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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生活、工作的地方都在紫霄殿,没有早朝那么一说,手下人有事直接到紫霄殿中禀报就是,若需要众人商讨便召集前来,规矩比起真正的皇宫还是要松快一些。
微生溦被安排在离余思紫霄殿最近的晨霞殿,如它的殿名一样,是个最好观赏朝霞的地方,微生溦一住进这里立马喜欢上了早起的感觉,伴随着清爽干净的早晨空气,搬一个软垫在花园中迎接美丽的朝霞。
万里霞红普照大地,漂亮的令人心醉。
“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早晨多加件衣服,小心感冒。”
肩头落下一件薄纱,清沫走到微生溦身旁坐下,微仰着头同她一起欣赏着一日中最早的美丽景色,身后跟随的丫鬟沏上热热的早茶,清香扑鼻,透彻心扉。
“六姐,现在才秋天,哪儿有那么夸张呀!”
微生溦无奈的笑着,却还是乖乖将肩头的衣服拉好些,端着茶热热的喝了一口,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了,没有对比没有发现,原来刚才自己确实身体挺凉的。
清沫和微生溦一同住在晨霞殿,余思本来想让微生溦和他一起住,被她坚持拒绝了,虽然这个想法很矫情,但毕竟他们还没成亲,她想给城中城的人留下个好印象。
“也休息两天了,用完早膳去找点事情做。”
朝霞依旧蔓延天际,微生溦站起身往屋里去,她在晨霞殿呆了两日,还没好好逛逛这个城中城,余思这次着急带她来的目的也还没说,心里很期待,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微生溦刚刚跨出晨霞殿的殿门,余思就大步过来了,这两日他天天过来,有事没事都和她待在一起,除了晚上回去睡个觉,要找人都要到这晨霞殿来。
“去哪儿呀,大早上的。”
余思走上前一把牵着微生溦的小手,指腹来回摩擦着,亲密温切。
“随便逛逛,你来带路呗。”
余思满面笑容,微微躬身,“荣幸之至。”
婢女、奴仆跟了一堆,微生溦迈着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眼中一闪而过厌恶之色,这么被人跟着的感觉真不喜欢,在微生家时众人便知道她的规矩,除了吩咐事情,丫鬟们一般都不必在她面前守着,一个个站得像木头一样看着心烦。
“你们都退下吧,以后没有吩咐不必跟着夫人。”
余思对微生溦了若指掌,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她的情绪,明白眼中的意思,直接朝身后下人开口吩咐,立马乌泱泱一片行了礼,躬身退下了,只剩下余思一个看着稍稍年迈的贴身奴仆。
这个奴仆微生溦刚来第一日余思便介绍过,是从小到大贴身照顾他的全叔,曾经是掠影,年老后全面负责余思的日常起居。
人一下就走完了,微生溦舒畅的笑着伸了个懒腰。
“没人跟着的感觉真好,从今以后都不许有人跟着我,简直就像囚犯一样。”
“好,我会吩咐的。”
余思带着微生溦在城中城内逛着,微生溦最大的感叹便是真他妈大呀,不仅大,景致也非常好,毫不俗套。
有专门观赏戏曲的戏院,欣赏歌舞的舞院,布置风格各有特色,就像在逛街一样,逛到哪儿在哪儿玩,特别有新意。
“你堂堂城主看戏看舞都要亲自过来吗?”
微生溦坐在戏院的戏台下,城主及城主夫人亲自驾临,戏院即刻挂上封牌,递上戏谱供挑选,不消半刻功夫便准备妥当开罗唱戏。
台下整齐排列的座位空无一人,唯有最佳视线的前排小小高台上坐着稀少的微生溦三位看客。
“这里平日任何人都可以前来看戏吗?”
微生溦看看身后客座,如同一般的戏院一样,明显是招待客人的,今日因为城主驾到所以不准任何人进,单独为他们表演,但这样反而感觉看的无趣了。
“除了最下等的贱奴,城中城之人每年都有几次机会进来看戏,会有负责之人安排。”
微生溦听着不住点头,如此休闲欣赏的娱乐不据为高高在上的主人专享,普及大众,很是亲民有意思。
“今天我不想看戏,等日后来看吧,到时别把人挡在外面了,好容易轮到的机会别被我们毁了,而且人多才热闹。”
台上戏子表演的认真唯美,余思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就你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好,都依你。”
整个城中城逛下来竟足足花了一天的功夫,光是走完就走了一天,不得不感叹面积之大,地理之广。
绕到初来时进入的城门前,看见那座城门正对的巍峨建筑,微生溦好奇的仰头看着。
还是和第一次看见时感受一样,磅礴威严,浩然澎湃,不自觉被感触,被震撼。
“这个大殿是什么地方?”
殿门紧闭着,周围空无一人,就像一个限制的地方,却在进入城门最重要最显眼的地方,微生溦很好奇。
“这是祖德殿,重大的祭祀或宴会会在这举行,供奉父亲的祠堂也在里面,一般不许人随意进出。”
“在祠堂里举行祭祀和宴会?真是稀奇了。”微生溦不由自主的惊讶出声,很是想要进入目睹一番,但既然说了供奉着祠堂,也不好造次。
“祠堂一般不都是要保持清净不受干扰,好让逝者休息吗,怎么会在举办祭祀和宴会这么嘈杂的大殿里?”
清沫也不自觉好奇问出口,祠堂都是供奉先人的重地,外人一般不允许踏足,城中城的祭祀活动庞大,是寰宇城每年最重大的事情之一,官员齐聚,人员嘈杂。
“这是父亲定的规矩,说是让逝世先人一同感受城中城的祭祀,在天之灵予寰宇城以庇佑。”
不同民族都有不同习俗,这点小小的不同微生溦倒不感觉特别稀奇,了解了便抛到脑后。
回到晨霞殿时已经晚膳时刻,饭菜已经做好,很快便摆上来,吃饭的时候微生溦说了起这次来的目的,关于他的那个秘密。
“我们什么时候去陵墓拜祭你父亲?”
余思嚼着口里的菜突然顿住了,缓慢下咀嚼的动作,低着眼睑没有抬头看她,时间徐徐流走,过了好一会才突然抬起头,放下碗筷,直直盯着微生溦询问的眼睛。
“那个秘密关系着我的仇恨,从五岁那年父亲告诉我开始,压了我一生,你……真的愿意……陪我分担吗?”
余思问的小心谨慎,看着他的眼神,微生溦便知道,那个秘密不见得是多么欢喜的秘密,这一点早就猜测到了不是吗?
那代表着仇恨和黑暗,但即便如此,她也愿意承受,想要知道,因为那是关于余思的,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心甘情愿,无论好坏悲喜。
“自然,有仇报仇有恨还恨,这是我们共同的性格不是吗!以后不再是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有我帮你,我是你的同伴和后盾。”
微生溦有足够资格说是余思的同伴和后盾,她从来不是躲藏在男人身后加油鼓劲的娇弱女子,她只会与他并肩作战,互相抵挡风雨,互相舔舐伤口,一同为了目标而战,毫不退缩。
“不用自责,也不用担心,不管你的对手是谁,不管他有多强大,只要是你的敌人,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同你一起对抗。相信我,我可是微生家主,不是吗?”
是啊,她可是微生家主,并不比寰宇城城主弱小,也并不比他爱的浅。
第二日依旧早起,刚刚跨出房门就看见大步而来的余思,一身厚重端庄的黑衣,站在房檐下住了脚,一句话没说,微仰着头望着微生溦,四目相对,浅浅一笑。
今日的朝霞没有来得及欣赏,因为城主陵园离城中城距离较远,所以很早便坐着马车出发了,随行除了马车夫还是昨日逛城中城的四个人,全叔和车夫一同坐在车辕边,马车内安静的没人说话,余思一直拉着微生溦的手,紧张神情一刻没有松懈。
城主陵园与城中城一样无人看守,但刚刚靠近便有影卫现身,被余思挥退了,并且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陵墓,直接拉着微生溦往里走。
清沫和全叔都在陵园外止步了,只他二人牵着手进入,一路行来气氛沉重,因是逝者埋葬的地方不由自主感觉有些森冷,但也不至于让微生溦感到害怕,更多的还是紧张和期待。
陵园中整齐排布着十几座陵墓,皆为寰宇城的历任城主,余思带着微生溦一一介绍、拜祭,最后在前任城主余成的陵墓前站住了脚。
眼眶不自觉湿润了,眨开模糊的视线,尽力平息激动,嘴角勾起一个僵硬弧度,介绍道,“这是我的父亲,寰宇城前任城主。”
微生溦今日也是一身庄重的黑衣,长及胸前的头发简单梳在脑后,头上没有任何饰物,整个人格外的干净清秀,白皙的脸不染脂粉,纯粹的展现一丝柔弱之感。
微生溦礼数周全的向着陵墓恭敬行礼,将手中燃香插上香坛,缓缓的站起身看向余思,安慰的轻笑着,“给我讲讲你的父亲吧!”
余思隐忍的神情终于绷不住,崩泪而笑,跪在墓碑边抚着上面的字迹,像是在抚摸父亲的脸庞一般,带着满满的怀念,哭声压在喉咙沙哑沉闷,张嘴满是深重呼吸。
“我说过的,父亲特别严厉特别凶,长得五大三粗,说话也大嗓门,一点都不英俊,运气好才捡了我这么个风姿翩翩的儿子,给他长脸。”
余思说着呵呵的笑,笑中带泪,满是温情怀念的泪水。
“母亲不是很喜欢我,因为他们没有孩子,父亲相比亲侄儿又偏爱我这个捡来的,但我不在意,母亲不喜欢我我也无所谓,父亲给我的爱已经足够了,我并不缺少什么。”
“所以段涯才会叛变,因为你父亲将城主的位置传给了你。”
余思沉默着在墓碑前上了三炷香,抹去脸上的泪水,高挑的身躯缓缓站起来,又恢复了往常的睿智神情,讽刺一笑。
“父亲从小偏爱我是真,所有城主该学的我都要学,但他从开始并没想让我继承城主,因为他说那并不是最幸福的路,可是段涯太不争气了,不仅爱耍心眼爱偷懒,而且好高骛远,真才实学一点没有,父亲想将寰宇城交给他都不行。”
说起段涯余思便是满脸的愤恨和厌恶,他害得父亲早死,这便是他最大的罪,无可饶恕的罪。
“这些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父亲开始只是想把红狼帮给你。”
话还有点长,余思屈膝在父亲墓碑边坐下,靠着墓碑如同曾经靠着父亲肩头一样,与他并肩而坐。
“父亲应该是对段涯彻底失望,或者看出了些什么,才会在段涯叛变半年前突然宣布我为少主,日后继承城主之位。接着段涯就叛变了,当时父亲在位时的长老全部听从于他,八大尊人也有一半被他欺骗受他命令,将整个城中城控制住,挟持了父亲。”
“城中城被控制,你被追杀逃出寰宇城,不想外面也是天罗地网,嗜血门穷追不舍,才会差点死在槐林郡?”微生溦虽在询问,语气却是肯定无疑。
一半尊人及所有长老听从段涯之命,不仅城中城被控制,几乎整个寰宇城都被控制,只有还剩一半的尊人和掠影,不仅要救出城主,还要分出人手保护余思,那场浩荡可想而知多么惊心动魄。
“段涯想要名正言顺继承城主,所以并未杀害父亲,只是将他囚禁起来逼迫,但父亲誓死不从,并且对他的变化早就看在眼里,有所安排,所以很快那四个被骗的尊人就知道了真相,段涯瞬间腹背受敌,只得在同伙长老们保护下逃跑,逃跑前还刺伤了父亲,正是那一剑让父亲重伤不愈,早早离世。”
寰宇城的那场叛变微生溦只知道少许,今日才算听全了真相,原来还有一群长老罪魁,他们如今如何自然不必多问,想着如今只有四位长老,另外四个被骗的尊人应该也受到了极重的惩罚。
“虽然寰宇城掠影是第一职业,其他三分之二的人感觉都不受重视,但毕竟占着人数,长老手握这么多人的管理权,怎么都不是退居后位的闲差。”
微生溦这话说的很认真,余思抬头看她,眸色闪烁,隐含着深意。
未来寰宇城之前,微生溦以为寰宇城最大不过一个城,城中全是影卫暗探,全全依靠消息买卖为生,其余人占极少数,长老们管理管理吃喝拉撒的事确实算得无实权的杂事,可如今发现事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掠影不过寰宇城三分之一,而且其余三分之二并非全部老人孩子,余思所谓的不能习武者标准也并非真的病入膏肓或断手断脚之人,不过说的天赋,天赋较差之人不能成为掠影,可即便天赋差,也都是手脚健全,头脑健全的正常人,都有自己完全独立的生活,完全算不得老弱不残一列。
长老掌握着如此庞大一批人,在幅员辽阔的土地上生产、劳作、生活,权利可一点不比尊人的小,所产生的影响力也毫不比尊人的弱。
微生溦此时算是看明白了,长老和尊人就像朝堂上的两大阵营,看似长老管理的都是不被重视的弱势一方,尊人高高在上掌握着掠影,可真实情况却是长老一方人数的碾压。
“贡芸郡时长老们演戏编瞎话说寰宇城全部人都已迁出,躲避段涯的报复,当时我还满心不屑,谎话也不编圆点,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全不可能。这个问题,余思,你可注意到了?”
微生溦嘴上在问,心里却明了,从余思深沉的眼眸中就看出来,长老实权的问题他早就意识到了。
任何世界任何处境下,人数都有着重大的决定意义,就算那些人再卑微再低贱再不被重视,若要联合起来,都是无可抵挡的强大力量,而余思甚至是所有寰宇城的历任城主都忽略了,长老手中的权利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薄弱。
微生溦今日在寰宇城历任城主的陵园中说的这几句话,无疑有挑拨离间的嫌疑,挑拨余思与长老们的关系,在余思心中种下提防和怀疑的种子,但事实便是事实,不是掩盖就能抹去的,只有认识的更清晰,才能予以更多的坦诚和信任。
微生溦懂得什么事都要适可而止,点到即可,这里毕竟是寰宇城,所有的事该由余思那个城主去想,去考虑,去决策,不是她该过多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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