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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黑檀绣红梅屏风隔出一片宁静空间,精致毯席旁,三足黑石小鼎里燃着上好的颌香,淡白的烟气里,一人长发微散,衣襟垂落,以肘懒懒支着腮。而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围着三个侍女,虽然半垂着头,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哪怕她只有一小动作,都会让三人紧张一阵。
倾寒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脸上,目光来回不停的游离在三人之间,而那三人则不厌其烦的回视着她,毫无放弃的打算。倾寒妥协的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们能不能出去守着,我又不会跑。”
一位侍女看了旁边人一眼,极其无辜的说道:“白公子反复叮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姑娘,绝不能让姑娘离开视线之外,不然……”
倾寒淡淡睨了她一眼,问道:“不然怎样?”
那婢女抿了抿唇,深垂下头不语。
倾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纠缠下去,转开话题道:“我刚刚睡了多久?”
那侍女似是松了口气,赶紧答道:“不到半个时辰。”
她偷偷抬了抬眼,见倾寒没有回应,又接着说道:“姑娘的伤势极重,要不要再睡一会?”
倾寒抬手抚了抚眉心,疲惫道:“你们在这里我如何睡得着。”
那侍女急忙道:“我们不会打扰姑娘的,奚公子交代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姑娘的。”
一声轻笑在门外响起,门被推开的同时,带着些调侃的声音传来:“你就别难为人家了,是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得守着你。”
清幽的药香随着门扇一开一合漫进房间,萦绕在鼻腔,仿若一泓清泉抚平心中的烦躁。
倾寒转头看去,微微眯起眼避开冲进房间的阳光,淡淡的紫衫和一袭黑袍无声没入眼底。
白潜端着药盘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奚瑾言正跟在他身后。
倾寒白皙的手掌覆在眼睫上,轻声道:“我要是想走就不会回来了。”
白潜把药盘放在桌上,随意的一挥手,几名侍女渐次退了下去。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你这次要是再凭空消失,殿下非得生吞下我们俩不可。”
倾寒懒懒的伸了伸手,却觉伤口一阵疼痛,不由得吸了口气。
奚瑾言略收起眉,却听白潜道:“都丢了半条命了,还能这么快醒过来,你这身子当真是铁打的!”
倾寒觑了一眼他手中端起的药,琥珀色的汤汁晶莹剔透,在木碗中轻轻晃动。她抬了抬眸,对白潜道:“所以你就找几个侍女来看着我?”
白潜随手把药碗递给倾寒,漫声道:“我知道看不住,但这般软磨硬泡的黏在你身边总是管用的。”
倾寒也不推辞,抬手将药汁一饮而尽。她舒服的靠在身后软垫上,懒懒道:“计划顺利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而现在却一样不占。”
白潜坐在倾寒的身旁,静静地垂着眼,幽幽黑眸中流过无数情绪。
“他们……还好吗?”半晌,他忽然问道
倾寒淡淡抬眸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是想问谁,白研还是白昕?”
白潜抬起头,迟疑着说道:“我……”
倾寒轻轻一笑,毫无感情的道出事实:“如果是白研,她很好,至于白昕,他还活着。”
白潜轻轻说道:“我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想知道什么?”倾寒一瞬不瞬的盯住他,看得他不自然的转开眼,才接着道:“你大哥能活着,里面也有你一份功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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