动,现在凭什么平白无故就怪到我们头上,你有什么证据?”
萧段显然没料到一个十几岁点的小孩这么伶牙俐齿,一时竟有些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反驳,“那你怎么解释就我们的人病了,你们全部都好好的,不是你们搞的鬼还能是什么?”
萧段这般强词夺理很是没道理,但是全村人一下都病了,作为老大自然心急如焚,整个村子只有他们这一群人是外人,甚至可以称成需要防备的敌人。刚自由半天就出这么大的事,自然而然会以为他们是罪魁祸首,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终究双方谁也没有证据,不过红口白牙,只会让刚刚建立的和平交易被打破,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微生溦也不再看热闹,直接上前问道:“可请大夫看过了,都得的什么病?”
没错,生病的档口自然先搞清楚都怎么回事,是中毒了,还是受伤了,搞清楚了病因才好继续往下讨论,可微生溦的话一问出,萧段下意识眼眸闪了闪,怔怔片刻仰高脖子大义凛然的道:“所有人的症状一样,肚子痛,气虚……”
“你没有请大夫。”微生溦一口说出他的伪装。
萧段眼神又不自在的闪了闪,微生溦好笑的嗤笑一声,“连生了什么病都不清楚就来质问我们,你是没脑子还是没脑子?”
皓月‘噗嗤’一声被微生溦的话逗乐了,但很快便掩饰好表情,看着萧段吃瘪的模样憋了半天却还是有些忍不住。
萧段被一个只到胸口身高的小人嘲笑瞬间脸涨得通红,等圆眼就要怒吼吓唬她,被微生溦看在眼里不屑的白了一眼,“废话少说,带一个病人过来,我来看看他们怎么了。”
萧段就要出口的粗话被生生截断了,楞了许久才痴痴呆呆怀疑的反问一句,“你会看病?”
微生溦懒得理会,皓月直接冲在在她的前面,“哪儿那么啰嗦,会不会人带来不就知道了?”
萧段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好像从昨日与余思达成谈判合作之后,这群人就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他们的强盗身份放在眼里,连随便一个小子都敢和他大声说话,不给他面子。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既然他们告诉这些人这并非绑架,不过一场游戏,会有这般结果也是自然。这群孩子越是嚣张跋扈,有恃无恐,代表他们越是深信不疑,将来对他们也越安全。
毕竟都是些贵公子小姐,而且还是将门之后,嚣张些也是正常,只要能顺利拿到钱安全脱身,便也不再不甘心,老老实实依命去办了。
微生溦随便瞧了眼萧段带来的所谓病人后,几乎想要仰天长啸,没文化真可怕呀!
这哪里是病,根本就是昨天晚上烤全猪吃多了吃撑了,消化不良而已,就因为全村人一同发作显得有些诡异,根本就是自作自受的乌龙一场。
这些常年在山林里生活的人自然懂得简单的生活常识,但无数的生活常识中绝对不包含吃撑吃油这一种,这对他们而言,怕不是难受,而是幸福吧!
虽说是强盗,但这群人却根本不配做强盗,甚至有些美化强盗这个词,不杀人撕票就算了,还那么胆小,一年也干不了几回,每回还战战兢兢忙活半天拿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的赎金,简直丢了强盗行业的脸面。
这样畏首畏尾虽然没有穷到只能吃草根野菜的地步,但是也没有到顿顿有肉的地步,昨晚那样整只猪一次分享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享受,正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也不知道一次吃太多油腻的会造成身体不适,就像知道药能治病,但却不知胡乱吃药只会病上加病。
这些人真是无知到可怕,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的胆小,也还能保持着最初的良善之心。
萧段看微生溦久久都不说话,而且没什么望闻问切的复杂工序,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吃牛说假话,实在很难相信这样小年纪的人会看病,不过又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讲究多才多艺,而且一般简单的症状应该也不会太棘手,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终于焦急的问出口,语气比较轻柔客气。
“这位公子,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呀?”
微生溦甩甩袖子淡然开口,“什么生病,就是吃多了,粗茶淡饭缓两顿就好了。”
萧段一下被惊着了,“吃,吃多了?”
不仅他惊讶,身后几个孩子也很是惊讶,毕竟在他们眼中,好像只有抱在怀里的婴儿不知饱觉吃多了的说法,怎么一群大人都还会吃多呀,不由感觉很是新奇好笑,拉着余思就朝外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全村人都吃多了。
“这,这……这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房间立时只剩下阿宸和皓月,萧段都有些难堪的苦笑着,既不是中毒,也不是阴谋,竟然是这么让人丢脸的原因,而且还大言不惭质问他们冤枉他们,此时恨不得抓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萧老大昨夜沉默无言,以为我那锅难喝的青菜汤做来是为哪般,就是因为嫌光吃肉太油腻了,很容易造成胃不舒服,配合着青菜剐油舒缓的。”
“是,是这样啊!”萧段尴尬的僵笑着,眼神示意着还坐在位置上的‘病人’一眼,尬笑两声便道了歉,灰溜溜领着人身影迅速的离开了。
阿姝带着两个弟弟和余思跑到村子院子里去的时候,果然看见许多人都是捂着肚子不太舒服的样子,有些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哭闹不止,不过一夜时间,热闹景象一下子变得有些凄凉,不是因为都不舒服,而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不舒服。
余思几人的出现招致了一些不悦的眼光,有警惕,有愤恨,有猜忌,准确不落的落在几人身上,有冲动的想要直接上前质问他们,但被人提醒的拉住了,只能悻悻然罢休,嘴上虽没说,那几乎将他们生吞活剥的凶恶眼神,却是让人心有余悸。
阿芩拉拉余思的袖子,神情镇定的朝他笑了笑,“余思叔叔,我们回去吧。”却完全掩饰不住眼底的害怕,这害怕,显然来自于周围不友善的视线。
阿甫倒是直接,“余思叔叔,他们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可怕,我们回去吧!”
余思安慰的摸摸两个人都小脑袋,“别怕,有余思叔叔和你们小叔叔在,谁都不敢伤害你们分毫。这里不好玩,那我们就回去吧。”
重新回了房间,萧段已经离开,出门前还激动万分兴高采烈的人,回来却是蔫蔫的,微生溦无需问就知道是何原因,定因为村里人身体不适之事给了他们坏脸色。
看着微微垂着头一脸不高兴的阿芩阿甫,微生溦一把将两个大力士般的抱在怀里一边一个,神秘兮兮的凑近两人耳朵轻声道:“小叔叔和你们打个小赌怎么样?”
阿甫抬起头,葡萄般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什么赌?”
“赌一个时辰之内,萧老大就会带着人来向我们道歉。”
阿芩这时也好奇的抬起了头,偏了偏脑袋,咯咯笑起来,“小叔叔真狡猾,萧老大知道了村里人生病的原因,跟我们无关,今天早上也那么没有礼貌的闯进我们房间,质问余思叔叔,自然是会回来道歉的。”
说完小小得意的咧开嘴角,微生溦赞赏的捏了捏他白嫩嫩的脸颊,“阿芩真聪明,小叔叔都斗不过你了。那你来说我们要不要原谅他们呢?”
阿芩睁着眼睛寻求答案的看向阿甫,见他也仰着脑袋思索考虑,‘嗯’了两声,开口道:“他们只是生了病一时着急而已,母亲说过做人不仅要善良,也要懂得宽容,我觉得应该原谅他们。”
微生溦没有想到阿芩会如此肯定的选择自己的答案,而且理由明确,口齿清晰,笑着将视线转向阿甫,“那阿甫认为呢?”
阿甫垂下视线可爱的回答,“萧老大并没有犯大错,我们应该原谅他,但是也要惩罚他,因为没有礼貌是很不好的行为,受了惩罚以后就会牢牢记住,再也不会随便闯别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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