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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夫人已然跳上了一艘小船,正准备去解围,此时却是神色骤变,自言自语道:“风声鹤唳?”
那是轩辕山庄第一代主人的成名之作,他当年凭此突破崆峒三子合围,于虎狼环伺中毫发无伤,从此享誉江湖。这孩子年纪轻轻,居然已有这般剑术,那人信中所言,诚不欺我。只是,这天资卓绝的孩子入了当今污糟腌赞的江湖,究竟是福是祸?
正在人心惶惶之时,一灰衣人驾着小船迅速向河中心靠来,对着阿薰一招手,她轻轻一跃上了船,郝雁奴手脚利索,船桨翻飞,二人身影顷刻间便已消失。杜衡眼光一扫,只见人山人海中一蒙面女子快步离开,背影有些熟悉,便跟了上去。
终于一声啼哭打破死寂长夜,原来是那落水的孩子醒了,放声大哭,母亲赶紧抱着他轻声哄起来,秦维桢这才发觉,那坤露使孟西洲已不知所踪,留下同伴沉尸河中,月白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他回颜府的路上一直问东问西,好奇阿薰那一剑究竟如何厉害。主仆二人回府正好遇到刚进家门的梅姑娘,三个人等至深夜也不见另外几人回来,正要派人去找,只见颜夫人神思恍惚的回来了,目光黯淡,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连背都微微佝偻起来,颇有几分哀毁骨立的样子,梅冰清赶紧上前挽住她,心疼道:“姨娘,你怎么了?”
颜夫人双眼幽深,缓缓叹了一口气,“我见到了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惹得您这么难过!”
杜衡拢了拢乱发,盯着那风中摇摆不定的烛火,摇摇头,“她是个可怜人,心比天高,只可惜命比纸薄。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夜色凄凉,冷月如刀,年近半百的杜衡心力憔悴。那蒙面旧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武林四美之一的风逐烟,她的容貌并非最为出众,却是气质最为独特,最令男子趋之若鹜,魂牵梦引,那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引得多少少年英雄血溅三尺,只为博她一笑。
杜衡待字闺中,闯荡江湖时,也曾与她交好,两人脾气性格甚为投缘,自己出嫁时她不远千里来到苏州,送上一份贺礼,讨了一杯喜酒,第二日便不辞而别。十几年过去,武林四美中其余三人,早已嫁做人妇,俱是儿女双全,唯有风逐烟一人年过三十仍孑然一身。
昨晚杜衡才知道,原来她与一男子苦恋多年,一直矢志不渝的等那人上门求娶,谁知郎心似铁,万事皆空。那年噩耗传来,本以为这兄妹二人都已死于非命,谁知她那夜负伤带着薰儿钻入书房下面的秘道,逃出生天。当昔日的金兰姐妹摘下面纱,对着自己凄然一笑时,杜衡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彻肺腑,所有安慰劝解都是徒劳。
十年前那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何人暗中操纵,她全然不知,如今见了风逐烟这般模样,才明白薰儿的满腔仇恨从何而来,死去的人永不瞑目,活着的人行尸走肉,作孽的人却在夜夜笙歌。临别时杜衡留下一句话,“我姐姐说过,当年少林寺莫执和尚出事前后曾与梅镇南有书信往来,姓梅的阅后即焚,她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此事,怕是那和尚牵的头。”
暗无天日的大殿内,阴森鬼魅,如豆的烛火摇摇欲坠,奄奄欲熄,孟西洲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打了个寒噤,前方高高的石阶上立着一个人,全身隐在黑暗中,面目模糊,唯有手中的凤头拐杖依稀可见,那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唯有那对眼珠通红糁人,凤凰泣血,凶煞之象,他不由自主的伏下身去,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耳旁响起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倒是隐含期待,“风声鹤唳?果然是那人的后人,命硬的很。”那声音停了停,又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叶秋凉或许能抵挡一阵,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你传令另外几人带他回来,与他相干之人,一并不可放过,都要带回来细细审问,此事先莫要周望舒知道。”
孟西洲领命离开,如释重负,出宫门时,又听得身后那人自言自语道:“飞天传人?倒要看看有几分真传。”
第二日早上,秦维桢用过饭便和颜夫人请辞,说是父亲快到金陵了,要回去等候,梅冰清有心请他再小住几日,转头一看哥哥梅世英却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想。他只是客套了几句,也未提要一起回金陵,说自己多年不见姨母,还要多孝敬老人家一段时间。颜夫人未作挽留,只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轮椅上的谦谦公子,道:“见了你爹,能否请他来我府上一聚?陪我这个老婆子唠叨些陈年旧事?”
秦维桢略感诧异,仍恭敬有礼道:“不知颜夫人和家父竟是旧识?”
杜衡冷哼一声,“你爹年轻时候。看着倒有几分血性,像个英雄好汉。”她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你倒不太像他,但愿我这次没看走眼。”
秦维桢满腹狐疑,但见颜夫人不愿再提及往事,只好告辞。梅世英送他到门前,扶他上车,被他瞧出几分欲言又止,便问道:“梅大哥可是有话要交代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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