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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中的人终于走了出来,修长挺拔的身影,姿态悠闲从容,透露着几分慵懒。
楚开墨昂首看着高大巍峨的城墙,内心淡如止水,而后低头看着,等待他们的人,这些人他并不认识,但他却从小妹的信件当中得知,这些人是段白黎的人,护国将军府的管家,以及护卫。
他还惊讶了一下,毕竟段白黎那时候的落魄众所周知,纵然气度非凡,纵然身边跟着两个贴身侍从,但是还能够从眉眼当中看出几分清冷。
若非孤寂,谁愿意冷漠?
大手一挥,楚开墨道:“走,我们进城,这些都是自己人,大家放心便是。”
那人松了一口气,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因为懂得些许拳脚,一眼就看出对面那些人个个身怀高绝武艺,并且气势内敛,俨然高手姿态。若是对上强盗这种乌合之众,他们尚且能够完全将之抹杀,但是对上这些懂得隐匿气势者,他们只能扔下武器选择投降。
还好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同时也更加惊讶东家的交友能力,大成京城富贵乡,有权有势之人的汇集地,若非真正的顶级之家,可能养这么一群武功高手,而东家连这种武功高强者也能结识。
队伍向前推行,楚开墨走到管家面前,拱手一礼:“劳烦等候,在下楚开墨,舍妹居于府中,多谢招待。”
管家连忙摆手道:“二公子客气,舟车劳顿,随老奴进城安置。”
两支队伍合成一支,驶向内城。
楚容早已得到消息,翘首以盼,直到天黑了才等到楚开墨。
“小妹!”楚开墨大步上前,一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心疼道:“怎么病了?”
楚容摇摇头:“没事,已经好了,二哥不要担心。”
楚开墨掐了掐她的腰:“才多久没见,人就瘦了一圈,过年也不曾回家,爹娘大哥可想你了。”
楚容笑道:“本来要回去的,奈何老天爷不赏脸。”
“嗯,大雪连天,出行不易,小弟带你留下过年是对的。”楚开墨松了手,带着她进入厅堂:“信上花卉单子全都给你送过来了,你铺子准备妥当了么?可是需要二哥帮忙?”
楚容摇头:“不用,二哥还是快点离京为好。”
楚开墨轻哼一声:“我才来你就驱赶我,小妹太过分了啊。”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出现在京城,但自己走和被人驱赶是两回事。
楚容道:“皇上下令让爹娘进京,我请啊黎的人将之拦截了。”
楚开墨微微挑眉:“拦截?怎么个拦截法?”
那可是圣旨啊,轻易妄动是死罪,但是他从小妹口气中听出几分不太好的气息。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自家小妹道:“直接杀了。”
楚开墨:“……”果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只有这样,才能免除后患。”楚容让人送来热水,洗杯取茶叶泡茶,气定神闲道:“京城太过危险,爹娘他们可能不会有防备之心。”
到底是小门小户,见识有限,难免因为手脚不知道怎么放而闹出事来,最重要的是,瑞安将军还没有解决,她根本不放心爹娘入京。
楚开墨点头:“来京城几个月你就和小弟一直住在护国将军府么?”
楚容道:“不是,之前是住在小哥哥自己的一栋房子,后来因为圣旨之事打算回三里镇,遭遇刺杀而不得不回到京城,这时候才一直住在将军府里养伤。”
将军府有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大夫,也因此较小哥哥再不愿意她入住将军府,也不得不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点头同意。
楚开墨接过泡茶的活计,低声问道:“下手刺杀的幕后之人是谁你可让人查清楚了?”
楚容道:“是瑞安将军。”
楚开墨沉默,自己泡了一杯茶,让楚容喝白开水。
两人静坐片刻,楚开霖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一看到楚开墨,楚开霖脚步一顿,眸光淡淡扫一眼楚容,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楚容却感觉到丝丝的危险。
糟糕,忘了告诉小哥哥:二哥今日来到!
好似察觉到楚容的情绪波动,楚开墨轻笑一声,而后站起来走到楚开霖身边,伸出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打了一下:“小弟近来可好?二哥不请自来,可是欢迎?”
楚开霖扭头,平静的看着他,看得楚开墨讪讪松了手,耸一耸肩膀道:“真是不可爱,明明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
回答他的是楚开霖继续的盯视。
楚开墨高举双手表示自己错了,伸手将之拽到椅子的另一边,道:“好了,坐下喝茶,一身水汽的,刚刚沐浴回来么?”
楚容轻咳一声道:“小哥哥吃饭了?今日二哥过来,管家大叔让人准备了一桌饭菜,就我们兄妹三人…”
楚开霖突然插话:“明日收拾一下,我带你离开。”
若非在上将军府的珍贵药材,楚开霖根本不愿意自家小妹住在别人家里,尤其对方还是带来诸多麻烦的段白黎,更因为对方是小妹未来的婆家,还未成亲,贸然入住终究不太好。
楚容一噎,幽幽的看着他。
“怎么?将军府住着太舒服,不想离开?”楚开霖口气依旧,熟悉他的却能够听到几分冷漠。
楚容连忙道:“才不是,小哥哥无理取闹。”
楚开霖一言不发看着她。
楚开墨连忙道:“小妹听话,你三哥思虑得有道理,你现在还是未嫁之身,贸然入住别人家里不太合适。”
看着那张极度苍白的脸,楚开霖缓和口气,道:“是,女儿家未出家不得贸然住别人家里,况且,护国将军府这把伞太大,纵然隐秘性极好,总有一天还是会泄露出去,毕竟盯着这座宅子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楚容点头:“护国将军府有我需要的东西。”
楚开霖道:“借势?”
楚容:“正是,这京城的土地寸土寸金,每一个铺子背后都是达官贵人,若是没有一点身份背景,很容易夭折,而护国将军府名声足够大,并且也甘愿为我所驱使。”
楚开霖推了推她面前温热的白水,示意她喝下去,道:“不需要,护国将军府伞太大。”
一直以来,天才军师无懈可击,若是突然选择庇护一个小跳蚤,那么这个小跳蚤定然也不会太过悠闲。
楚容点头:“我承认,护国将军府太过醒目,但也因为如此,无人敢招惹。”
楚开霖道:“受的恩惠太多,庇护之事我会解决,你只管放心。”
楚容:“……”张了张口,终究没再多说。
楚开墨静静喝茶,不时看看身边的弟弟妹妹,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楚开墨来得静悄悄,吃过饭之后也走的静悄悄,身为墨家家主,也是楚家的人,正好在皇上宣旨之后贸然入京,很容易被人抓住话柄,再来个治罪也未尝不可。
若非爹娘担心远在京城弟弟妹妹,楚开墨根本不会选择入京。
而现在,已经看到弟妹了,心里也就放心了,他也该做自己的事去,按照小妹的意思,哪怕现在圣旨被拦截了,总有一天还是会有第二道圣旨送往香山村,在这之前,他要解决自己的手头工作,完全的空下来。
星夜兼程,楚开墨带着人、借将军府的势,顺利出京。
那几天过去,京城之中根本没有人知道墨家家主入京走了一趟,可见护国将军府的绝对实力。
三天之后,各种修剪整齐的花花草草被摆上架子出售,而楚容也离开了护国将军府,回到住了一段时间的小院子。
一些还没有张开的小花儿被安置在小院子之中,由楚容亲自照顾。
开张那一天,果然因为太后娘娘喜爱花花草草进而无数人跟风、不过一天的时间,那些沾染美丽露珠的小花儿被哄抢一空。
尤其是那些寓意特别美好的盆栽。
楚容的日子变得充实,可能因为和花花草草打交道,生机浓郁,两三个月没有变化的脸色,竟然在短短的十天之内回复些许血色。
而楚开霖依旧忙碌着学业,身上儒雅风度更加浓郁。
进入六月,整个京城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太后的生辰就要到了。
当今天子是个大孝子,每一年的太后寿诞都极为浓重,整个京城与之同庆,更甚者花草摆满京城的家家户户。
这一天,楚容正忙碌着算账,不过几日的经营,她就赚得钵满盆满,同时也对太后娘娘喜爱花草的程度,加深了三分。
虽然有管家派人帮她,但是管家再三强调:“姑娘那是将军府的夫人,掌管整个将军府的内务经营,现下正好认真学习。”
因此,留在祖龙身边的账房先生会指点族人如何做更加简单明了细节化,却不会动手帮她做,同时也在楚容极为简便表格记录的影响之下,走上新的高度。
到底不时专业记账人员,楚容只不过是自己打磨出来的方法,在专业人士面前漏洞百出。
好在有专业的账房先生为她指点修缮,倒是得到一套更为简便而清晰的方式。
而这套更为简便清晰的记账方式,也逐渐走入护国将军府,并且一代传一代,成为后事的精深圭璧。
“容儿。”
一道楚容熟悉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段文华背对着阳光走进来。
自那一日刺杀、几近死亡之后,楚容并没有再看到段文华,一晃过去三个多月,那一次见到段文华,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段白黎的关系,楚容将段文华看成自己人,却没想到这么一个被她认为是自己人的人,却对她毫不犹豫的下毒手,那带着倒钩的大网钻入血肉的疼痛感昨日重现。
“段公子可是有看上的盆栽?还是需要小女子为你介绍?”楚容笑着站起来,眼眸深处却平静一片,甚至带着几分冷意。
段文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好似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这样一句话来,在他觉得自己开不了口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对不起…”
楚容眸光微闪,笑道:“段公子这是何意?还请公子直接说明,小女子来自偏僻小山村角落,实在是听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在段文华面前站定,楚容近距离的抬头看他,比她略长几岁,人高马大,大家公子的身份叫他的气度翩翩高雅,眉宇之间不经意流露几分尊贵与奢华,眼眸深处却满是抑郁。
段文华微微低下头:“对不起…”
“杀了人再说对不起有用么?”楚容冷笑一声,也不打算装模作样了,讥诮道:“还是来看一看我如今的模样,好找个合适机会再补两刀?”
段文华叹了一口气:“谁让你和他是未婚夫妻,他造的孽,你难道不应该承担么?”
楚容斜眼,一脸你这个人不可理喻:“是,你说得对,但我没办法再将你当成朋友,所以,‘容儿’以后不要再叫了。”
段文华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却被躲开了,放下松了手,也不恼,笑道:“我今日是来送请帖的。”
一张大红色的厚重喜帖被送到楚容面前,只听段文华道:“我在太后寿诞之后成亲,还请容儿赏脸登门,请看在我们曾经同生共死过的评分之上,祝福我。”
楚容冷笑:“我祝福你。”
段文华笑了笑:“你说过的,可以迁怒你,不能迁怒你的家人,我同意了,所以我对你下手。”
楚容:“……”脸皮真厚,都下毒手了,所有的情分已经烟消云散,这人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段文华不顾楚容冷漠的脸又坐了片刻,眼带笑意盯着她看,眼眸闪过不为人知的情绪。
那直勾勾的视线,楚容想要当成不知道都不可能,扭头瞪了他好几眼,奈何人家当成看不到。
“咦?这不是瑞安将军府的少爷么?”
“这家花店不过是新开的,开业那天太傅府的房先生登门道喜,还以为是太傅名下的铺子,没想到还和瑞安将军府有关系呢!”
“可不是…”
几个小老百姓的窃窃私语闯进楚容的耳朵中,楚容动作一顿,眯着眼睛看着段文华道:“你是故意的?”
段文华并没有否认:“将军府少爷名头其实比太傅府要好用。”
楚容面色发沉:“我不需要。”
“我没说你需要,不过是我自己的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靠山。”段文华道。
楚容:“……”
段文华继续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楚容面上一派不情愿,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夜里关了门,楚容回到家中,取出自己的小本子,在那‘狐假虎威’四个字上勾勒个圈圈。
一只信鸽连夜出现在护国将军府。
管家取了信看两眼,而后将之烧点。
第二天,瑞安将军府名下几个铺子出现以次充好之事,那些小伙计十分嚣张:“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铺子背后可是瑞安将军府,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们碾死!还不滚蛋留下来吃饭么?”
“这布料根本就能用,你看,上面这层还好,下面的直接发霉,就是将军府,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个屁!谁知道你这东西是不是别的地方捡来的腌臜物企图侮辱我们将军府,好啊,胆子可是真肥,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再不滚,我们衙门见!”
那买布匹的宾客憋一口怨气,终究因为身份卑微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此事不过是小插曲。
之后几天,瑞安将军府多个铺子都出现这种狗仗人势之事,打着将军府的旗号,欺压老百姓,渐渐在老百姓心中出现一个恶霸的形象。
然而,又过了一天,针对瑞安将军府不好的言论全部消失,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
京城风平浪静。
对此,楚容只是笑了笑,转头送出去一只白鸽。
六月十六,太后寿诞,文武百官进入皇宫参加寿宴,而老百姓则走出来,感受天子孝顺带来的荣光——每个人可领取一个红皮鸡蛋。
感谢天子,家家户户在门口摆上各色鲜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
楚容也得到了一个红皮鸡蛋。
学院休沐半天,楚开霖回来得格外早,一伸手摸了摸楚容的额头,而后看着她喝下药汤,这才抱着书,找个位置,静静的陪着楚容。
楚容歪着脑袋看他:“小哥哥,今日太后娘娘寿诞,整个学院都放假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看什么书?”
楚开霖不搭理她,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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