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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外屋已经已经有小声说话的人,似乎是七哥和佟青。.. “佟青,你进来。” 门推开的那一刻,房间里站了三个人,白芷,七哥和佟青,他们都一起看向我。 “小姐,你起来了?” 脚面还是浮肿的厉害,我挪着爬下床,佟青给我穿好鞋子,昨夜脚上的泡已经不疼了,只是留下了一点印记。 “去把李将军叫来。” “好,我这就去。” “七哥,你进来吧!” 白芷和七哥一起走了进来,欲言又止的看着我,还是白芷率先过来扶起了我。 “朵儿,今天是议事的日子。” 我倒是给忘了,这几天都是在悲痛中度过早已忘记了这事,以前都是跟着子言一起的,今日里只剩下自己要挑起这个重担。 我吃了饭,去了前厅,站在房间的里,看到都是一些管事的人,今天看来他们是等了很久。 “夫人,你的脚好些了吗?” 问我话的是一位老者,看着花白的头发,大概六七十岁了,我有些陌生,但是他却知道我是夫人。 “已经好多了,谢谢老伯你的惦记。” “那就好,那就好。” “老伯,你是……?看着面生?” “李伯,是早些年主上师傅家里管家,如今在山下村庄住着,这是第二次上山。” 我吩咐下人给这个老伯搬来了一张凳子坐下,也许这里面他是个见证者吧! 门外的脚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抬头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亚轩眼里的愤怒,他还在生我的气。 “人都到了吗?” “都到齐了。” 我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人,这些人都是跟着子言多少年的人了,今日里,我却成了主角。.. 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俯身艰难的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弯腰的时候,腿还有些疼。 “姑娘,使不得。” “夫人,你这是为何?” “朵儿,你……?” “夫人,这……?” …… 佟青和白芷扶正我的身体,坐了下来,大家疑惑的看着我。 “今日里,既然各方管事都来了,那我就要重新立个规矩,子言不在了,以后的我们如何活下去?”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无奈的叹息,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仓剑山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七哥,你报下。” “是,如今我们山上山下总共二千四百三十九口,其中山下二千三百零五人。” 其实这个数字还是前几个月发福利的时候,我让七哥统计了一下,如今这山上山下靠的,都是以前储存的东西过日子,统统没有生活来源,这以后恐怕要好好打算一下了。 我必须给大家找到一个生路,单靠以前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在维持下去了。 说白了以前都是白吃白喝,而且还不劳动,可以后怎么办?从哪里挣钱啊! “我之所以知道有多少人,是经过详细统计的,如今大家也知道,世道乱,我们并没有多少余粮了,大家是否想过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大家有没有想过?” 人群里一片沉默,都低下了头,谁都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了,能活着,还有地方住,已经是好命了。 我看了一眼亚轩,他也在看我,眼神里似是非是的心疼,只是一秒而闪过。 “李将军,一直在保护我们仓剑山,但是他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国破了,里家亡还远吗?” 人群里又是一次叹息。 “我并不是要强硬的希望你们都能自保,但是如今我们总要拿出一些努力吧!为了你们自己。..” “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但是有一点,过了这个冬天,山上会按劳动分配粮食了。” 这话一出,不时的有个别人交头接耳了,也听不清他们在嘀咕什么,但是绝对是有意见的。 “你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出来?正好大家商量商量,好过我一个人决定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还欲言又止的。 “那我们以后吃什么?国师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安排过。” 说的人,是一个精瘦的的书生,看年龄应该有四十多岁了,我知道他是山下管人口的一个头,说白了就是村里的会计,我记得在山下见过一次他。 “你是李福来吧?” “在下正是,夫人记得好清楚。” “李大哥,是村里第一批人吧?” 我说话的时候是看着角落里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的,因为这是他的侄子,老者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是,我父亲和伯伯都是跟着国师师傅迁过来的,算是村里的老人了。” “既然李大哥是村里的老人,那么就该第一个做表率才对。” “表率?” “将村里的账目拿过来。” “这……。” 我这么一说,大家才全面的了解,我今日里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分家,不是小家,而是大家。 那几个管理村里物质的人都傻了眼,惊恐的看着我,我知道这些年子言在山下存了很多物质,包括粮食了,布匹了,药材了,甚至还有一些钱财。 如今他们这些管事的都吃的肚肥腰圆的,虽然听命与山上,但是他们手里都有权利。 今日里我这是削权了,大家才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不敢相信。 “怎么,我说的话没有听明白?” “你不要仗着你是国师夫人,就了不起了,李家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我们一生都在为李家付出,你怎么能在主上尸骨未寒的时候,这样对待我们李家。” 呵呵,还搬出了李家,还主上尸骨未寒?这种威胁我就怕吗? 我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跳梁小丑,他自己还不知道这样激怒我的后果吧?本以为,他的那些事,都可以不计较,念着在李家是老人的份上多少我还有顾忌,但是今日里他的这番话,不得不让我考虑留着他只会坏了李家名声。 “李福来,是吧?今年你一共去了余平多少次赌馆?多少次青楼?外买的宅子几处?娶了几房夫人?你可清楚?” 我这一说不要紧,他脸色铁青,冷汗满头,一下子身子哆嗦起来,噗通一声跪倒我面前。 “夫人,请你饶了我吧?我马上交账本。” “这会急了,知道交了,晚了,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主上以前纵然你们,不代表我也同样,身为李家老人,更应该维护李家的名誉,你和蛀虫有何区别?拖出去,乱棍打死。” 我冷冽的怒气,让在场的这些管事的都有些害怕,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也懒得管,子言的家大业大,家里难免有些不知道深浅的人,仗着是李家人,真是耀武扬威。 几个人将他拖了出去,房间里顺势平静了。 “还有谁,你们心里跟明镜一样,我就不一一点了,如今这不同往日,想要在仓剑山待下去,就要想想该怎么做了。” 坐在里面的哪位老者,始终没有表情,我知道那个是他亲侄子。 “你们都下去吧,七哥,下午开始派人详细统计,将山下的物质清点详细。” 人都走了,忐忑的,紧张的,恐惧的各种心情交织在那群人里,唯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朵儿,现在就开始改革了?” 我望着坐在一侧的亚轩,很无语。 “我总不能靠你一辈子吧?” “子言既然将你托付给我,那么我就有权照顾你一辈子,区区两千多人的的吃喝,那不是问题。” 无限的将问题放大或者缩小,都不是问题的本质,从来没有一种生活是不劳而获的,今天是,未来也是。 “可我不想养着一群蛀虫,来败坏李家的名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有何错?” “不是错,而是我希望他们都能有活着的本事,而不是钱的奴隶。” “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我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 “放心了,你还有我。” 我看向他,我知道他的结果,也许这才是我打算的第一步,我要为了整个仓剑山而决定。 “亚轩,如果有可能,将来,请你一定要好好学学你的父亲。” “我父亲,怎么了?我一直在学我的父亲啊!” 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人生的结果,说了会改变吗?不说就不会改变吗?历史已经成型了,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 只是一想到他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自己兵变而死了,就很心痛,这般英武的年华里,怎么会有那么一天。 “朵儿,你怎么了?为何这般凄凉的看着我?” “亚轩,有些话,不能深说,我能提醒你的,都会告诉你,希望你日后一定做一个好皇帝。” “皇帝?我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我只想跟着朵儿一起快乐的生活,等我报了父亲之仇,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起来怎么样?” 他脸上洋溢的憧憬不是假的,原来,他心里还有如此的一处美好,可惜的是,他看错了我。 身后的小瑶脸色发白,她望着的他却看着的人是我,这不是错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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