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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古怪的看着国舅,上官国舅误会。解释道:“太子在我屋一直睡得挺好,醒过来也挺好,”
西宁老王笑话他:“刚醒还迷怔的时候,就挺好,直到看到国舅的脸,就不想睡了。”
嘴儿努努。
上官国舅顺着视线走,见到太子哇上一大声以后,在楚芊眠怀里已经睡着。
呼呼呼,那个香。
上官国舅认输,他拿出执掌朝纲的力气,也没能把太子哄安生,一交给楚芊眠即刻入睡,人比人气死人啊。
上官知本就不同意父亲接回太子,但不同意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太子认生。现在见到这一幕,太子依然是他和楚芊眠之间的纽带,上官知心里喜滋滋。
他的父亲吃瘪呢,公子喜出望外是怎么回事儿?上官知就没发现自己很开心很喜悦,他以为“太子”二字足以遮盖心情。
“父亲,还是交给楚姑娘吧,楚姑娘可从没有让稷哥哭过。”
上官知回想起来,太子是个乖孩子,他的记忆里没有见过太子哭。楚芊眠也想起来,太子是个最乖的孩子。两双责备的眸光,对着国舅而去。
为太子好,上官国舅唯唯诺诺状:“那有劳楚姑娘再带他睡一夜。”西宁老王嗤的笑了。
人人清楚老王的意思,一夜?一夜够吗?
楚芊眠如蒙大赦,没认真听国舅的话意。归还国舅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在她的眼面前不让太子哭,是她的满足。
抱上稷哥就走,太子在她臂弯微仰面容,继续,呼……。呼……呼,小鼻息沉沉,如果有人失眠,一定心生羡慕。
上官国舅原地望着,直到楚芊眠进屋,别人要睡都散去,对儿子吹胡子瞪眼的训斥:“看你,倒有这么高兴!”
上官知的喜色一看便知。
这是笑话老子带不好孩子?
月光在今晚偏生的亮,偏生的照在上官知面上。上官国舅是想装看不见来者,可是随着太子进屋,上官知向日葵跟着日头转那般,笑容一点点加深。
看上去公子很喜欢,他老子可就一点点添了气。
不说他几句,今夜过不去。
上官知一愣,发现自己是笑了。他见到太子只要楚芊眠一个人,心如浸在温泉里,再浸到蜜糖里,再浸到……。凡是浸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事物。
不笑?怎么过得去。
忙对父亲陪礼,请他回屋早睡,送几句奉承的话给国舅听:“太子知道您路上劳累,想您应该心无旁骛的歇息。所以,他虽闹,却是他的体贴。”
得了台阶,上官国舅消了气,斜眼儿子:“都说你书念的不错,我今天也发现了。”
整一大个儿的善颂善祷马屁精。
父子回去,上官知侍候父亲睡下来。
木屋不多,男的在一起睡,女的在一起睡。太子去国舅屋里,老王和楚云期、樊华等才得以和楚芊眠长久的说话。此时太子回来,怕打扰他睡觉,外祖父和父亲遗憾的离开。
屋外水边,一个好生孤寂的背影,吕胜干坐着还在生闷气。在他的背后,一个好生孤寂的背影,小郡主还盯着他呢。
张春华跟随铁氏,留在楚芊眠那屋里睡。樊华随楚云期出来,见到以后,说声小解。等楚云期回屋后,他来到小郡主身边。低低的问:
“记得多喝水,不然明儿就流不出眼泪。”
小郡主点头:“喝了的。”
“春姑让我对你说,不要揉眼睛,如果红肿就要休息几天才能哭。”
“谢谢春姑也谢谢华哥哥,我记住了。”
静夜传音,吕胜离得近,也没打算不让吕胜听见,吕胜开始大喘粗气。
樊华鄙夷:“你搬个风箱来也不行,我是哥哥,我当家。”说过好生的得意,回去的摇摇又摆摆,好似心情爽快中乘风而行的仙人。
张春姑侍候铁氏洗漱过,把小郡主叫进去睡了。吕胜原地一步不动,巡逻的人都对他笑。
……
一早醒来,国舅浑身舒泰。香气从窗外进来,不知是草不知是花,但经山谷澄净,嗅上一口就把人的精神全提了起来。
鸟儿啁啾的叫,水中有鱼扑腾声,国舅笑逐颜开,唤儿子:“你这地方选的好。”
他想到的是,太子是至高的身份,这种地方配得上。
早饭送上来,新蒸的饼子、野菜炖肉里面掺着植物根茎、现摘的果子又脆又多汁。
国舅喜笑颜开,有这些吃的,太子才能长那么胖。认真的来讲,国舅认为比在宫里带的还要好。
饭后出门散步,见到太子和楚芊眠出屋来。屋外摆放树根挖成的小板凳,楚芊眠坐一个,太子坐一个。
“幼不学,老何为?”
又开始念起三字经。
太子乖乖的跟着念,透过木叶的日光把他小脸儿上眉眼照得清楚,和先皇颇为相似。
国舅不由垂泪,连说像像,身不由已对着太子走去。
“不给睡觉,的舅舅!”太子钻到楚芊眠怀里,拿出他没有办法时最为犀利的小武器,小屁股对着国舅扭几扭。
但是,国舅却没有楚云期的待遇,太子甚至不回头看看把他扭没了没有。
楚芊眠连声哄着:“舅舅和哥哥一样疼爱你呢,”
“不……。要!”太子在她怀里拖长嗓音,奶声奶气不慌不忙再道:“要姐姐,要哥哥。”停上一停,应该是歇口儿气,又来上一遍:“不给睡觉的舅舅。”
这一遍清晰完整,中间停顿不长,楚芊眠大喜,跟随国舅身后的上官知也大喜:“稷哥能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太子元承稷是夏天生,六月里的人,在这初秋季节刚过一周岁还没两个月。
他算是说话早的孩子,但头一个长句就对国舅不利。
国舅看着楚姑娘高兴,看着儿子高兴,自己也应该高兴,却高兴不起来。
上官知忍住笑请他回屋:“昨天您说商议事情,这就开始吧。”
本想山谷中散个步,来个雅兴小秋游的国舅悻悻然而归。进屋后,窗外传来太子乖乖念三字经的声音,国舅乖乖的不敢出去。
复仇之战非打不可,经过三天的商讨,还是由安巴出面,上官知带着施央等原班人马协助,老王的五百兵马潜伏暗中。不是一定需要他们出面,就继续隐藏。
吕胜攒的气总算有出的时候,他踊跃要去。临走的时候,没完没了的和楚芊眠絮叨:“我去不了几天,这几天我不在,别忘记小的时候,你打秋千后面是我,你上街我跟着,你喝茶我捧壶……”
刀豆和枪豆亲事得解决,恢复旧日心情,把吕胜取笑一通。
小郡主已得到铁氏母女的明确回复,吕胜再和楚芊眠啰嗦,小郡主只当听不见。
这里面张春姑出力不少,和她相比,樊华的话大掺水分。张春姑从面相上看是个老实人,说话也没有“常在你怀里”这种,铁氏和楚芊眠请张春姑详细说说。
张春姑如实的说了同行的日子里,小郡主天天在吕胜马上的事情。冬天还能说隔着皮袄子,不承认这叫亲密。春天呢?夏天呢?
见到楚云期后,吕胜就把小郡主丢到国舅随行中的女眷中,但是不能抹杀以前的日子里,一个少年带着小姑娘同乘一骑的亲昵。
再说郡主如今人手充足,张春姑又帮她说动还没过门的两个准妯娌——奉新伯家花姑娘、孔御史家孔姑娘。
“曾经在一个马上过的不认账,那我们都成了讹亲事。”
这种措词只能出自樊华,由张春姑学给二位姑娘听,即刻把她们打动,从别人利益被干涉,到将影响自己同等的利益上来想,义不容辞的帮小郡主说话。
花姑娘和孔姑娘又出面,在女眷中拉拢赞成的人。郡主身份远高过吕胜,不是逢乱,怎么轮得到吕胜?人家还没有家中长辈在这里周护,眼看着小姑娘一个人孤军战吕胜,女眷们发挥好心地,纷纷支持。
上官知更配楚姑娘,也占重要作用。
对元团雪小郡主来说,形势一片大好,一片倒儿的向着她。
她对吕胜道别时,放心的叮咛东叮咛西,好似一个小妻子。吕胜不耐烦,小郡主因他又要打仗去,也没有不高兴。
相比之下,上官知就简单的多。他用深情的眼神道别,把准岳父膈应出一地的鸡皮疙瘩。
楚芊眠让太子对国舅道别,太子嘟着嘴儿不情愿。在他下巴上搔几下,搔得太子格格一笑,国舅大为满意。
这笑是他的,谁要来抢,国舅可能会老拳相向。
能打的人都走了,文官和女眷们留下来,在这里度过从去年以后,难得的悠游日子。
俞太傅也留下来,伺机教太子念书。国舅已拜托给他,请他当太子师。太傅不是“不让睡觉的舅舅”,小太子并不烦他。跟着楚芊眠念三字经时,太傅越来越多的坐在旁边,太子有时候还会对他一笑,当他是个熟悉人。
这一天,也是西宁王来到宣府关城的日子。
……
一行五十人簇拥一个男子进关城,守城的兵纳闷,这人威仪好重,杀气也重,这是哪里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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