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皇帝寝宫。
春迟皱着眉头命人将偏殿的窗户打开通风。
“药是没有问题,是个温养的方子,不过这里面下了大量安眠的成分。”含秋将药渣捡起来轻轻嗅了嗅,一一查验之后,皱着眉头伏在宇文宣耳边低声说道。
宇文宣定定注视着龙床上的人。
她的父亲,大邺朝最为尊贵的皇帝陛下。
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结,面上弥漫着一层衰败的死气。
宇文宣坐了半晌,最终,满腹言语皆化作一声长叹,她起身,撩起裙摆,朝着皇帝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咳,去为陛下更衣。”休息一晚,宇文宣涨了些精神,到底病去如抽丝,她被大殿刺鼻的气味呛到,禁不住轻咳起来,夏晚立马上前为她轻抚胸口。
“殿下,陛下更衣梳洗都是娘娘们与奴婢经手的,您这样……不合规矩。”
宇文宣转着眼珠,盯着上前阻拦的宫女,被她这样看着,那宫女背上不知不觉沁出一层细汗。
春迟笑盈盈上前,携了那宫人的手:“松烟姐姐辛苦,我们殿下也常常称赞姐姐最是能干的。”
被换做松烟的宫女摸着春迟悄悄放入衣袖的荷包,心思转了又转:“伺候陛下是松烟的福分,不敢当这一声辛苦。”
春迟压低了声音:“姐姐何必自谦,我看这整个宫里,是没有比姐姐人才更出众的了,几个王妃,也未必比得上姐姐。”
松烟一惊,春迟握紧她的手,笑了笑:“松烟姐姐勿怪,我与姐姐投缘,不小心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到春迟将那宫女带到一边两人说起了体己话,宇文宣冷冷地转过头来。郭成既有破釜沉舟的想法,未必会将心腹放在这冷清的皇帝寝宫,怕是他要谋划生死攸关的大事,早已经将昏迷数月的皇帝当成了一步废棋,根本顾及不到这里,这些人最是察言观色,应该早就心思活泛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才能让她更放心地施展。
那些拿来为皇帝净脸擦身的药巾以及身上更换的荷包,都是含秋特意用药物炮制好的,对身体康健之人是无碍的,可是对这样久病在床的人,却会一点一点,吞噬他所剩无几的生命,让人在无知无觉中安详离去。
既是毒药,自然可以驱虫抑鼠,不过,它最大的作用,是能延缓躯体的腐败。
夜色逐渐降临,宇文宣再不能留下来,寝宫值夜的太监几番过来催促,她才起身,离开这里。
皇帝寝宫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他不是个有担当的皇帝,也不是个称职的夫君,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宇文宣曾鄙夷过他,更是直接弃了本来的姓氏。可是若没有他,宇文宣独自一人在这宫里,根本活不下来。
她对他没有什么孺慕之情,可曾经在听闻他最后的下场之后,她又默默流了一夜的泪。
陛下,这是您的宣公主能为您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宇文宣面色郁郁,其他人自然顺眉敛目,屏气息声,一行人就这样默默地走到了撷芳殿附近。
春迟扶着宇文宣的手臂,低声道:“殿下,您看,前面走着的,似乎,是三殿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