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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殿下四字一出,不仅青衫男子惊讶无比,他身后的彪形大汉更立马将佩刀拔出了一半,只待林绮云主仆露出一丁点儿不利于青衫男子的言行举止,那锋利的刀刃便会毫无悬念地向她二人的脖子上招呼。
这光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绿萝早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林绮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从容地给青衫男子和自己斟茶。
“霍恭,不得无礼!”青衫男子抬手叫停了随侍,好奇的目光紧紧锁在眼前这个蒙着轻纱、并不高大的女子身上。
秀美的凤眸微微眯起,满脸探究地沉声问道,“你见过本王?”这是承认了自己景王殿下的身份。
林绮云摇头:“民女一届布衣,如何能有缘面见殿下?”
“那你怎认得本王?”景王更加好奇。
“这不难。”斟好茶后,林绮云将茶递送到了景王身边,慢慢解释。
“其一:食味居在京城云阳与对面的醉仙楼名次相当,是云阳帝都数一数二的酒楼,要价昂贵,能进来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故而可知殿下是贵人。
其二:殿下衣着清贵,容貌不凡,气质脱俗,一眼便可和这楼上楼下的俗物区分开来,因此可想殿下出身必定高贵,少不得受过良好的教育。
其三:殿下腰间所缠螭龙佩雕工细润,材质非常,且中间镂着一个景字,如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景字螭龙佩应该是先太皇太后赐给当朝景字辈皇子,亦即她的重孙儿的佩物,太子殿下、湘王殿下、您还有祁王殿下都有这么一枚玉佩。
其四:传闻景王殿下风雅卓绝,酷爱飞白体,方才所见殿下折扇上所提之词用的正是飞白一体。
其五:殿下身后这位名叫霍恭的好汉小女有幸见过,江湖人称霍三刀,无论是切磋比武还是生死对峙,霍大侠从来只出三刀,三刀之后,对方必败,轻者伤残、重者毙命。
如此人物,无论是江湖还是市井,都是令人敬畏的豪客,可却对您如此礼敬遵从,想来您的身份也只有他的主子景王殿下慕景桓了。”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殿下大名?”霍恭凶了一声,却再次被慕景桓呵斥了下去。
他细细地看着眼前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衣着打扮也再简单不过,全身上下全无长物,竟有如此观察力和如此智慧,且对江湖朝堂之事如此熟稔,一时心生好奇,问道:“敢问姑娘又是何人?唤甚芳名,家住何方?”
“我?”林绮云指着自己自嘲地笑了一声,云淡风轻地回答,“我不过是个混吃混喝的落魄女子,不配说出来污了殿下的尊耳。”
“姑娘说笑了,相逢是缘,我已坦诚承认自己的身份,姑娘又何必隐瞒?”景王打量着眼前女子,好奇心越渐浓了。
毕竟在这云阳城内外,没有几个女人见了他之后能不被他吸引,不围着他打转。
偏眼前人不一样,自始至终,她压根没认真瞧过自己几眼,仿佛根本不在乎他慕景桓是谁一样。
“我没有隐瞒什么。殿下也说了,相逢是缘,如果有缘,殿下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林绮云这般回话,慕景桓又试探了两次,仍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想着应该怎样撬开她的口时,却见临窗街边有人溜须拍马地大声招呼:“祁王殿下,您来了?进来坐坐?”
祁王?
林绮云的视线顺着窗子投射到了楼下,一双澄明的眸子不经意地在楼下那个被人簇拥着、身着的白衫男子身上转了一圈,当看到他身边跟着讨好的郝尚元时,轻纱下的唇角悠悠地扬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魅笑。
再瞥了一眼相隔两桌之遥处饮酒正酣的太史公子太史招一眼,嘴角的魅笑变得更加深邃了。
她右手端着茶杯,左右自然而然地放到了桌下,避过霍恭及景王的耳目,指尖轻捻,释放出两只体型很小的蝶儿。
小东西五彩斑斓的翅膀一扇一扇,径直飞到了太史招的酒杯上。
不等林绮云心中默数到二十,太史招轻佻的声音已经向这边飘来:“哟!哪来的大美人?生得这般俊俏,叫爷我好生心动呢!”
语毕,脑满肠肥的太史招已经起身,踉踉跄跄向林绮云色眯眯扑了过去,所过之处,带着浓郁的酒气。
慕景桓本有些担心,想上前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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