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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顾言煜跟她同居一屋还是换了张床的缘故，宋苒翻来覆去一整夜睡不安稳，直到天都快泛白了，这才有睡意袭来。

今天是元旦法定节假日，学校放假一天，闹钟没响，宋苒起的有些晚了。一下楼，就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肚子不自觉感到饿了。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西式早餐，面包三明治牛奶等等一应俱全，男人正坐在餐桌边用餐，一手握刀一手拿叉，吃得格外优雅，一身米白色羊绒针织衫搭卡其色的休闲裤，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周身散发的疏离与冷漠，平添了几分暖意，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得一点没错。

这人比人还真得气死人，宋苒暗自腹诽，吃个普通的早饭也能吃出皇家盛宴般的气势来，看那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样子，都可以拓下来当餐桌礼仪范本了。

许是感受到了宋苒的注目礼，顾言煜放下餐具，拿起一旁白色的毛巾在嘴角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污渍，又细细地把每一根手指头都擦过去，随手丢在桌上，这才开口道：“你不吃？那可真是浪费了这一桌子的早餐了，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瞧瞧这欠扁的语气，先不说她吃不吃了，这么一大桌子她能吃完吗，真当她是猪了啊。宋苒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

“你做的？”

“不然还能是你做的？”

“……”

“顾太太，您早餐是要吃中式还是西式？”这时一名陌生的中年妇女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打破沉默，询问宋苒。

她就说嘛，顾言煜这种看着就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贵富二代怎么可能亲自下厨做一大桌子丰盛的早餐来，见了她终于知道这早餐哪来的了。他这一来，连带着伙食都要提高好几个档次了，宋苒也算沾了点光。

“她活得糙，吃桌上的就行，梅姨不用再另准备了。”

“是，顾先生。”

什么叫她活得糙？她就想问问她哪糙了，她那叫不挑食不浪费，有必要拐着弯损她吗！

若是眼神能杀人，对面的男人早就被她大卸八块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认栽。

“赶紧吃，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还能把你卖了。”

宋苒吃饭的点，顾言煜起身随手开了电视，早上这个点一般都没什么有意思的节目，大多是些新闻报道之类的，甚是无趣。宋苒以为他要看财经，没想到停在了本市一个新闻电视台。

电视里报道着的正是昨晚下的那场雪，这雪越下越大，一直下到今早，马路上街道两旁的树木上都堆起了厚厚的一层，厚重的雪几乎要把手臂粗的枝头压弯，而记者正是在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带来的次生灾害。

顾言煜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宋苒想起昨晚上自己说的话，低头装聋作哑掩饰心虚。

画面一转，只听得女主持甜美的嗓音道：昨晚十时左右清江上游地段有人非法燃放烟花，时间长达半个小时，警方赶到现场时作案人已离开现场，只留下十几个燃放完的烟花残骸，从该地段仅有的一个摄像头拍下的视频中可以看到，作案人是乘坐一辆黑色的SUV离开，具体车牌号警方还在调查中……

“咳咳……”

低头喝牛奶的宋苒差点被牛奶呛到，这说的该不会是她和江子桓吧，这场景这描述怎么越听越像啊，江子桓的车正是黑色的路虎揽胜，连车型都对上了，那家伙不是说那没有摄像头吗。要是警察找上门，她一定跟他没完，这造的什么孽哦，倒霉的事都上赶着找她。

“宋苒，行啊长本事了，有两下子，昨晚干的事挺漂亮啊，都上电视了，真有你的。”

顾言煜说这话时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也依旧淡淡的，但宋苒潜意识感觉到他生气了。

宋苒本打算如果他问起来的话就抵死不认，反正又没证据，警察不也没确定吗。但这会她不敢了，光听主持人几句说辞就能马上对上她，而且不是怀疑，而是百分百确定，光凭这点她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索性不讲话，宋苒默默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餐具。

“去换衣服。”

难得顾言煜还愿意跟她讲话，瞧那乌云压顶般阴沉的脸色还以为不打算理她了，宋苒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感，立刻兔子般飞奔上楼。

顾言煜这边真是要被宋苒气死了，他倒不是气宋苒上电视丢人，而是气她大半夜的跟个男人跑江边去放烟花，她是真不知道那地方危险啊，那块地方政府放着没开发就是因为那地段江水涨潮不定，没法很好监控。昨晚怕是刚好潮退，露出那么块沙地来，也亏得她运气好，没赶上江水涨潮，要不死了估计尸体都捞不到。

宋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远远看去真像头行动不便的熊。顾言煜瞥了眼她，面露嫌弃，没说话。悍马发挥了它良好的性能，压着残雪稳稳前行，俩人一路无话。

车子开得很平稳，暖气熏得人几欲睡着，而昨晚没睡好的宋苒也的确敌不过袭来的困意，头一歪抵着车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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