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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新没有想到竟然在沈府见到了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珍灵阁的掌柜孙梦谦……怎么孙梦谦会跟孟掌柜扯到一起,他不是柳凡辰的人么?难不成他们二人早已熟知,并且是一伙人?
孙梦谦像是已经知道宛新心中所想,但仍然一副第一次见到她的神态,“沈小姐,翠柳交到你手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下告辞。”
沈老爷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翠柳,而翠柳至始至终也没有看沈老爷一眼。宛新早已察觉到事情的异样,她感觉心中曾经考虑到的答案渐渐水落石出,并且跟她想的完全一样。如果事情的真相真如她所想,宛新不敢继续思考下去,她甚至有点无法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事实真相。
翠柳一直面目严肃的站在前厅,直到回到了听竹苑,她才放松了自己的精神,看着面前熟悉的景象,翠柳忍不住的哭泣起来。宛新并没有打扰她,让她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良久之后,翠柳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宛新抱歉的说道,“小小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你见笑了。”
宛新摇摇头,递给翠柳一张干净的手帕,“过了那么多年,柳姨对娘的感情依旧,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会笑你。”
宛新知道她跟翠柳只有娘亲这根线牵扯到一起,翠柳可以效忠冷氏,但是对于她,宛新并没有把握。她今日特地穿了曾经冷氏最喜爱的颜色,并且神态、音容都有些模仿冷氏,为的就是勾起翠柳心中的回忆。让她可以把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宛新知道当初冷氏身边所有的贴身丫鬟,全部离奇死亡。就连跟听竹苑沾有一点关系的小厮、丫鬟也都不见踪影。只有翠柳一人经历过当时的情景,她心中定有一些顾虑。
“柳姨,我想你应当知道我寻你来,是为了什么。”宛新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翠柳方才还沉寂在像极了冷氏的回忆中,宛新的开口打破了她的沉思,“你跟你娘除了容貌外,其他一点不像。我自然是知道你找我的目的,小小姐,其实我等了你和小少爷很久了。”
“柳姨……”宛新没想到翠柳居然是一直等她,自己运用了心机,看来是跟沈府的人相处太久,把人心都想的险恶了。
翠柳摆摆手打断了宛新的话,她的面庞虽然已经布满岁月的皱纹,但是她的眼神依然散发着光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我同意回到京城,就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当初经历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已经去陪小姐。只有一人苟活于世,若不是因为事情真相没有说出来,真凶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早早的去陪小姐了。”
宛新心中的感动,已经没有言语可以表述,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紧紧的抓着翠柳的双手。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一定能护她安全,不会让她有性命担忧。
翠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这段历史,无论今生前世,宛新都不曾得知。当她听到这触目惊心事情之时,心脏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大哥执意要搬出府去,而且并没有把事情告诉给她。原来真相是那么的残酷,沈强为了保护宛新,才只字未提,自己在心中默默地忍受回忆带来的痛苦。
“为什么会是他?”宛新此时已经哭得宛如泪人一般,她记忆中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放肆的哭泣。她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也不会有人因为你的泪水而改变自己的伤害你的行为。
可今天,她完全的失控了。因为杀害冷氏的真凶竟然是沈老爷,曾经的枕边人怎么会如此狠毒,自己和娘的命为何都这么苦。所遇到的相公并非良人,老天给了宛新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来过,而娘……
翠柳知道这件事给宛新带来的打击有多么的巨大,她与宛新抱在一起,不停的埋怨自己,“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小姐。”
宛新知道并不怪翠柳,他们只是丫鬟身份,怎么可能与主子对抗。“柳姨,如今你能跟我说出事情的真相,我已经知足了。我不会让我娘平白死去。”
翠柳猛然的抬起头,“小小姐,莫不是你要弒父吧?”
宛新冷笑了一声,她不会那么蠢直接对沈老爷出手,但凡东窗事发,她为了一个杀人凶手,而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说什么也是非常不划算的。
“柳姨,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大胆行事。”
翠柳这才略微有点放心,依然一抽一抽的说道,“小小姐,我只是希望你认清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老天自己有眼睛,一定会给他相应的报应。”
老天?宛新才不会信老天真的会帮助她报仇,如果老天真的那么公平,那为何善良的人都会遭遇不幸?她的重生已经是老天给她最大的机会,她现在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去讨回公平。
原来当年,沈家水运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痛击,那年水患四起。所有的船舶只能停滞在码头,而之前签署的货物也全部烂在了码头。此举造成连续两年沈家水运的生意都十分的萧条,因为洪水的缘故,还损失了两艘船。
沈老爷不愿意就这么面对损失,他此时已经没有什么银子可以周转。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柳氏给沈老爷出主意,让他把冷氏的嫁妆拿过来填补沈家水运的亏空。沈老爷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便去跟冷氏讨要。冷氏当时刚生完宛新,身子非常的虚弱,而且知道沈老爷的心已经在柳氏那里,如果自己没有银子,留给宛新和沈强。这两个孩子以后知如何在沈家生存下去,便只同意拿出一半,剩下的钱沈老爷自己想办法。
柳氏知道这件事情后,不住的在沈老爷耳边吹枕边风。说只要只没有了冷氏,不光可以拿到她所有的银子,她的娘家还会出一大笔银子给沈强和宛新。
怎么冷氏也是沈老爷的结发妻子,他多少有些不忍。可柳氏应允,可以帮助沈老爷出手,并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这样,产后虚弱的冷氏,每次服用的补药都是致命的毒药,慢慢的就撒手归西了。
果不其然,冷氏死后,她的娘家真的给了沈府一大笔银子,希望沈府好生照顾沈强、宛新两个苦命的孩子。沈老爷便用了这些钱令沈家水运顺利的度过难关。
而冷氏却已经沈老爷抛之脑后,并且也没有遵守当初应允冷家好生照顾沈强、宛新之事。
宛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压制住内心愤怒的火焰,如今柳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是沈老爷依然逍遥法外。难怪他见到翠柳之时,面露恐惧之色,可能他想起当初之事,心中多少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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