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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别说舒贵妃，在场所有世家小姐都纷纷循声而去。

天光下，午后微风翻开红浪，一袭烈烈如火的红裙如她的主人一般，仿佛要压下这世间所有的颜色。

人和人当真是不一样，所有的世家小姐看着这一刻缓缓而来的沈长曦，心里竟同时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惭愧来。

当萧珩于一众人身后，隐晦地抬眸，将耀眼的沈长曦揽进眼底。

心中摇曳花枝，顷刻盛开如海。

所有世家小姐纷纷自觉向两侧站了站，沈长曦穿过，站定在所有人眼前。苏袖三人见此都不自觉地喘了口气，唯独沈暮晚一瞥过眼前的沈长曦，身体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四妹妹，你很冷吗？”沈长曦的声音陡然落在沈暮晚耳边，惊得沈暮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舒贵妃神色一厉地瞥过沈暮晚，心中暗啐，没用的东西！

“有侍女通禀煜王妃于偏殿中私会男子！煜王妃方才又去了何处？”舒贵妃冷冷地盯着沈长曦，仿佛是不肯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丝起伏。

“私会男子？”沈长曦淡然自若，闻言扬起话锋，随即便不留情面地落下，“两位侍女将我引至此处，待我换完衣裙，却遍寻她们不得！这偌大的重华宫，臣女从未涉足。一时之间，失了方向。方才听到这边有动静，这才循声找了过来。”

舒贵妃身侧跪倒的侍女听见沈长曦的话便立刻开口反驳，“娘娘，奴婢没有擅离，奴婢和香秀姐姐是一起侍候煜王妃换的衣裙。”

“哦？”沈长曦闻言微微侧了侧脑袋，只是这细微的动作，便流转出无限的风情，她将双手交叠在身后，悠悠踱步至侍女身前这才俯下身看着她，“按你所言，你既然侍候我换好了衣裙。那我问你，我今日所着单衣，是何颜色？”

“我……”侍女被沈长曦陡然一问彻底愣在了原地，沈长曦刚要换衣服的时候就被香秀敲晕了。她因为要望风所以就退了出去，哪里能看到她贴身的单衣。

侍女仿佛是一下也未经历过如此的境况般，心慌之余她转瞬看向舒贵妃，“娘娘！奴婢听到了！奴婢真的听到了！”

“听到了？”沈长曦闻言倏地一笑，声音清冷得有些无情，“你既一直守在我身侧，怎么会用听到，而不是看到？”

侍女抬头突然撞进沈长曦寒潭一般的双眼之中，惊惧间，竟然一把扯住了舒贵妃的衣角，“娘娘！娘娘！”

“混账东西！”舒贵妃自己心中本就已经是一团乱麻理，却也知道今日是奈何沈长曦不得，被侍女陡然扯得身形一颤，心中怒意愈盛，狠狠地拂手，“还不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杖毙二字落下，那个侍女闻言身体一软，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卿生了个好女儿！”萧瑞沉默地立在舒贵妃身侧，看了彻头彻尾的一场闹剧，目光有些阴冷晦暗地扫过沈长曦，她却从容利落地俯了俯身，“臣女谢陛下夸赞！”

一句话梗得萧瑞心头无名火起，他扫过身侧的舒贵妃，一声冷哼，竟然当众拂袖而去。

这一下，落在众人耳中，舒贵妃心上，仿佛当众被萧瑞打了一个耳光。舒贵妃强压下满腔怒火，胸口一下竟有些隐隐作痛，“本宫突感不适，今日宫宴便到此吧！”

转身，她无意间瞥过沈长曦幽寂得泛不起一丝涟漪的双瞳，心里一刹无端觉得，沈长曦仿佛就像她身上这袭所向披靡的红裙一般，向自己露出了真正的锋芒。

广袖之下双手紧紧蜷在一起，舒贵妃淡去眼中暗芒，拂袖离去。

一众宫人随着皇帝贵妃散了个七七八八，重华宫偏殿一下空荡荡起来。所有世家小姐见此，也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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