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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的极慢,端上桌前,服务员都要详细介绍遍菜名由来,像“舍得”对应的是一道白灼菜心,选自当季最鲜嫩的蔬菜园,每颗都是正中菜心,取一弃九所得,故名“舍得”。
每道菜背后都有个不错的故事,叶眉桥最初觉得有趣,聚精会神聆听着,后来逐渐乏了,便撑着头观察楼下动静。
好在评弹不久便开场,持三弦和抱琵琶的两名艺人着身旗袍,袅袅婷婷坐于戏台上,开口气息便拿捏稳当“深秋庭院,一派萧瑟气象。人寂寂,影姗姗,月色朦胧夜已阑。”
余景行不大懂荷城方言,听了一会便不知所云,抬眼看去,只见叶眉桥眉眼半眯着眼,托腮的迷蒙模样,活像午后晒太阳的猫。她中指和无名指指尖触在红木桌面,随着音律有一搭没一搭不自觉敲打,身周似是自有天地,与这茶楼里的人群自此隔绝。
眉心倏地突兀一跳,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握住她的。
这一打断让她恍然醒神,反手捏他掌背,耳边吴侬软语缭绕,她一下便明白了大概“听不懂?”
他嗯了一声,倒不是真的在意唱了些什么,只是不想她,沉浸在另一个封闭世界里。
叶眉桥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全神贯注听了会,自然的解释起故事来,神情温柔如四月春风“唱的是王魁负桂英的故事,就是在宋嘉佑年间,有个叫焦桂英的歌妓救了名落难文人王魁,照顾的无微不至,后来在王魁上京赶考前夕,两人结了婚。”
“然后呢?”
她低下头认真想了想结局,这个赚足了听客唏嘘的故事,自然逃不过俗气的悲情结尾。然后王魁高中状元,抛弃发妻,娶了丞相之女,而桂英自裁化为厉鬼,取其性命。
她并不喜欢这个结局,遂咧嘴一笑“然后,我也不记得。”
余景行点点头,也没有再探究的意思,转了话题道“你会唱?”
“这首?我不会。”
“那是会别的了。”
眼前人不答,垂眸浅浅的笑,抬眼间眉梢徒生媚气,声音却是轻巧“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细细呀道来,唱给诸公听呀……”
时间凝滞,老式的木质小楼竟也变得悠远绵长,仿佛回到南宋的前朝后市,络绎不绝的江南女子和鳞次栉比的酒楼茶肆,缩印在简短的曲调里。
她声软情腻,却都不如眼底潋滟流光,在挥之不去的迷雾中闪过萤火,像是携着无双风雅,从千年前为他款款而来。
在余景行略有些惊喜的湿漉漉眸光中,叶眉桥终于扬起下巴,伸手捧热茶来润嗓子,一副待夸的模样“好听伐?”
“嗯。”他坦诚承认,嘴角不自觉勾起,复又略不好意思,低头摩挲起瓷杯。
几圈后余光倏地在眼前抓住什么,他思忖了片刻,终是缓缓将视线从她手腕离开,没有说话。
——
日落时分,他们终于从人群愈加拥挤的古街坊逃脱,叶眉桥踩着有些跟底的皮鞋,略微脱力。余景行索性蹲在面前,示意她上来,背着她踩在不慎平稳的石板路上,慢悠悠向前走。
叶眉桥虽然身形高挑,却极度瘦,全身重量倾注在身上,也依旧轻飘飘。茫茫夜色中,他一言不发,只是背着她一步步踩的沉稳又仔细,就像背上的,是他的世界。
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脊背,叶眉桥依旧觉得温暖的不切实际。不是没被这样背起过,虽然自小未曾有过父兄将她托起,但进圈以来,无论是影视拍摄,还是广告宣传,这样亲昵的场景都不少见,甚至这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亲昵。然而,一旦那些合作对象变成眼前这个人时,所有的体验和经历都不作数,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学生。
贪婪的汲取他的气息,不可名状,又十足的信任。
门前等了近半小时的俞悦,一抬头见到的就是这个景象,惊的嘴都合不上,半晌抖着手“眉…眉桥姐,你你你们…”
她给出的反应太大,让两人愣在原地,叶眉桥笑了笑,拍他肩,示意要下来,不想他又走了两步径直到木门前,小心翼翼蹲着将她放下来,这才看向一旁被忽视的俞悦,神色抱歉道“走了一天,她膝盖不舒服。”
俞悦机械的点头,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一再告诉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牙关却依旧颤巍巍的“我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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