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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余思的推测与萧段所述几乎无所差别。
几日前萧段无意碰见一伙人追杀一个逃跑之人,追至山林中被抓住,身上还受了伤,完全无从抵抗。
追杀之人共有三人,两人持剑,另一人则站在一旁观看指挥。
被追杀者求了几句饶,还交谈了几句,就被抱手一边的人不耐烦的扔出一枚飞刀杀死了,然后便身形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萧段看那些人武功奇高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发现灭口便一直藏着,直到那些人走了才胆战心惊的逃跑,第二日缓过神来再跑回现场,捡了那枚精美的三锐飞刀。
“那他们说了些什么呀?都是什么人?”微生溦好奇的迫不及待的问着。
萧段盘腿坐在大石块上偏过头不去看微生溦,却也不忘回答她的问题,“他们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大半夜的天那么黑,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光那被杀的男人说了两句话,其余三个一个都没张口。”
“那男人说了什么?是不是别杀我,我错了之类的?”微生溦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小公子询问,萧段嗤鼻一笑,显然是在嘲笑,但也耐心的回答,“差不多吧,但那男人说了一个奇怪的词,‘陛下’,虽然话没说出口就被杀了,但显然不是一般人物。幸好我当时聪明一动不动没有立马逃跑,否则肯定会被发现,我现在就没命活着了。”
萧段万幸的说着,还闭上眼端端正正做了个‘上天垂帘祖宗保佑’的姿势,不悦的看了面前两人一眼,“故事也说完了,好奇心也解了,可以别再缠着我了吧。”
微生溦还意犹未尽的沉浸在故事中,无心的朝他摆摆手,赶苍蝇样赶走了。
萧段不悦的哼了一声,院子里巡夜的男人提着烛火走过来,看见他们几个在这说话,跟着萧段离开了。
微生溦和余思两人相视无言,默契的直接回了房间,并肩坐在床上一角沉眸思索着。
孩子们都已经睡了,寂静的夜,只有他们两人低沉的说话声,以及手边一盏昏黄的烛火还燃烧缭绕着。
“这件事……有点奇怪。”微生溦率先道出自己的想法。
据萧段所言可以肯定,追杀者就是皇上,可按当时的情况,被追杀的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住,根本轮不到一个皇上亲自下手,而且还是使用独一无二的专属武器,这实在有些奇怪。
再者萧段说幸亏他聪明保持不动才没有被发现,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想要看清人影准确识别出人数,必然距离不会太远,而那些人武功奇高,又怎么可能真的发现不了?
真正武功高强之人,就算只是一个浅短呼吸都能轻易捕捉到,所以要么是萧段太过夸大那些人的武功,要么就是那些人发现了他却故意置之不理。
后一种可能性在微生溦和余思两人看来更有可能。
发现有人却假装没看到,明明可以干净利索不留痕迹却偏偏故意亲自出手留下武器,单这两点看来,显然是有其他的打算或者目的。
“我们一出都城就被强盗盯上,下手时也因为看到萧段身上那枚飞刀主动被绑,现在又引出这桩怪事,实在太巧合了!”
余思的想法与微生溦一样,太多巧合相加注定是有人操控,看来那位尊贵之人故意引他们上钩,那么当前那个被杀人的身份便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一声清脆口哨声在房间响起,突然两个人影出现在对面窗外,幽暗的月光投射出两人的身影,一男一女,挺身而立。
微生溦看着那两个身影浅浅一笑,“你这是要让我见识你的影卫了?”
余思侧过头将她身上被子往上拉了拉,“反正下一站目的地就是寰宇城,老窝都要让你见了,现在先评审评审影卫质量。”
余思身为寰宇城城主,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善于隐藏伪装的影卫暗探,微生溦的丹心玥都还是新起组织,寰宇城却是拥有历史的古老存在,人才更多,手段更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能够一睹追赶目标训练出的实力,自然欢欣雀跃。
“从我一直都不曾察觉到你身边人的丝毫行踪这一点看来,比沥强出几分。”
这并非客气,沥的行踪微生溦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也许因为并未在她面前刻意隐藏,只要察觉着他在暗处,在自己身边,无时无刻不是安心的,而跟随在余思身边的人她从来没有察觉过,这是第一次见到,还是朦胧的身影。
余思听着她的话有些小小得意,他总是不自觉间嫉妒那个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的沥,虽然喜欢她的男人很多,他也经常正大光明的吃醋,但对于沥却有些不敢,怕自己会发现沥在微生溦心里的重量比他想象的深得多,怕会引得她的反感和不悦。
唯有这个人,才让他最是戒备和无可奈何,同时又小心翼翼。
“他们现在是比沥强些,不过这两个都三十好几了,要论天赋和潜力,是万及不上沥的。”
沥最强大也最让人心动畏惧的在于他的天赋,如今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到了这般武学境界,未来只会不可限量,不可超越,假以时日,便真正的再无人可匹敌,成为下一个天下第一的公孙绵也是指日可待。
“先不说这些。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吧,那个被杀的人。”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流光灿烂的眼眸在浅浅烛火下熠熠生辉,这般的默契让两人不得不说是命中注定,算起来他们真正相处的时日加起来也才两年多点,但已经拥有了像是相处一辈子那么久的默契。
就像她是天选之人,他是她最爱最默契之人,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两个人影很快领命离开,等了一个时辰不到就重新回来,带回他们想要的准确消息。
“死者身穿平民布衣,没有在身上搜出任何表示身份之物,在离尸体不远处却捡到一枚胸章,所属骁陵军之物。”
“骁陵军?”
事情瞬间大白了,一个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追杀一个骁陵军官兵,结合先前两次出手都在保护安插在天佑国的奸细,这次很可能也是一样目的,死的那人可能知晓了奸细为何人,或者……根本那人就是紫巫国奸细!
这个想法在脑中放大,越来越感觉很有可能,侯震丁埂最近对于奸细一事一直在挨个细细盘查,工作量巨大但最是有效果,很可能有了怀疑对象或已经查出了些眉目,所以才会延发出这样杀人灭口。
奸细这类人按规矩一经被发现就要自尽,保证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但看当时的情景,很可能那个奸细并不想死,所以直接变装逃跑,慕容渊可不会放过他,见他没了利用价值,而且一个背叛信誉的奸细断断留不得,便直接动手让他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虽是猜测,但已完全说得通。
背后有只手操控着他们。
慕容渊下手时发现周围有人,顺势直接亲自出手扔出飞刀留下证据,后调查萧段身份直接利用他发现微生溦一行有钱公子哥,接着便是抢劫,微生溦看见那枚飞刀,主动被绑上山,然后挖出这件事,告诉别人奸细已被自己人杀死。
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而且为什么选定微生溦和余思?
军营之中有人逃跑,很快便会被察觉,自然而然也能更深的查探出奸细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安排这一出,难道只是想让人知道奸细已经死了,而且死在的自己人手里?
虽然这种理由有些牵强,但到此为止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微生溦警觉到,这个慕容渊对她好像很是感兴趣,难道是在翠烟桥那一晚太过张扬,太过引人注目?还特意派了探子房梁偷听,加上这次精心安排让他们亲自发现奸细尸体,这可已经不仅仅为了自己的目的,好像还带了些挑衅和探究的意味。
微生溦蹙眉思索着,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和紫巫国皇上打照面,虽然大力发扬微生家,受到全天下人瞩目是她的目标,但现如今她刚刚在天佑国朝堂上独揽官营大权,与天佑国大大加深了牵绊,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可以算得上是敌对关系,可不会是什么好事等着她。
“别担心,有我呢!”余思扶着她的肩膀靠在自己怀里,身上柔软被子向上提着牢牢包裹着她,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舒服的依靠着。
“我才不怕,只是觉得有些麻烦。”
“觉得麻烦就不去想不去管,有些事时间就是最好的答案,等他现身,万事都可迎刃而解。”
微生溦呆呆的想着他的话,突然一下就明白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抬起头看着他,感谢的在他颊边落下一吻,“谢谢,有你在身边真好。”
按几次通过飞刀的相识看来,这个慕容渊对她并没有敌意,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那么就只需要静静等待他主动现身即可,越是沉默不动越是会按耐不住,虽然对方在暗他们在明,但显然对方比他们更加迫不及待。
微生溦脱离开余思的怀抱掀开被子下床,在唯一一盏昏暗烛火下拿过案几上的粗糙纸笔,简短写下一封信交给沥,叮嘱着他送出去,然后又快速窝回被子里,余思的怀抱。
“明日便能得到最后的确认。”
“嗯。”余思梳理着微生溦滑到脸上的头发,将她舒舒服服躺放在床上,自己在她身后躺下,小心翼翼拉扯好被子,这才慢慢闭上眼。
房外的公鸡刚刚开始打鸣,余思就已醒过来,并非被鸡鸣声叫醒,也不是睡饱了,而是警觉地感觉到房门外突然走来几个人,从仓促厚重的脚步声可以看出来人的愤怒和急切,但到了门前时显然有所顾忌的犹豫了片刻,踹门的脚直接换成敲门的手,还伴随着礼貌却僵硬的叫喊声,“余思公子,余思公子……”
声音是萧段,虽然没有像昨日早晨那样冲进来,但声音依旧很大,第一声就直接吵醒了睡梦中的孩子,嘤咛着慢慢醒过来,趴在床上询问的看着余思,眼睛困倦的虚眯着,话都不想说。
“你们继续睡,阿宸和我们一起出去。”微生溦坐起身吩咐,阿宸点头动作麻利的起床,三人很快整理好仪容,打开门走出去,又重新关上门。
“一大早你又想干什么?”余思有些没好气,昨夜好不容易搂着微生溦睡,这么早又被他打扰好事,心里能不舒畅吗。
萧段显然有很重要的事,脸色紧绷阴沉着,但昨日的教训也很有成效,没有让他凶狠发作,而是努力耐着性子直接开口,“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萧段说着一挥手,身后房子内被带出一个女孩,浑身上下绑着绳子,被两个女人压着走过来,不停挣扎叫唤着,“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弄疼我了,放手!”
听见这个声音微生溦三人瞬间识别出来了对方身份,侯佳佳,她怎么也被绑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微生溦脸色不太好看。
萧段握着拳头忍耐着一字一句道:“这位小姐在流花村里打听一伙出来游玩的公子小姐,听着时间和描述与你们很是相近,就特意绑来问问。你猜我知道了什么?”
缄口沉默,侯佳佳已然被带到几人面前,见到微生溦瞬间激动的睁大眼睛,呆愣片刻后便是喜笑颜开,挣脱开押着她的女人,一蹦一跳的跳往微生溦身边。
“阿溦,阿溦,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不知道,这伙人昨晚把我绑架……”顿了顿,“你们也被他们绑架了?”
微生溦手脚麻利的替她解开身上的绳子,从容自若的笑问着,“你怎么出城了?”
侯佳佳看见她就是看见亲人,双手得了自由立马用力抱着她,瘪嘴呜呜小声哭起来,“还不是来追你们,你带大家出来玩也不带上我,是不是嫌我麻烦呀?”
微生溦轻拍着她的背,“没有,只是怕候将军会舍不得你。多大人了,还和阿甫阿芩一般大吗,喜欢哭鼻子?”
侯佳佳比起一般大家闺秀极少哭的,受伤受罚都不哭,在微生溦面前却是展现的最为柔弱,不好意思的红红脸抹了把眼泪,“只是太想你了嘛,那你答应我不许把我甩了,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出去玩。”
“好,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微生溦点头同意了。
萧段一行人看着他们聊的开心,不由满心怒火,伸手指着余思大喝,“你们果然认识!”
侯佳佳气愤的转过头来朝萧段挥了挥拳头,可看着他高大的身材和魁梧的肌肉又怯怯的退了退,站在微生溦身边瞬间有了底气,朝着他大声发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敢抢劫,看我们回去不派兵来抓你们坐大牢。”
萧段阴沉着脸上前一步,侯佳佳吓了一跳,在都城里无论多么无法无天,惹是生非,都是些讲究脸面的斯文人,最多也就嘴上厉害,少有粗野动手的,而面前的这些人是强盗,传闻里杀人抢劫无恶不作的坏人,先前的硬气在此时瞬间烟消云散,都没了什么作用。
侯佳佳被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萧段却并未有进一步威慑,只是张嘴开口道:“这位小姐刚刚自称叫什么来着?”
侯佳佳拉着微生溦的袖子,梗着脖子回答,“我叫侯佳佳,镇国将军的孙女。”
这一回答并未让微生溦和余思有丝毫动容,萧段却是面色越加阴沉。
“那不知道这几位与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侯佳佳毫不游移的回答,“朋友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还不快放了我们,要是让爷爷知道你们绑架我,一定会带兵前来抓你们,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是吗?”萧段不在意的哈哈笑起来,视线凶狠的转向微生溦和余思两人,见他们依旧气定神闲毫不着急,愤怒的同时都有些感觉钦佩,“我就说派去送信的人还没回来,原来真是你们搞的鬼,他们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
听着这声怒吼,身后跟着的一众人个个眼冒火光,凶神恶煞,再心存良知的人,生死攸关之际也会显现出最为自私凶狠的一面,知晓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是谎话,先前刚刚建立起的点点友好,瞬间分崩离析。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多问的,绑票为了保护自己善用计谋,还真没有原因道理可讲,但微生溦和余思却是有理由的,不过这个理由怕是比没有理由更可怕,更让人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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