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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看上去很是气派的府邸,而此刻大门却全然敞开着。人群在这府邸的门口自动围成了一个圈,而这圈内则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些遮着白布,苦主的血从白布的另一面渗了出来,鲜血淋漓。而另外一些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布料掩盖尸身,死者的惨状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还有源源不断的尸体被白马山庄的公职人员从宅邸内抬出来。龙茴目测了一下,最小的孩子可能不过两三岁。
“又是白苍术,作孽啊。”龙茴身边的群众一遍看着白马山庄的人忙碌地清点尸体,一遍小声交头接耳,
“苏老板多好的人啊!是逢年过节都会给乞儿施粥的商人啊!”
“前些年水灾,苏老板举家亲力亲为地救助灾民。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啊!”
龙茴站在人群中静静地听着人们的议论。
从苏府的宅内走出一人,先前见他指挥着白马山庄的人搬运尸体,想来是个管事儿的。他向众人一拜:“这几年连续出现灭门惨案,这次更是发生在了白马山庄眼皮底下。在这里我们向父老乡亲们赔罪,时隔那么些年,都没能捉着白苍术,以慰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白马山庄和沈家堡的人,本就不是官府,但是这几十年来却扮演了官府的职能,匡扶正义,维护和平。也正是因为有两家人的存在,临城县乃至江湖才难得祥和这几十年。
谁都知道,十年前刀客团的白苍术是何等人物?以他的身手又如何会被人轻易抓住?莫说将他捉拿归案,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便是白苍术的模样都不清楚。
白马山庄的管事儿当中赔罪,凑热闹的人群自然道:“本就不是白马山庄的错处,要怪只怪那白苍术。”
此话一出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龙茴淡漠地扫视着人群。人啊,就是这样。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就变得风轻云淡。这些年白苍术屠的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这里围观的百姓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
这些宽恕的话,说得自然无关痛痒。
龙茴顿时觉得无趣。就在她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所及之处,是一个沧桑的大叔。他虽身着粗麻布,却能看出有着一身的肌肉。头发被发带束起,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神情。他听了围观百姓的回复,抿了抿嘴,似乎也无意于多呆,一个人朝人群外走去。
龙茴勾了勾嘴角。
应当就是他了。
而就在此时,龙茴身后的人群发生了骚动。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跌跌撞撞地闯过人群来到了苏府门前。
龙茴侧过身子给她让出一条路,可是这个姑娘却宛若石化一般,再也不往前去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地的尸体,过了许久,只听她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自语:“爹?娘?”
她蹒跚着脚步走向其中一具蒙了白布的尸体,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双手颤抖地抓起白布的一角,却迟迟不敢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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