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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遥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把她紧紧抱住了。
贺思源将她拥入怀,拥得很紧,很用力,像是要大力把她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合二为一最好。
头顶传来贺思源的声音:“遥遥,谢谢你。”她的话,就像一颗石子击入了平静无澜的心湖。
路遥遥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没来由的鼻子有一些酸涩,眼泪水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贺思源感觉到胸膛一阵湿意,不由将她的头抬起来,眼里带着关切:“怎么哭了?”
路遥遥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有一些讶异:“我哭了吗?”可不是。现在的她脸上挂着一串儿泪珠,水洗过的眼睛更加晶亮。
“傻女孩,哭什么。”贺思源带了点怜惜。他明白了,她为何而哭。她是在可怜他,在同情他。因为他说过,他是没有父亲的了。
路遥遥是真的为贺思源难过。贺思源偶尔古怪的性子,偶尔的捉摸不定,阴晴不定,以及对唐俊的过激反应,都在此时找到了理由和缘头。也许,过去的经历,让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全感。他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但是,他也控制得很好,除了有时会冷遇她,并没有其他更过激的反应。
路遥遥有一些心痛,很心痛。同样是亲生父母离婚的孩子,可是她却是幸运的,有了路国强这样的父亲。而贺思源却不一样,一直跟着江雪,而江雪又那样忙,经常忽略了孩子。贺思源不提,不代表内心没有伤痛吧。
贺思源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她,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唇一路往上,一直吻到她的眼角,将她眼角最后的一点湿意也吻去。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任何时候,都是全心全意在为他考虑的。
路遥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刚刚的情绪也是来得突然,现在还是有点难为情。好像涉及到贺思源的事情,她就没有那么容易淡然了。
贺思源帮她把安全带系好了,车往前开去。
“去哪里?”路遥遥看着路驶了出去,不是往他家的方向。路遥遥方向感极强,经过一次的路,第二次基本就有印像了。更何况那条路她已去过两回。
“去了你就知道了。”贺思源的车驶出了小城的热闹街区,往一个山头的方向驶去。窗外的景色开阔了起来,满眼都是绿色,他们在爬坡。路遥遥看到山上有别墅,有民房,有一些讶异。
最后,车停了下来。
“这是我外婆家,我带你来见见外婆。”路遥遥刚下车呢,闻言差点一个踉跄。
啊,见老人家?怎么不提前告诉她。现在她空着手上门来,多尴尬。
“贺思源,你怎么这样呢。你不早说,你看我现在空着手,怎么能上门。不行,你带我回去,我先买了东西再来。”
路遥遥都急得有一些语无伦次了。甚至叫他的名字,都换成了全名,带了点点娇嗔,点点不满。贺思源含笑看她,看她着急的样子,挺新鲜的。
他伸出手来,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不用了,外婆最高兴的,是看着你这个人。走了,外婆看到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他握得她的手,很紧,拉着她往里走去,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路遥遥硬着头皮上门了。他们这样好像挺快的。江雪见了,现在外婆也见了,下次不会再给她见别的什么人了吧?干脆一次性见完好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婆出来了。老人家穿着棉麻的宽松衣服,对襟布纽扣,黑面白底布鞋。花白的头发梳在脑后盘了起来,干净利落。眼睛虽然有一些浑浊,但看起来精神气不错。见人脸上就带了和蔼的笑容。
贺思源拉着她上前:“外婆,这是遥遥。遥遥,这是我外婆。”路遥遥对老人家向来有一种由衷的亲切和尊敬感,连忙上前见礼:“外婆好。”对着江雪不必叫妈,但跟着贺思源叫老人家一声外婆却是可行的。
老人家眼里精光闪过,细细打量着路遥遥。见她有点紧张,但态度仍然是落落大方,不禁边看边点头,笑呵呵的上前来拉她的手:“好孩子,我早上听思源说起过你。来,进来坐,外面天热。”
老人家的手干燥又温暖。贺思源含笑跟着进去,带上了门。房子在半山腰。这边坐落了十几户人家。一进屋,里面别有洞天,清爽扑面而来,暑意顿消。
冰凉的井水里泡了一个西瓜,正是老人家给他们准备的。
招呼他们坐下,老人家就去切西瓜。路遥遥刚起身想去帮忙,却被人唤了回来,只要她老老实实坐着就好。
老人家手脚还挺麻利,没多久,一盘鲜嫩多汁的西瓜就切了出来。切法跟路国强的无异,大小一口刚好。吃下去,炎热的夏季,凉丝丝的口感,甜又不腻。
老人家一直在看路遥遥,边看边点头,像是十分的满意。跟她闲话家常,问问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好什么的。问问她在小城成长的经历,然后忍不住和蔼的又笑:“没想到思源跟你的缘份这么早。”
是啊,好早,也好巧。有一些事情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了一样。路遥遥想起以前网上流传的一个段子,就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后来才发现,他们在儿时的时候曾经一起照过一次相,那偶然的一次,未料到20年后,两人却相遇相爱。
晚上就留在老人家那里吃了一顿。回去的时候,路遥遥跟家里人说了,路国强和梁芳华对视了一眼。这贺思源是什么意思呢?专程带遥遥去见外婆?想起来,他们两家父母都还没正式见面。主要是路遥遥这才刚大一完,离结婚还早着呢。谈恋爱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说不定今天谈了,过一时间就分了。现在见家长,太早了。他们没这想法。
不过贺思源既然已经带路遥遥去见外婆了,见了就见了吧。只是没带礼物,总觉得有点失礼。夫妻俩再三叮嘱路遥遥,下次再去,一定要带了礼物才能登门。
第二天,贺思源走了,开车回了Z市。
贺思源一走,路遥遥就觉得全身有点不得劲。没想到不见到人才好,见到人了才发现,原来相思过甚,想念过甚。
这边在程氏电子的生活,就一如既往。偶尔会加班。更多的时候,路遥遥觉得工作的内容并没有那么重。工作业余的时间,她也不是在网上闲逛,而是学一些东西。
不过是快两个月的工夫,路遥遥又成长了许多。有些人就是这样吧,就算做了十年的事情,人都没什么前进和成长。而有一些人,不过是一两月的工夫,却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忙完最后一周,她就要启程去Z市回P大了。对此,路遥遥一方面是对家人的不舍,一方面是对Z市的向往,因为那里有贺思源。到底,最后还是爱情的天秤占了上风。
路国强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这天,路国强准备请程继寒来家里吃饭。
像程继寒这样的人,请他吃饭的大把,无不是最好的酒店最好的餐馆。路国强这个人朴实,想的也朴实。人人都赞他做菜一流,那么,今天就另辟新径,请人来家里吃一顿饭。有人说过,家宴,是最高级的宴席,珍惜那个愿意请你去家里吃饭的人吧。
路国强没这样想,但程继寒想了。
听到路国强的邀约,欣然允之。同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路遥遥一大早,就跟路国强去菜市场挑菜。清晨的菜市场,很多年轻的娃儿还在贪睡的时候,菜市场却是热闹非常。这个时间来买菜,往往能选到最新鲜的蔬菜,最新鲜的鸡鸭鱼肉。
路国强一样样的挑选着,计算着,细心,心细如发。
路遥遥看到,会心一笑。这就是日常的生活,居家又温馨。可能离开过家,所以这样的日子,也觉得虽然平淡,但有味。
老鸡汤小火慢慢煨了四个小时,鱼肉蒸的极为粉嫩。青菜时蔬炒得那个鲜绿。鲜虾摆盘,头尾走向完全一致。一样样来,路国强张罗了满满一桌,几乎全是他一人,路遥遥那只是打了个下手。
程继寒带着妻儿上门,礼物提了不少。夫妻俩穿得都很朴素,可能是怕路国强感到不自在。孩子呢,男孩,大概十五六岁这样,正是叛逆的时期。可是孩子却被教养得很好。有男孩子的淘气,也有男孩子的斯文。见到路遥遥,也不腼腆,大大方方叫人。
饭间闲聊,程继寒不断夸赞,说这顿饭的水平,堪比酒店五星级大厨的水平,路国强完全可以去开馆子了。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这一顿饭,送走了程继寒,路国强坐在沙发上,就琢磨开了。
梁芳华洗了手,擦干净过来了,看到路国强在那里干坐着,一会皱眉,一会傻笑,忍不住打断他:“国强,你在想什么呢?”
路国强抬起头,有一些兴奋的问:“芳华,你说我开馆子怎么样?刚刚程总不是说我的手艺好吗?要不,你也辞职,我们一起干吧。”
开馆子虽然辛苦,但是两夫妻都不是怕吃苦的人。越辛苦,越忙碌,说明越有钱赚,那日子呢,就越有奔头。
拉着老妻的手坐下。那双手,操劳半辈子,一看就不是养尊处优的手。
路遥遥也过来了,拿起西瓜吃了起来,说:“爸,你这想法,我支持。不过开大的馆子挺费钱的。我们家里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丝无奈浮现脸上。的确是。开餐馆,店面,装修也要不少的本钱。
不过话题谈开了之后,一家人都七嘴八舌开始聊了起来。路国强当下决定,第二天他就先去看铺面。不开大的餐馆,那就开小的。早餐店,包子铺之类的,都可以。路国强的包子做的是一绝。
直到路遥遥启程去Z市了,路国强还在小城到处看铺面。他是到处转悠,也不是瞎转悠。转完附近的餐馆,他就去远的餐馆去转。现在他的腰刚好,也不敢踩他那破三轮,就坐公交车去。看到有餐馆的,都去转悠转悠。
有时看到觉得不错的,他一呆就是半天。看看人家人流量,去里面感受一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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