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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吼,真的是惊天动地,说的话又那么惊艳,站在马车外的青山和庾戈在那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脑子里就有画面了。
香艳的画面…
画面还没成型呢,庾戈就赶紧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主子的事儿哪是他能胡乱去想象的…
定了定神,又像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木桩一样,定定的站着。
而马车里…凌容宁紧拽着自己的领口,一副要寻死觅活的表情。大眼瞪着穆霆萧,用一种看流氓的眼神看着穆霆萧。
“穆霆萧,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穆霆萧,竟然趁着人家姑娘睡着就把人偷偷的带回自己的府里,你刚刚居然还想碰我?!”,凌容宁狠狠的控诉着,腾出一只爪子指着穆霆萧那将落未落的手。
穆霆萧倒是闲适,对凌容宁的偶发性神经不以为然,弯腰捡起掉了下去的毯子,淡淡说道,“凌容宁,你是睡了一觉就把脑子睡丢了吗?除了本王的王府,哪里还有你该去的地方!”
“再说…”,穆霆萧上下打量了一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碰你!”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别想抵赖,而且…而且我是有家的人!凭什么天天住你王府啊!”,她以为昨晚回了自己的小宅,以后就不用回穆霆萧的王府了呢!
可到头来还是没…
唉…
穆霆萧瞅了眼凌容宁,“猪脑子…你在本王的王府里白吃白喝都没嫌弃你呢!还问本王凭什么?脸呢?”
“本姑娘的脸早就被你吃了!”
说得像自己愿意在它府里白吃白喝一样,有本事把她当个屁一样放了呀。绝对烧着大高香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哦…”,穆霆萧还是淡淡,“凌容宁啊,我以为你是没脸的!毕竟没有一个姑娘老是会想着别人对她图谋不轨!”
“我是没脸,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试问有哪个正经的公子紧箍着良家少女不放?”,衣冠禽兽!
整个天下人的眼都瞎了,都以为他是个好人!
其实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本王本来就不是正经公子…”,穆霆萧斜斜的看着凌容宁。
凌容宁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哼…知道就好,一个人就得知道自己的本性。
穆霆萧顿了下,又接着说道,“本王是正经王爷…可你不是良家少女!”
我呸…
这是狡辩!苍白的狡辩!
她不是良家少女是什么呀?
瞪了眼穆霆萧,翻身坐起,然后蹭蹭的下了马车。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狠狠的踩了穆霆萧一脚…
凌容宁自认为是不小心…
一下来就看到憋着脸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青山,还有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庾戈,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邪火,转头就朝着马车里吼道,“我跟你没完!”
庾戈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王爷真的对凌姑娘…做…做了什么?
呃…
不会不会…
王爷才不是那种人呢!
…
凌容宁窝着一肚子的气,快速的走回了木槿苑。
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气什么!以往穆霆萧摸摸她头发掐掐她的脸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今天醒的时候,发现穆霆萧凑得自己太近了些。
其实那时候也不是很气,自己吼出来只是…只是!呃…本能!
如果穆霆萧被自己的美色一时迷了心神,趁着自己睡着了想做点儿什么…
这个…呃…能理解!也能原谅!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事后大方承认就是!
姑姑都说了,敢做就得敢担,当你对一个人有邪念的时候并不可怕,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正视这份邪念并妥当处理,结局什么的也就完美了!
她就多坦荡啊,她承认对穆霆萧偶尔会有些邪念…
可他不承认就算了,还反过来损她!这种事儿他穆霆萧居然做得出来!
真心过分!
承认一下怎么了?
就不信穆霆萧对她没邪念!混蛋!
越想越气,到木槿苑的时候,也懒得用手去推门,而是抬脚…一脚踢了上去!
哐——当—
门被踹开了,还在那嘎吱—嘎吱的想响着。久久停不下来。
就像凌容宁那躁动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越想越燥,又一脚踢在了门板上…
可还是觉得不解气。
“小姐…您这是干嘛?”,清依弱弱的声音响起。她原本在屋里的,听到那粗鲁的踹门声,第一反应还以为木槿苑遭强盗了呢。
凌容宁吸了口气,压住心里奔腾火气,“你怎么在这里?”
“是王爷留话让奴婢直接回王府等着的!”
凌容宁一听,才压制住的火气又蹭蹭的上涨,“穆霆萧叫你回你就回?我是你主子还是穆霆萧是你主子?”
“小姐…”,清依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奴婢知错了…要不…要不…奴婢现在就走,等小姐吩咐了,再回来?”
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回来!别给本小姐做戏!”,凌容宁瞪了一眼清依,说道。
清依背着脸咧了咧嘴,尽量忍着没笑出来,动了动肩,才转头…
“小姐…这又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了?”,其实不想也知道,这王府能捋虎毛的,也就一个人。
其他人哪有那个胆子…
“放洗澡水…本姑娘要沐浴!”,凌容宁当真没有回答清依的话,径直冲了进去。
清依马上捂嘴…过会儿,又立刻放开,轻咳了一声,板了板脸,照办去了…
穆霆萧那边倒是舒服,心情看着也不错,手里拿着的一块毯子,庾戈要去接,也给不冷不热的瞪了回去…
…
而另一边的安国侯府里的一个小院里,却是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郭乐心咬着牙,小脸已经变得狰狞扭曲,手用力一扫,那上等的粉彩蟠桃纹橄榄瓶瞬间成了碎片。
越砸越来劲儿,砸到最后,屋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砸的…
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郭乐心似乎平静了点,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朝着外面吼道,“红旋…吩咐她们进来收拾一下!”
“是…”
丫鬟们鱼贯而入,打理这片战场,郭乐心烦躁的扇了扇子,最后起身,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那穿着软底珍珠绣鞋的脚狠狠的踩在了一个正在收拾碎片的丫鬟的手上。
小丫鬟被碎片突然一刺,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
郭乐心忽然转头,“不知规矩的丫头,在主子面前还大惊小叫!”
“县…县主…”,小丫鬟害怕了,猛得跪倒!
郭乐心嗤了一声,“拖给楠妈妈学规矩去!”
轻蔑的看了眼屋里的每一个人,然后跨了出去。
郭乐心住的明苑和府里的花园离得很近,夏日里燥热,即使已经到了傍晚,吹来的风都是烫脸的。狠狠的摇了摇扇子,抬脚朝着花园走去。
“红旋…唐景宁那贱妮子真的回肃明侯府了吗?”
红旋低了低头,“县主…是小江亲眼看见的!”
呵…
郭乐心冷笑,“没用的东西,本县主都帮他们把人掳来了,什么都帮他们打点妥当了。居然还是没成!废物?”
转头看了看红旋,“他们在哪里?倒是叫他们来给本县主一个交代啊!”
“县主…”,红旋舔了舔干干的唇,艰难的说道,“奴婢无能,没找到他们,他们在这京都城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郭乐心面部狰狞,“是活是死都不知道?”
“奴婢无能!真的不知道!”
啪——
郭乐心一巴掌甩到了红旋的脸上,那清秀脸上立马泛起淡红的掌印…
“县主息怒…”,红旋生生受了那巴掌,一下就跪倒在地。
“息怒?你叫本县主怎么息怒?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养你们何用!废物!都是些废物!”
郭乐心颇有发狂的倾向,那团扇一使力又拍到了红旋的头上,扇得红旋那整齐的发髻一下子变得凌乱不堪。
红旋也不敢整理,重重的磕起了头,嘴里断断续续到,“县主息怒!县主息怒!”
几个头磕下来,红旋的额头已经发红。
郭乐心冷冷的看着,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良久之后,直到红旋的额头已经伤得不能看,她才淡淡开口,“行了,就跪在这跪半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好了…再来跟前伺候!”
“谢县主开恩!”
郭乐心嗤笑了声,摇着团扇悠悠的朝着花园走去。
红旋低低的匐在地上,听郭乐心走远了才慢慢直起腰来。
但也没起身,就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面色平静,双眼直望前方,空洞的发着呆!
“红旋…”,忽然间,旁边突然出来了个人,叫了一声她!
红旋木木的转了转脖子,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弱弱的说道,“惜草姐姐…”
“县主又拿下人撒气了?”,惜草慢慢蹲下温柔的问道。
“不是县主拿下人撒气,”,红旋自嘲的笑了笑,“是我们做下人的没有做好…”
红旋不同于惜草,惜草跟在郭乐心身边才一年,前段时间还调走了,但她是从小就跟着郭乐心,对郭乐心的性格极了解。
刚刚那种状况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不然她刚刚才不会那么平静呢!
惜草叹了口气,“红旋啊…怪心疼你的!”
这么好的姑娘,头上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主子怎么狠得下心来。
“红旋,要不先起来吧…县主已经走了,也不会跟你较真,定要让你跪个半个时辰!”
可红旋没听她的话,淡淡摇了摇头,说道,“惜草姐姐,你也好歹了解县主的气性…哪有什么较真不较真的,放心吧…跪半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下就过了…!”
惜草眼眸沉了沉,这个县主…确实是什么都是较真的,轻轻的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红旋的额头,“姐姐帮你打理一下,等晚上的时候你自己好好处理,别不小心留了疤…”
“谢谢惜草姐姐…”
“客气什么,好歹我们也是共事一年的姐妹,明天早上我要出府,到宁安缎庄去帮侯夫人拿那定好的蜀锦,到时候帮你带点儿药回来…”
红旋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别人都看她是真宁县主身边的红人,风光得很,不管是府里的下人还是宫里的那些小宫女太监都给她几分薄面。
可底下里又有多少人知道风光背后的腐烂不堪。
“惜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惜草温和的笑了笑,“红旋,我当初刚到县主身边的时候都是你处处提点…我都没谢谢你呢!”
“提点也没用,你也帮我受过很多次罚…”,说到这红旋的脸色又耷了耷,“对了…惜草,现在在老夫人这边怎么样?”
前段时间,红旋因为有事儿,惜草就单独跟县主出了趟府,回来的时候就被关进了柴房,还受了小江的几个大鞭子。
后来又被老侯爷身边的老奴接了出去,从那以后,惜草就被调到侯夫人身边,做了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
其实惜草很特别,她没有奴籍,没有卖身契,当初侯夫人带回来她的时候说是请来的…侯爷和侯夫人对她宽厚,县主能对她撒气,可真真也拿她是没办法的!
“侯夫人那里很好啊…”,惜草笑了笑,“待我也好,夫人又是个慈祥的人,都挺好的!”
红旋点点头,“那就好!”
这样也好啊…总比都受罪要好。
“红旋…忍着点,我帮你理一下发髻,不然等到县主跟前伺候的时候,又得因着这个罚你!”,惜草说着,手已经上了动作。
也没多会儿,就好了了…
惜草又叹了口气,说道,“红旋,我得走了,侯夫人的银耳莲子羹也该好了…你自己,多多照顾自己些…”
红旋扯着僵僵的笑了笑,“快去吧…别给耽搁了…”
惜草走后,周围又恢复了安静,日落西斜,那颜色看着血红血红的,刺眼又好看!
…
…
凌容宁晚上没到穆霆萧那里蹭饭,看到他就气,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去吃东西,也没叫后厨送来。想着自己会跟穆霆萧吃同样的东西,心里就不好过…
只是叫清依到后厨拿了整只鸡,又写一单子的调料,又去上次她掉进去的荷塘里扯了几片接天碧绿的菏叶,自己动手,做起了叫花鸡!
清依没想到今晚自家小姐兴致会这么好,小姐虽看着一无是处…
啊呸…想什么呢…
虽看着放肆随意,对什么都是三分兴趣七分热度。可对于吃的这回事儿可没有将就过,那可是认认真真学过的,在蜀地的时候,那些知名酒楼的后厨她都拜访了个遍。
其实说起厨艺,在府里小姐敢说第一,少主也不敢说什么,少主就酱猪蹄做得炉火纯青,还是从姑姑那里骗来的配方。
不过可能是小姐道行没有少主的高,那配方她怎么死缠烂打也没能拿下来。
小姐为这事儿没理少主好久…连带着姑姑都没给好脸色…
所以啊,小姐对于厨艺兴趣的深度和认真程度,仅次于轻功个易容术!
轻功是为了好逃跑,易容术为了逃跑的时候不容易被人发现,而厨艺是为了逃跑时能有一口热饭吃。
唉…说的小姐就只会逃跑一样。
正想间,凌容宁已经自己动手在院子里生起了一把火,烧得极旺,好在这满是木槿的院子里还有块看得过去的空地。
清依看着那熊熊的火光,真怕隔壁住着的人以为自家小姐要烧院子。
火烧得差不多,底下有碳火的时候,凌容宁趴来了一点儿把腌好了拿菏叶紧紧包着又裹了层泥的鸡丢了进去。
趴起碳火盖在上面,又在上面慢慢加着柴火…
加了差不多,凌容宁就停了手,拍了拍手,坐到了一边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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