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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跟。
风云拿了洛公子给的钥匙,悄悄潜入洛夫人卧室,转动屏风,进了密室,找到解药,又顺带着把她枕下那个破破烂烂的红木匣子取走了。回来给郝雁奴服药,不出一时三刻人就醒了,众人便收拾行囊速速离开,屋内就剩下风云﹑洛公子还有躺在床上的郝雁奴。
他暗中瞧着风云的态度总算和缓不少,只是面色依然惨淡,心思转了个九曲十八弯,怀里的伤药瓶子仍是原封未动,终于丧气倒灶地起身告辞,风云忽然叫住他,“洛葆光!”
洛公子微微一愣,只见她郑重其事的对着自己一抱拳,“多谢!”
他一时百感交集,能得她一句谢,殚精竭力,实属不易,紧跟着又听她道:“你不必担心,我马上就走个干干净净,免得你娘再拿这鬼亲事来吓唬你。”
洛公子:……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郝雁奴斜斜倚在床头闭目养神,这厢睁开眼刚好搜刮到小狐狸脸上转瞬即逝的失落怅然,心里笑骂阿薰你个没心没肺的管杀不管埋,不动声色的阖上眼继续装死。
几人等到后半夜,趁着夜色茫茫,匆匆赶往后山,唐师友在前面带路,孟西洲背着身体虚弱的郝雁奴,风云和秦维桢二人断后。风云前脚刚进林子,突闻一道尖锐之声,一杆铜箭擦着自己肩膀掠过,直直射入身旁一株大树,树身晃了几下,叶子簌簌掉落。
她霍然转身,鹰不泊已经又搭了一只长箭,手持鸣镝,高声道:“我家主人盛情相待,巽木使岂能不辞而别?”
风云握紧长剑,眼神凌厉,“她没安好心,我怎能不走!”
“在下身为洛家庄家仆,只知道听命行事。”鹰不泊说罢一挥手,四周围上来十几个彪形大汉,皆手指长弓,对准一行人,秦维桢只觉月色下密林中利光一闪,树上有人?原来洛夫人早有准备。
“在下知道巽木使武功高强,即便带伤上阵,我等恐怕也不是对手。但是夫人有令,只保巽木使一人性命,其余人等不必顾忌。在下只好带了几十张连珠箭来,不知道一柄飞天可能挡得百箭齐发?”
风云面色更白,嘴角紧绷,莫轻悠上前一步道:“在下一直钦佩鹰大哥膂力无双,箭法盖世,是个真英雄,又何必要愚忠误已,乘人之危呢?”
鹰不泊面露惭色,迟疑片刻,仍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巽木使一人留下,我绝不为难其余人,想必你也不愿连累朋友,愧疚余生。”
他缓缓抬起手来,待要下令放箭,眼看风云闭上双目待要喊停,一人如白驹过隙般闪了出来,剑走龙蛇,专刺右臂,十几名大汉躲闪不及,痛呼不停,长弓坠地,乱成一团,那人朗笑大声,穿梭不停,“秦兄好生吝啬,这等扶危济难的好事也不叫上小弟!”原来是何思齐。
秦维桢欣慰一笑,双手一扬,几枚石子飞向树顶,将埋伏的弓箭手一一打落,流光周愔愔赶紧上去点住他们穴道。
鹰不泊见势不妙,抬弓要射,一个绛衣女子突然奔上前来,按住鸣镝道:“住手!放他们走!”竟是洛缤纷。她转向风云道:“其中内情,二弟都已告诉我了。我自会去向娘亲解释,苍鹰门,洛家庄与轩辕山庄的恩恩怨怨,咱们今日就此了结,你们走吧!”
鹰不泊怔了怔,看着洛大小姐,一脸的刚毅之色无形中缓和柔软下来,垂下手心道:若是夫人怪罪下来,鹰不泊定当一力承担,绝不累及你。
风云冷哼一声,扫了秦维桢一眼,心想:这三家的恩怨是了结了,可你跟这书呆子的一笔烂帐,我回头再算!
……
何思齐跟着鬼目宫一行人出了林子,走了不多时便进了洛阳城,东方已隐隐现出鱼青之色,路边的早饭铺子刚刚开张,老板正老练的搅着一锅麻辣酸香的胡辣汤,一抬头只见一个青衣少年立在摊子前,一双黑眸湛湛发亮,他还没来得及招呼客人,那人已经一溜烟儿钻进铺子,捡了宽敞地方坐下,大声道:“老板,可有羊肉汤?要大碗的!”
莫轻悠哑然失笑,领着众人进去,郝雁奴撑着身体掏出手巾来把长凳擦了一遍,方才让梅冰清落座,又知道她不喜欢羊肉的膻味,吃不惯胡椒,便叫了锅贴和面汤给她,还不放心的小声嘱咐:“这锅贴里面烫得很,吃的时候可要小心,不妨先咬破了晾一会儿再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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