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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个看着文文弱弱书生模样的男人,相对而坐,中间食案上只摆了一荤一素两个简单小菜,已经吃了大半,却显然都还没吃饱,不停的喝着茶水,手握着筷子舍不得夹那剩下的几口菜,唯剩的一张肉片摊在盘中,双方你看眼我看眼,久久难以下决定。
“听说什么?”对面灰袍男人问道。
“都城的微生家主不见了!”
青衫男人像是在说皇上死了一样,表情郑重其事。
微生溦正小口抿着茶,期待着听见个什么有趣的市井趣闻,或者香艳八卦等等,却不想他们是要说自己,一时惊讶不小心呛了口茶,拍着胸脯低头咳嗽起来。
另外两桌说说笑笑的孩子们和佳佳、刈楚兄妹都循声望过来,余思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好笑的偷偷凑近她耳语,“喝水都能呛到,定力大减呀!”
余思摆明是在调笑她,回给他一个娇嗔的白眼,转过头看看那两个书生模样的人,继续听着。
听见同伴是在说微生家主,灰袍男人也瞬间兴趣旺盛,连忙询问,“不见了?这什么意思?”
见灰袍男人什么都不知道,青衫男子有些小小的得意,抿唇一笑解释道,“那微生家主一个多月前突然离开都城不知所踪,燕王殿下、荣王殿下,好多贵人大官都在找她,就是找不着。”
“还有这种事?那微生家的人怎么说?”灰袍男人语气惊讶,握着手中筷子将那盘中唯一的一片肉夹起放到青衫男子碗中,青衫男子也没有客气,道了声‘多谢’直接夹了肉片送进口中,细细咀嚼吞下肚,心满意足的放松了身体,接着缓缓道来。
“说是家主带着府里几个侄子出去玩了,去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也不知道,反正都城里都闹翻天了,许多大人物日日派人在微生府守着,那阵仗……”
青衫男子啧啧不已,微生溦没想到燕王殿下会那么紧张,不过转念一想,有六年时间消失无影无踪的前车之鉴,此次一语不言突然离开,确实够让他抓心挠肝的。
燕王之所以着急自然怕微生溦又像上次一样一下消失几年不出现,任谁也找不到踪迹,这对于他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妙,毕竟微生溦的能力势力有目共睹,对他的用处更是无可限量,如今正是争储重要时期,一年半载都是珍贵的。
而荣王殿下的寻找则是忧心戒备,毕竟在外人眼里,微生溦突然离开显得有些意图不明,或许在荣王看来微生溦是替燕王办大事去了,无踪无忌不明目的,这对于他而言无疑在他身上扎了根刺,坐立不安,时时怀疑猜测着微生溦的目的。
所有寻找她的人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忧虑,唯有当事人莫名的冤枉,兀自的悠哉。
不过不想被打扰的游玩一趟才谁也没告诉,却衍生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猜想,但这样的情况离开之前自然全都想到了,但比起让他人安心,微生溦更热衷于让自己舒心。
“要微生家主能到我们贡芸郡来就好了,若能一睹家主尊荣,便是此生无憾了!”灰袍男人感叹的说着,头不自觉微仰,提起微生溦眸中全是崇拜敬仰之色,这样的神色微生溦早已看惯,并不如何稀奇。
“那话你也相信?”青衫男子突然开口,灰袍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不解这话何意。
“你当真以为微生家主只是出去游玩?有传言说她是替燕王殿下办事去了,所以才一声不响的离开,否则为何要那般神秘。”
“可是……。你不说燕王殿下也在找她吗?”
青衫男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那自然是障眼法,轮得到微生家主亲自出马定然极为隐秘重大,怎可能大张旗鼓让人知晓。”
灰袍男人一面莫名的长长‘喔’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么说微生家主是站在燕王殿下这一边的。不过说起来比起荣王,我也更喜欢燕王,若他能成为皇上……”
灰袍男人口不择言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青衫男子听着他的话突然神情紧张的倾过身来捂住他的嘴,小心的打量四周,发现无人注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的松开手小声斥责,“这种话你也敢在外乱说,不怕被人听到砍你的头。”
灰袍男人这时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胆大话,后怕的跟着做出青衫男子刚刚一模一样的动作,小心的偷偷打量客栈大厅四周,确定无人注意暗自松了口气,却再不敢待下去。
反正饭已吃完,两人小声交谈两句,放下铜板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微生溦直到两人走出客栈才转头将视线投到他们刚刚坐的那桌位置,两盘小菜吃的干干净净,茶盅已是空空荡荡,两个茶碗中点点剩余还冒着丝丝热气,很快被小二一股脑收走,食案瞬间恢复干净整洁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余思连喊了两声她都没有听见,直接在她白皙的额角弹了个脑崩才将她唤醒,再次重复一遍,“你在想什么?”
微生溦轻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哥,一声不响的出来,给他留了一堆麻烦。”
余思夹了两口菜便放下了筷子,仅仅吃了个半饱,保证不饿便停了手,这些菜的味道可绝对不够美味让他塞满肚子,摇了摇手指否认微生溦的想法。
“这个情况我们离开前不就已经想到了吗,根本不用担心,大哥可不是能够被轻易困扰的,七年的家主加上这两年急速扩张的忙碌磨炼,这点可大可小的事能够处理好的。”
“我没有担心大哥处理不了,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
微生溦自己说着都觉得不好意思,她这家主可算世上最清闲的活,事有人干,活有人做,自己只管吃喝玩乐加上发号施令,好不气派逍遥。
微生溦话刚落,余思满脸深以为然的表情,赞同的高举双手,“你这话真真是说的没错,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微生溦白了他一眼,假意抬手打他一拳,被他偏着身子轻轻躲过。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别继续玩了,吃完饭立马返程回都城,日后兢兢业业帮着大哥料理事物,再也不偷奸耍滑,你也别没事来找我,耽误我时间。”
话一出,刚刚还逗笑的余思瞬间缴械投降,一把握着微生溦放在案上的手谄媚求饶,“别呀别呀!是我说错话,别就这么打道回府呀,寰宇城都还没去呢,婆家都不准备去看了?”
余思姿态低的不能再低,讨好的就想去抓微生溦的胳膊,被她稍稍一闪躲开了,双手抓了个空,可怜兮兮的瘪瘪嘴眨巴着眼睛。
“大庭广众的,注意一点。”
微生溦好笑的兀自抚玩着袖口的花纹,清沫坐在旁边看着余思的小媳妇样,低笑一声,“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谁跟他打情骂俏啊,我是真准备奋发努力了,不是开玩笑的。”微生溦一脸认真的正色着。
“对对对,真的真的,那我们也等玩够了回都城再说好吧?刚刚有人说哪儿有招亲擂台,不如我们去看看热闹。”
余思一个轻巧动作潇洒起身,体贴的拉着微生溦从位置上站起,同时招呼着其他两桌的人准备离席了。
“你们不相信?”微生溦扶着余思的手起身,脸上表情笑眯眯的,一身纯白男装潇洒俊逸,手中跟着微生琪一般拿了把扇子摇来摇去,很有番儒雅学者的风范。
清沫站到微生溦身边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可别再说这么可怕的话了,若你还要奋发向上,你的对手们岂不彻底没了活路!”
清沫嘴上如此客气的说,心里却是在一同否定,即便是不奋发的现在,只要她不让人有活路,任谁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
出了客栈大家就边逛街边聊天的朝着路人所指的招亲擂台位置而去,今日大家个个看上去精神饱满,完全没有坐马车的疲劳,只因昨日他们在城外极近的一个小村客栈里歇了歇脚,舒舒服服休息了一天,睡了个畅快的大觉,早晨才不疾不徐进了城,
阿姝几个活泼好动的到处跑来跑去,刈楚和树桑就像两个老妈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几个孩子身后,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跑不见了,而真正被当做老妈子带上路的端木伶却悠哉闲适的跟在队伍最后,没有行李要拿,甩着双手也一脸好奇的四处观赏着。
端木伶这次被要求的跟着前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和想象,本以为会是苦差事,鞍前马后,吃苦受累,实际上却是完全没什么活要干,每天只需喂喂马匹,驾驾马车就好,反而跟着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风景和人物,狠狠涨了回见识。
这样的见识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所会见到的,微生溦折辱她当作下人带在身边,却没有特意为难,反而给了她开阔眼界的机会。
端木伶在一个小糖人摊子前站定了脚,看着商贩活灵活现的吹出一个个小动物,觉得很是有趣好玩,不觉被吸引了视线,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微生溦几人不见了身影,早不知道已经走哪儿去了。
端木伶加快步子寻了许久,却还是一个人也没看到,心渐渐开始慌乱,不知所措。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满街满道的人,却没有一个认识熟悉的身影,房屋街道陌生交错,仅仅一个转瞬间,刚刚还觉得新奇有趣的地方,此时俨然只是让人紧张局促的陌生之地。
心中慌乱急切的不断念着微生溦的名字,脑海期盼着那个讨厌却熟悉的娇小身影,天地间似乎仅她一人而已。
端木伶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对微生溦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依赖,或许是从离开熟悉的都城开始,或许甚至还要之前,即便曾经那般的敌对,即便那般的讨厌憎恨那个侮辱她战胜她的女子,此时却神奇的成为心底唯一的安心依靠。
反反复复在相同的街道上绕来绕去,脚都走痛了,却依然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心底的慌乱渐渐超越了理智,甚至没有想到他们要去的招亲擂台,颓丧的坐在路边一阶台阶上,哀然垂泪。
突然路过的两个行人说起招亲擂台,瞬间惊醒,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所谓的招亲擂台并没有真的摆了一个擂台,不过在街道空地上围出一片地方,一男一女父女两被围在空地中。
年轻女子一身简朴的大红婚服站在一边,脸上画着清素淡雅的妆容,清秀五官低沉落寞,微垂着头,紧张又不安的不停搅着手中绣帕。
身为父亲的男人挨个迎战挑战之人,只要谁能打败他,那个清秀女儿便即刻许配下嫁。
微生溦和余思在靠近比武现场的茶楼二楼坐下,寻得靠窗的绝佳位置,一眼将楼下比武战况看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清沫随着他们坐在茶楼里,其余人却是全部挤进人群最中间,近距离的观看比武。
那位父亲已经打过了两个人,此时站出来的是第三个,个头高大肌肉雄壮,比之前两个看起来难对付得多。前面已经花费了好心力气,此时坐在一边休息片刻,面前站着那个高大男人,等待着他开始第三场比试。
“你觉得谁胜谁负?”余思嗑着瓜子悠闲问道,微生溦没有给出答案,“我们才刚刚来好不好,那人武功怎样都还没看到,哪儿那么快下结论?”
“不好下吗,我怎么觉得他一定赢?”
清沫坐在微生溦身边,随意的偏头朝窗外楼下看了一眼,也立马得出自己的想法,“我也觉得他一定会赢。”
这个结论是出自男人的轻灵身形和标准的武人身材,那挑战者看着高壮,却满是蛮力,脚步踏在地面沉重如铁。
微生禹与他一样同是魁梧身材,却是脚步灵敏,落地无声,完全不是一个武功层次的人。
这位招亲父亲的武功比对手高,但微生溦不确定的是他对这个对手的满意度。
要知道这是场招亲擂台,最主要的目的是选婿,也就是某种程度上输赢之说完全取决于这个挑战者是否能够让这个父亲看上眼,只要看上了,武功再高也自会主动认输。
此时的父亲正是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第三场挑战者。
父亲的视线在对手身上打量两圈,眼神没有太大起伏,波澜不惊,看不太出到底是否满意,很快便垂下眼拿着帕子擦着额头汗水。女儿体贴的小步上前递给他一碗水,单手接过仰头灌下,一抹嘴抬起了视线,眼神瞬间发亮。
树桑小心走在前面推挡开拥挤人群,身后跟着阿宸皓月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欢欣鼓舞的进到空地中央,清清楚楚看见正在休息的父亲,以及这场擂台真正的主角新娘子。
这样的招亲擂台只在他们有限经历的话本子上听到过,譬如擂台招亲、抛绣球招亲等等,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不由好奇究竟会是怎样的好汉会有这样的好运娶回这位漂亮的新娘子。
树桑、刈楚一前一后将五个孩子和侯佳佳护在中间,生怕他们被拥挤的围观人群挤不见,更小心防患着鱼龙混杂的街道集市上的不法人物。直到挤进最中间,侯佳佳几人挨着站成一排,这才退在他们身后,看向热闹的主角。
刈楚是个冷漠死板的人,对于热闹之类向来不太热心,仅仅随便扫了一眼,注意力并未太集中,奈何他那高大宽阔的完美身材,以及一脸的严肃沉稳,瞬间吸引了招亲父亲的视线,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如找到了梦中的完美女婿一般,再也挪不开视线。
会被如此吸引,也是情理之中的。
和余思、甚至微生家的公子们相比,刈楚自然不是长得好看的,但却是最有男人味的。
高大、强壮、沉稳、不苟言笑,每一点都是完美夫君的表现,且虽只是侍卫,衣着、身份、甚至地位却都鲜有人及,至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简直是完美无缺,心神向往。
那位父亲的视线越渐炽热,身为女儿的新娘子自然也感受到,悄悄偷眼去瞧,见着他坚毅沉稳的神情,讲究华丽的服侍,瞬间就红了脸,娇羞的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父亲打量的视线满意的从刈楚身上转移,而后锁定在他身旁同色衣裳的树桑身上,眸色深了深,似在思索他们俩的关系,再然后就是前面几个孩子,特别是最小的阿甫阿芩,越加怀疑他们是一家人。
但即便是一家人,招亲父亲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失望之色,并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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