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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独孤信还在叫嚣着自己的清白,两军处于迫于首领的威望,想笑不敢笑的状态时,战意基本被消磨殆尽,七年前的大战之后,为了申明两国坚决不和解的政治立场,小战无数,上面的帝王和可汗的想法,是他们这些人难以揣测的。有时即使不想开战,也要硬着皮头打,挂伤才能意思意思地停战。
独孤信有种天赋,能找出各种理由开战又停战的天赋,完美搪塞可汗的野心的天赋,虽然部族的长老们背地骂他是杂种,却没人质疑过他的政治才能和作战天赋,如果不是血统原因,独孤信绝对能成为下一代的草原狼王,为漠北开拓出新的疆土。
乌云遮蔽住了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太阳在云后黯然无光。雷电轰鸣,乌云变成了黑紫间杂的颜色,中间露出一个渐渐变大的白色真空区域,白地刺眼,天地间只有狂风在喧闹着,万籁俱寂。
突然间天降巨物,在两军中间的空地处砸出一个半径十尺的大坑,坑深不见底,着实让所有人都脊背一凉。独孤信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黑漆漆的眼眸中是看不清的深沉。如果今日在此收兵,无论巨坑里是灾难还是幸运,都会与他无关,最后接下的无论是灾祸还是福泽,都是会被微生凉独占,风险和利益并存,独孤信打了手势,全军待命。所有的战士的刀和箭都准备好,战马却全部一反常态地安静,低下头颅,没有往常的躁动,似乎是臣服于坑中的巨物。
微生凉眯了眯眼睛,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握紧手中的剑,手心冒了些许的冷汗。
一个状如白马,却长着黑色长尾的动物从坑中走出,步伐缓慢而矜贵,体型巨大,比一头成年的棕熊还要高,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痕,深蓝色的眼睛环视着四周,没有一丝情绪,很难判定是恶意还是善意。
微生凉想起山海经里的记载,“中曲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其名曰驳,是食虎豹,可以御兵。”这是神兽驳,生于战场,万人鲜血浇灌,白骨凝注,应天运而生,消除战乱,但消除之法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微生凉拿过弓箭,试探性地冲着驳射出一箭。本该射中驳身体的箭在空中停下,缓慢调转方向,直冲冲地冲着微生凉射过来,微生凉瞳孔收紧,慌忙侧身避开,箭风割破了微生凉的脸颊,微生凉一模,手指上沾了一点血,箭头触碰到血后在空中猝然坠落到了地面上。
独孤信嘴角勾起,他也明白了,这是神兽,驳,只要敢对它出手,武器就会原封不动地返回,见血而止。独孤信抿起嘴角,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自讨没趣,手一挥,鸣鼓收兵。军队急速地撤离,消失在战场上。
微生凉看着独孤信远去的背影,嘴角抽搐,“真是贪生怕死。”微生凉看着驳,驳也看着微生凉,神兽的眼中无欲无求,又或者说,是对人类的不屑一顾和蔑视。驳踏着空气,在云层上走着,消失在了云层后面。微生凉的伤口陡然愈合,连本来微乎其微的疼痛感也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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