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娘子方才为何要将消息透露给香尘?”从茯尘院离开,半月负手跟在香盈袖身旁,侧目问道。
香盈袖垂眸不语。
半月眉心一蹙,“你不愿说便罢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你的,此事香尘早晚会知道,与其让他自己查出来,我不妨送他个人情换来线索。”
他原不指望香盈袖会回应他,却不想话音刚落下,香盈袖悠悠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半月眸中一亮,语中含上些许笑意,“可是你让他知道这些,岂不是于你的计划有碍?”
香盈袖眼中划过冷色,“我的何计划?”
见她变脸,半月暗自咬了咬牙,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
在香盈袖犀利的注视下,半月半是玩笑道,“娘子又何必与我卖关子?你回到香府以来做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要做什么,香家覆灭,仇恨终了,不是吗?”
香盈袖眸中寒意更甚,面上却是一派绵绵笑意,“我倒是不知道,你竟也是明眼人!”
她半讽半刺的话半月如何听不出来,他邪邪一笑,“时日长了,娘子就会明白为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谓日久深情嘛,为夫很是期待。”
香盈袖面上笑意尽失,垂下眼睑掩饰眸中的不自在。
她哼笑一声,“香家并非我的仇人,我只是需要借着这一块垫脚石达到一些目的,顺便替一个人讨些公道。”
没料到她会突然把话题拉回来,半月眼底惊诧一闪而逝,继而被莫大的喜悦所取代。
“娘子要替何人讨还公道?”
香盈袖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望了望天边的残阳,冷漠地勾了勾唇,“为一个苦命的女人!”
半月拧了拧眉,苦命的女人,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片刻的功夫,香盈袖脸上恢复一派温柔淡笑,“整个香府最难对付的不是香廷贺,也不是大夫人,而是背后那个人,若是能看着香尘与其鹬蚌相争,岂非渔翁得利?”
她说的隐晦,半月却是听得真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着实好手段!
——
简笙居
“小姐,您前些日子命心焰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心焰将一摞信纸递给香盈袖。
一直莹白若玉的手接过,寒眸在纸上迅速浏览而过。
末了,她勾了勾唇,“这个三姨娘果然有问题。”
心焰点了点头问道,“要处理了吗?”她比了个咔擦的手势。
香盈袖淡淡摇了摇头,将信纸扔进一旁的小火鼎中,小小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刺啦’一声信纸化为粉末。
“暂且不用我们动手,有人会替我们着急的,你想办法将消息透露给香尘,他自会处理此事。”
心焰动了动唇,有些犹豫道,“小姐,这个香尘可信吗?若是他在反咬我们一口,我们怕是……”
香盈袖抬手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心焰,记住我说的话,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信与不信之说,有的从来都是利用与被利用,我们只要把握好手中的棋子便能掌控全局。”
心焰垂首,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心疼。
“心焰明白了!”
“去吧,此事务必做的滴水不漏。”
心焰点了点头,脚下却是不动。
香盈袖疑惑地看她,“还有事?”
心焰犹豫了一瞬,最终抬头道,“那位半月公子,小姐打算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吗?”
香盈袖拧眉,“什么意思?”
心焰面上是难得一见的谨慎沉重之色,“依心焰所见,那位半月公子并非平常人,小姐将他留在身边只怕不是明智之举。”
香盈袖心头不自觉地哽了一下,“什么意思?”
“小姐毒发那日……”心焰将香盈袖毒发,半月坚持替她沐浴那日的情形说了一遍,“当时半月公子的那股气势心焰至今难忘,那种上位者之姿绝非一名普通书生所有的,小姐,不是心焰多话,心焰只是担心他接近小姐的目的不单纯,毕竟您的身世……”
香盈袖眸光一冷,一丝丝阴寒之气透骨而出。
心焰不自觉一凝,但凡提起小姐的身世小姐变回流露出这般诡谲的气息。
香盈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我的真实身份这个世上没两个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除非……”
说到此她下意识一顿,心焰小心翼翼地接口道,“除非他看到小姐背后的胎记?”
香盈袖寒眸一凛,缓缓吐出几个字,“若真如此,唯有一死。”
心焰一瞬抬起头,她清晰地看到香盈袖不带一丝感情的寒眸中尽是果决的杀意。
她下意识后悔提起此事,她并非担心半月的命,而是下意识觉得这个半月绝非凡人,要杀他,只怕不容易。
香盈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容我想想。”
心焰不敢多言,福了福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香盈袖一人,她的手下意识往后背摸去,那朵不祥之花,他真的看见了吗?
——
时间转眼到了三日后,陆淑荷的棺木被放置在正厅之中,四周架起了木棍白绸,一众身着白色丧服的家丁立在一侧,只等时辰一到边要送棺木入葬。
未时刚过,香廷贺抬手轻抚棺木,目光有些依恋地落在棺木上,似在凝望爱恋的情人。
香盈袖也着了一身白裳站在人群后,看着香廷贺的目光含着讽刺,香廷贺你也懂什么叫心痛吗?孟倾晚死的时候你是否也是这幅依依不舍的做戏之态!?
“抬棺,起”专门做丧的法师挥了挥手手上的巫杖,扬声道。
早已准备妥当的八名家丁抬起棺木,香尘手上抱着灵位走在前,棺木在后,一众香府姨娘小姐落在后,再往后是浩浩荡荡扔着灵纸的丫鬟。
半月依旧一身素衣,并没有可以地着丧服,香盈袖也是一身平常的白裳,两人身上没有任何的送葬感,两人神色淡淡,看不出悲伤,亦没有喜悦,只是象征性地跟着人群走着。
大街上的百姓瞧见送葬的队伍纷纷收了摊位躲回家里,暗骂运气不好竟遇上丧队。
没一会儿功夫大街上便瞧不见一人,淡淡的风吹来,灵纸被吹得飞起又落下,街上四处回荡着阴森之感。
香若晗不禁缩了缩脖子,抱着曲澜的手臂靠过去。
半月不动声色地靠近香盈袖,握住她垂在身侧冰凉的小手。
香盈袖身子一僵,下意识就想抽回手。
似乎察觉到香盈袖的意图,半月手上用力不让她挣脱。
香盈袖心口划过点点暖意,脑海中却蓦地想起几日前心焰的话,她扬首侧目望着他好看的侧颜,莫名觉得有些眼酸。
她赶紧低头,暗骂自己疯了。
香家曾经身在江湖,陵墓远在南地,后来香廷贺入士便将其迁到了南都外二十里地的一处荒野,命人修筑陵墓,仔细打守,一派森冷肃然之势。
陆淑荷的坟墓已经修筑好,墓碑上刻着香府正室夫人之名,赫然是以香家女主人的身份下葬,将来香廷贺会与她合葬。
香盈袖扫了四面大大小小的坟墓一圈,意料之中孟倾晚的名字在陆淑荷一旁的空墓旁。
她嘲讽一笑,这是要左拥右抱,将孟倾晚和陆淑荷归为平妻么?真是好大的脸!
家丁们正在封合陆淑荷的墓口,骤然刮起一阵猛烈的飓风,枯草摇摇摆摆,四面八方的灵纸都往人群的方向吹了过来,有些直接糊到了人的脸上。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香若晗被好几张灵纸同时糊了脸,顿时手忙脚乱地一边急吼一边挥掉脸上的东西。
香廷贺抬手挥开迎面吹来的灵纸,不满地看向香若晗,“在先祖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香若晗白着脸委屈不已,“我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被吓到了。
香廷贺脸色难看地转开实现,继续监视家丁手上的工作。
曲澜拍了拍香若晗的背安慰道,“晗儿莫怕,不过是起了些怪风罢了!”
香若晗红着眼靠在曲澜怀里。
短暂的插曲过后是沉默,除了家丁封墓口的声音,所有人的呼吸都轻若鸿羽。
“啊……”又是一声惨呼。
所有人看向香若晗,却见她正一脸恐惧地盯着人群左右方,她颤抖着手指了指,“有,有鬼……”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除了一片乌压压的雾色什么也没瞧见。
香廷贺阴沉着脸呵斥道,“休要在此扰乱人心!”
香若晗张了张嘴,想反驳。
曲澜一把捂住她的嘴对香廷贺道,“晗儿昨晚没睡好,许是眼花了!”
香廷贺冷冷瞪了母女俩一眼,转过头。
香若晗‘呜呜’直叫,颤抖着身子,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曲澜满是心疼地抱着她,“晗儿,定是你眼花了,听姨娘的话,姨娘放开你你别说话,好吗?”
香若晗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曲澜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捂着她嘴的手。
香若晗紧紧拽着曲澜的衣袖,目光满是胆怯地望着左后方,一眨也不眨。
香盈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了半晌也没有动静。
她挑了挑眼尾,见鬼了?
经过香若晗这么两吼,本来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就有些害怕的一众人便有些不安地骚动起来。
一道道视线东张西望,抱着手臂,总感觉有什么脏东西在身边绕来绕去。
原本安安心心在封墓口的家丁此时也有些慌了神,三不五时地犯错。
“嘶……呜”一人由于高度紧张,手上的石砖一不小心砸在面前正在砌砖的人手上。
三个手指同时破皮,石头砸到血管,丝丝血迹涌出,片刻功夫那血便没完没了地往外流,十指连心,家丁痛的脸色发白,手腕剧烈地颤抖。
香廷贺脸色骤然难看至极,他指了个人,“你,先给他包扎伤口。”
家丁被扶走,立刻有人顶替上。
莫名的,众人心里毛毛的,这个时候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