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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消息传来,进宫的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三号,玉山县的几个秀女一块儿坐马车去北京。
听到消息,白府又是一片忙乱。孙氏不免又多哭了几场,白金坤训诫女儿,进了宫德容言功咱们是排不上的,关键是察人颜色,做事细致。说了几遍,孙氏便打点起女儿的行李来。因是进宫,无法带的多了,少不得包袱里塞些金银细软,好入宫打点人事的。孙氏不免又多说些敦敦戒告,青芷一一得记在心上。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三日,十几户秀女齐集在千叶湖边,此时杨柳正依依,正是叶叶是别离。
青芷穿戴整齐,巧儿拿着包袱,站在杨柳树下,同母亲哥哥告别,白金坤耐不得别离,因此没来。
说了几句话,便有管事人员前来催促,要启程了,孙氏握住女儿青芷的手,嘱咐道,芷儿,千万小心,娘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缘木也拭泪道,妹妹路上多加保重,不必挂念家里,多注意身体,千万不要熬坏了!
青芷俱都一一点头答应。看别的人家的秀女都上车了。方才自孙氏手里抽出手来,辞别道,女儿走了,娘亲和爹爹多保重!言罢绝情的登车而去。
青芷上了马车,依旧掀开车帘,看向孙氏和缘木站立的地方。赶车的湫地一声,马车吱吱呀呀的向前行动了,慢慢的,青芷的余光里,孙氏和缘木都成了模糊的影子。青芷放下车帘,禁不住的哭出声来。
巧儿忙劝道,“小姐,别顾着伤心了,咱们以后就要靠自己了!”
青芷慢慢的止住眼泪。这才发现,同行的一辆车上还有另外两个秀女。一个十二三岁,一个看起来同自己一般大。青芷忙拭干泪,笑道,“让姐姐妹妹看笑话了!”
那个小些的忙到,“姐姐说哪里话来,离了家谁不伤心呢!”
另一个说道,“妹妹哭得我也怪伤心的!”
三人细述起年庚来,那个小些的叫秀琴,十三岁。那个大些的十四岁多了,叫妙娘。三人说起话来,倒也颇为解了些路上的寂寞与离家的伤感。
秀琴说道,我还有个妹妹,今年七岁,幸好年纪小些够不上,倒能够在父母身边尽孝道,咱们还不知到了那里怎样呢!
妙娘忙到,怕什么,只要到了宫里跟对了人,也是会有好日子过得!
秀琴嘻嘻的笑道,什么荣华富贵,那是主子的日子罢了,咱们到那里也是伺候人的,只不过伺候的是贵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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