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又一个对嫁妆怀怀不轨的人(1/1)
上一章 言情中文网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又瞎说什么大实话?

萧逸宸眸光一敛,“小猴子,今天练功了吗?”

小猴子懊恼地打自己的嘴巴,多嘴多嘴,谁叫你多嘴?不说话会死吗?要是不说话直接回房睡就行了,为什么要多嘴让少爷想起这事?

“少爷,您看今儿中秋,是不是…”免了?小猴子的气吊到嗓子口。

某人淡淡的语气顿了顿,“差点忘了,今儿过节。”

小猴子松口气。

“一个时辰,减少一刻钟。”

“少爷!”小候子不满吸气。

“嫌少吗?那就…”

“不不不,我是说少爷先回房,我马上去练功!”小猴子立马跳开。

少一刻钟就少一刻钟,总比加时好!

他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随着小猴子的离开,缓步而行的人,慢慢停下脚步,脑中倒带似的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切。

那歌他听到了,那舞他看到了,歌动听,舞很美,可这一切并未在他脑中过多停留。

他的脑中只有一幅画。

一幅这世上无法用笔墨描绘、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美画卷。

洁白月光下,唇角含笑的美丽女子,慵懒优雅地斜靠在秋千上,纤白玉手握着秋千绳,月光洒满她全身,优美如画,遗世独立。

萧逸宸甩甩头,想将那画面甩出脑海,却发现那画竟似融入骨血般,再也挥之不去。

初初他颇为恼怒,慢慢的,像有人往湖心扔了一块小石头,那涟漪自心间荡漾开,有一种很异样的情绪,越过他的胸膛锁骨,脖子下巴,停在唇边。

薄唇,不经意间地勾起了一点弧度。

从镇国公府带回来的阴郁沉痛,竟被那异样情绪全部侵蚀,不留一分一毫。

真是奇怪的感觉,偏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萧逸宸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袍裾微动,回了房。

——

将军府。

李钰耷拉着头,跪在思夫院内的青石地板上,对面一位深紫衣裙的妇人,正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满脸鼻涕眼泪,因哭注而变形的五官,已看不清楚样貌。

“娘,您都哭了半个时辰了,要不歇会再哭?”李钰见小董氏声音都啕哑了,忍不住心疼道。

小董氏气得一抖,脚往李钰方向用力一踹,看着用力,其实隔得老远,根本踹不着,“你个浑小子!不想娘再哭就立马将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李钰脖子一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儿子既然说了要娶宫四姑娘,就一定要娶她!不能食言!”

“所以你忍心看着娘哭死?”小董氏那个气啊。

李钰舔着脸,“娘,您要哭死了,以后谁来帮儿子带孩子?您不想孙子还没出世,就没了祖母吧?”

“我看你分明是想气死我,好娶宫锦进门!”小董氏怒吼,“你想都别想!我明儿个就去广平侯府闹去,看谁没脸!”

“娘!”李钰跪着向小董氏方向移了两步,“您要是去闹,就从儿子身上踩过去。”

“浑小子,你真当我不舍得?!”小董氏又被要胁,气极,抬脚就往李钰肩上踩上,还隔着老远,李钰就哎呀哎呀叫起来,“娘,小力点,痛,痛!”

看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小董氏又好气又好笑,终是舍不得踩他,收回了脚。

儿子在她面前有主见了,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终究开始坚持自己的,不再因为她哭喊两声就应下她所有要求,对此小董氏既开心又伤心。

开心的当然是儿子开始独立,以后她和公婆不在了,也可以撑起将军府。

伤心的是,她儿子的转变,居然是因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实在是太过份了!也不知那老女人对儿子使了什么妖法,居然让儿子铁了心想娶她!

她儿子这么俊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善良,哪怕他想娶公主,她也愿意去皇宫前请愿,死皮赖脸地让皇上将公主嫁到将军府!

可是…

小董氏心痛不已,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娶个老女人回来!

“阿钰,”小董氏冷下脸,与李钰三分相似的脸姣美泼辣,她不哭不闹,“这事我是如论如何也不同意的!”

“娘,您就忍心看着儿子绝食吗?”李钰扁着唇,露出可怜样,“儿子肚子现在有点饿了。”

小董氏心中心疼,面上却狠心道:“如果你这段时间乖乖听话,等过年你祖父回来,他老人家要是同意,我就同意!但如果你还敢用绝食来戳我的心,我现在就先死在你面前!”

李钰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爬过去扶起小董氏,“儿子听娘的,这段时间乖乖听话,等祖父回来!娘您别跟儿子一般见识。”

小董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顺着他的手站起来。

心中冷哼,小子,想跟娘斗,你还嫩了点!

这不过是小董氏的权宜之计,想让她同意李钰娶宫锦,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她又不舍得打他,又怕他真倔脾气上来饿着了他,所以小董氏便用缓兵之计先将李钰哄下来。

现在才八月十五,离李老将军回京,还有四个月,这四个月里,她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断了李钰的决心!

——

第二天一大早的,陆心颜开始翻箱倒柜。

经过中秋一晚,她收拾好了心情,想看看她的嫁妆到底有多少,让人惦记成这样!

不只府里的人,还有府外的人!

翻来翻去许久,那张传说中的嫁妆单,怎么也找不着。

坐在床上左思右想,闭眼调出一遍又一遍的记忆。

好像是原主刚到侯府住在封氏院子的时候,在某次生病后,她将装着嫁妆单子的锦盒,给了封氏帮她保管。..

原因是:嫌麻烦。

陆心颜叹口气。

她其实很少叹气的。

原主的娘能网络那么多能人,能为原主铺好后面的路,定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但在教育方面,似乎出了很大的问题。

连嫁妆单子这种东西都可以眼都不眨地交出去,可见被养得多么视金钱如身外物,不谙世事,不知柴米油盐。

若是封氏有心,将那嫁妆单子悄悄改了,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将她的嫁妆弄掉一半走。

虽说陆家有备份,可以原主那天真又愚蠢的性子,会想到嫁妆有什么问题,回去对底单吗?

可是原主人虽蠢,却是蠢人有好命,有个替她事事考虑周全的娘,有个不忘当年救命之恩的封氏。

陆心颜唤来白芷,“白芷,随我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封氏将账本交给她的时候,并没有将嫁妆单子一起交给她。

或许是想着她在账本方面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理顺。

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经过昨天的心态调整后,陆心颜懒得猜了,不管封氏是因为什么原因交出来的,既然交了,那她就干干脆脆回收个干净。

——

福寿院里,顾氏和连氏如今因为联合掌家,成了这里的常客。

以前封氏让她们三天来请次安就够了,现在不管是因为府中的事要报告,还是为了获得封氏的欢心,每天早上顾氏和连氏必会早早出现在福寿院。

不过今日又有些不同。

前几天是忙着吹捧封氏,拉好陆心颜与宫锦,今天就完全变样了。

陆心颜一进去,便听一身深蓝色襦裙的连氏道:“二嫂,今儿早厨房送来的小米粥,味道怪怪的,不知是不是那小米坏了,倩儿吃了没两口,就推说不吃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最爱吃的,一餐能喝两碗,今早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连氏自联合掌家后,在衣着上也变了,色彩款式端庄稳重为主,免得让下人们看轻了去。

顾氏脸僵了僵,“倩儿不舒服吗?那快点请个大夫来瞧瞧,这夏秋交替,早晚寒凉,稍不注意肠胃着了凉,胃口就不好了。”

“二嫂提醒得是。要是中午倩儿还是吃不下饭,我就让人请大夫回来瞧瞧。”连氏暗中一撇嘴,想不到顾氏掌家后,这人倒精明了不少,“不过二嫂,倩儿身体一向好,我和相公又看得重,早就不准她吃寒凉的瓜果,又交待丫鬟婆子早晚衣裳侍侯着,感冒的可能性极小。所以那厨房里的小米,二嫂该让人瞧瞧,是不是出了问题,或是有人以次充好,从中混水摸鱼。”

“前两天我才去厨房检查过所有食材,确保每样都是新鲜的!不过既然三弟妹说到,等会我就再去瞧瞧,指不准真有那奸猾之人偷偷作梗。”

顾氏憨厚地笑了笑,“说起天气变化,梅儿这两天有几声咳。早上我问她身边的丫鬟,说是梅儿个子长得快,去年的秋衣有些不合身,梅儿怕人笑话,便一直穿着今年的夏衣,着了点凉。”

这个好二嫂,看来以前真是小看了她!不光会挡回她的话,还懂得反击,也不知道是以前故意藏拙,扮猪吃老虎,还是现在有谁在背后教她,故意与她作对。

连氏咬咬牙,强笑道:“针线房那边已经在赶工了,不过这府里做衣的规矩,一般是先伯娘侯爷大嫂,世子珠珠羽儿柔儿,然后才到咱们,这规矩不能改,所以便慢了些。不过二嫂你放心,等柔儿的衣衫一做好,我就马上让针线房先赶梅儿的秋衣出来。”

虽说宫家二房并未分家,但嫡幼有序,凡有什么好的,必然是先紧着侯爷这支,才到二老太爷那边几房。

封氏若有所思,“都是侯府小主子,这规矩可以适当变通一下。我和侯爷予儿身形基本不会变了,梅儿杰儿还有几个小的正在长身体,身型一天一个样,紧他们的先做。要是针线房来不及,就去外面先买两身回来,不能冻了孩子们。”

最后封氏意味深长道:“这可都是咱们侯府未来的希望。”

江氏被关进了佛堂,封氏连提都不想提她,什么秋衣冬衣自然是没她的份!

连氏面皮一紧,“伯娘说得对,侄媳记住了。”

顾氏因为连氏被隐晦批评心中暗喜,见连氏表面态度端正,忙跟着道:“侄媳也记住了,以后厨房的食材,侄媳必定每日派人检查一次。”

若是夏天,一天派人检查两次都不为过,但现在秋天,天气越来越凉,食物可存放的周期便越来越长,哪用得着天天派人?

封氏张张嘴,终还是咽下去,没多说什么。

“祖母今儿个精神不错。”陆心颜笑着出声道。

“珠珠来多久了?祖母都不知道。”封氏转过头,陆心颜正站在帘边,向她走来。

“刚来,见祖母在忙正事,便等了一会。”陆心颜半嗔怪地对顾氏连氏道:“两位表婶也真是的,一大早就让祖母操心,祖母既然让表婶们管家,自然是信得过你们,有些不重要的事情,私下商量着解决,让祖母少操些心,多享些福。”

顾氏连氏脸上笑容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心里如何想不知,嘴里只道:“呵呵,珠珠说的是。不过我们初次接手,总怕有做是不到位的地方,便想着请教伯娘,倒是忘了伯娘身体不好,需要多多休息。”

陆心颜半真半假地埋汰了两人一番,见两人态度良好,见好就收,“祖母,该施针了。”

她当然知道顾氏连氏这般作做,都是为了七天后掌家权的归属。

封氏为何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又有什么目的,陆心颜不予置评。

但既然两人暗中交锋被她碰上了,自然是要以局外人的身份,说上一通的。..

顾氏连氏连忙起身,“那侄媳先去忙,不打扰伯娘休息了。”

两人走后,陆心颜扶着封氏躺下,然后很自然地道:“祖母,珠珠记得先前将嫁妆单子给了您,您记得放在哪了吗?珠珠初初接手嫁妆,想清点一番心里有个底。”

封氏怔了怔,随即道:“你说得没错,倒是祖母考虑不周,只给了你账册,没给你单子。既然是交接,自该好好核对清点才是。”

“祖母,您说哪去了?什么交接清点核对的,您这么说珠珠可就心酸了。”陆心颜娇嗔地埋怨道:“是珠珠性子急,眼里又容不得砂子,便想先囫囵着看个大概!”

她模样半点不作伪,笑容娇俏甜美,眼神清澈,封氏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她是真心话还是故意讨巧的话,便笑道:“是祖母说错了。”

然后张嘴唤来孙嬷嬷,吩咐她取一个雕花红木锦盒来。

孙嬷嬷应了声是,很快就从隔壁耳房,取来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

锦盒纤尘不染,看来经常有人擦拭。

上面别着一把金锁,封氏从颈间取下一物,红绳一头套着一条金色的钥匙,“这是盒子的钥匙,单子便在里面了。”

陆心颜随手接过,钥匙往袖里一塞,盒子往边上一放,一副并未放在心上的模样,眼底笑花荡开,“祖母您躺好,白芷要给您施针了。”

锦盒孤零零地躺在一边,似被人遗弃的孩子般,自陆心颜将它放到一旁后,再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可这间房里的四人心里都心知肚明,这个锦盒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江氏落到今时今日这样的田地,全是因为它;陆心颜被送乡下庄子,回来后性情大变,亦是因为它。

封氏无数的小心思里,多多少少,也有这锦盒一半的因素在。

无人看它,却心里都装着它。

等到封氏拔了针,沉沉睡去后,陆心颜才揣着锦盒,带着白芷,离开了福寿院。

这时外面阳光开始热烈,从屋里出来的陆心颜,只觉一阵刺眼,不由停下脚步伸手挡了挡。

“小姐,盒子我帮你拿着吧。”白芷道。

陆心颜摇摇头,“没事,回石榴院。”

回到石榴院院子里,陆心颜坐在太阳伞下,打开这个被人觊觎好久的锦盒。

先前封氏交给她的账本,她没细看内容,不过看了看封面,大概知道有什么产业。

数万亩良田,数座茶庄、果园、酒楼、粮行、庄园、海味、木行…,跨越二十几个不同行业,还有专门用来收租的。

其范围不只在京城,整个天武国繁荣城镇,最少一半以上的城镇有她的产业在。

嫁妆单子上除了这些产业,还有固定资产,没有收入的,比如珠宝、玉器、古玩、字画等。

陆心颜拿出里面的单子,小心展开,发现上面所写嫁妆数量虽多,但那些需要运营的产业,不到账本的三分之一。

她略略思索一阵,伸手敲了敲,盒子回音明显,果然有夹层。

夹层里的纸张被轻轻抽出,一展开,熟悉的字体,挟着被遗忘许久的温情记忆,扑面而来。

陆心颜的鼻子不受控制地酸了。

这是原主娘亲林如月亲手写的嫁妆。

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因单子过长,且时间久远,开头与结尾的字体色泽相差甚远。

陆心颜几乎能想像得到,不知从何时起,林如月就在灯下开始写这份单子的样子。

那时的她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啊。

必定是心酸不舍骄傲担心,想竭尽全力将最好的一切给自己的女儿,却发觉无论给多少都不够。

于是一样一样,在无数个夜晚,一点一点往上加。

看着越来越多的嫁妆,心头的心酸不舍却并未散去,反而因为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不能为女儿挣下更多嫁妆而内疚不已…

陆心颜一边想,一边一页一页看,那嫁妆单子非常厚,足足十几页。

等看完之后,整个人震惊不已。

除了她已经知道的那些运营产业,固定资产的数量亦大得吓人。

若是用宅子来放的话,差不多能占掉广平侯府三分之一的地方。

因此那些固定资产,被分别存在不同的钱庄里。

她初初估略了一下总资产价值,最少二百万两以上,大约是明朝一年的国库收入。

按之前一千两便能在京城买一座不错的小宅,这二百万两,只怕最少能买下京城五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可以买下天武国十大省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省,独立为王。

难怪有那么多人觊觎她的嫁妆!

实在是太吓人了!

陆心颜犹在震惊中未回过神,黎先生拿着账本来了,“小姐。”

“黎先生有何事?”她坦然地将嫁妆单子放回盒子中,微笑问道。

黎先生既然曾经暗中帮助林如月管过账,自然清楚她手中到底有多少财产,她也没什么好隐瞒避讳的。

“大部分账本都有问题。”黎先生道:“是真问题。”

陆心颜含笑道:“请黎先生详细告之。”

“以京中刘氏酒楼总店为例,刘氏酒楼是京中老字号,在京中知名度排得上前十,每日客如云来,各类物资流转非常快,随便在一处做手脚,所获都颇丰。”黎先生道:“比如这鸡蛋,外面坊间一文钱两枚,酒楼三文钱四枚,看着似乎还好,但京城林家茶庄的账本上,鸡蛋的价格是一文钱三枚。

这茶庄主营茶,偶尔卖些小点心,所需鸡蛋数量不多,却能讲价到一文三枚,以这酒楼日日流水来看,最少该是一文四枚才合理。这酒楼一日所消耗鸡蛋约四百枚,每日被贪掉的就是两百文,一个月便有六千文,六两银子,可以请多三四个小工了。”

林如月所挣下的产业,大部分并未挂上她的姓氏,而是在暗中操控。

或许是怕树大招风,惹人眼红,便用这种分散的法子。

陆心颜轻轻皱眉,“这刘氏酒楼的账一直都有问题,还是…”

黎先生暗中赞一声,这小女子反应真是敏捷!

“老夫人手中只有三年的账本,我看过这三年的账,从一开始便有问题,不过做账的人很小心,价格增长半年一小变化,每月看很难看出问题。若不是按小姐要求,从头看到底,拿现在的同三年前比,很难发现问题。”黎先生道:“不过前几个月的账本明显了些,上个月反倒有所收敛。”

问题从封氏一接手就有、做得很小心、前几月明显、上月收敛…

这刘氏酒楼也真够大胆!

陆心颜猜想,看来问题是从封氏接手便有了,而账本问题的变化,却与封氏身体好坏时间出奇一致。

在得知封氏身体恶化,精力跟不上时,账本问题严重;在得知封氏身体好转时,开始收敛…

不过,封氏身体不大好已有几年,刘氏酒楼同处京城,知道这点消息不奇怪。

奇怪的是,封氏的病情自上月白芷接手医治后,身体开始好转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这刘氏酒楼,又是如何第一时间得知的呢?

想不到这侯府,居然有人将手伸向她的产业了!

“知道了,黎先生。”陆心颜道:“过几天我去亲自去看看。”

“小姐要亲自去看?”黎先生颇有些惊讶。

陆心颜道:“自己的产业,总得亲自去瞧瞧,远处的看不了,这京城的,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黎先生停了停,“那小姐去看的时候要小心些,小姐名下这些产业,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明白,谢黎先生提醒,暂时我只是随意瞧瞧,不会插手。”陆心颜道,“至于别处产业的问题,就烦请黎先生派人看一看。”

林如月费尽心思、想尽办法替她留下了这些产业,只为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无论如何她也会尽力守住!

用完膳后,陆心颜正打算小憩,吕嬷嬷来报:“小姐,五姑娘和五姑爷来了,红绡奉老夫人之命,让您去一趟。”

陆心颜对这两人真心没什么好感,但既然封氏派人来了,面子上的功夫,总得做一做。

她吩咐道:“让青桐陪我一起去。”

“是,小姐。”吕嬷嬷退出房门。

陆心颜带着青桐前往福寿院,在经过小花园时,远远听到宫锦略带愤怒的压抑声音,“蔡元宇,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别再纠缠我了,这里是广平侯府!”

蔡元宇?陆心颜想起七夕夜蔡元宇对宫锦的态度,连忙走过去。

还没走近,便听蔡元宇深情款款地道:“锦儿,上次在我府里是我不对,我不该试图对你用强。可是我也是一时生气,气你的狠心绝情,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陆心颜脚下顿了顿,上次舞阳侯府蔡元宇居然想对宫锦用强?这事怎么没听说过?

宫锦猛吸两口气,冷冷道:“五妹夫,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有情,但在知道你和宫卿私下暗通款曲后,我已经对你死了心!我不嫁,不是为了你,而是替阿爹守完孝后年岁已大,说不到适合的人家,加上阿娘身体不好,所以才绝了嫁人的心思。”

蔡元宇立马道:“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本来与我有婚约的人是你,若不是我先做错事,若是我能等你守完孝后与你成婚,你也不会到现在形只影单,所以锦儿,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虽然我只能给你平妻的位置,但我一定会给你最多的疼爱,在心中将你当成唯一的妻子!”

“在心中当成唯一的妻子?”宫锦讽刺一笑,“在身体上呢?你舍得家里和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

蔡元宇舔着脸皮道:“锦儿,男人逢场作戏寻欢作乐再寻常不过,只要我心中有你,不就够了吗?”

无耻啊无耻!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心是你一个人的,身体是大家的!

陆心颜叹为观止!

宫锦看了他两眼,突然若有所思道:“蔡元宇,我宫锦除了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论样貌性情才情,比不上你院中任何一个姨娘,这点我有自知之明!纵使你我曾经因为婚约有过情义,但你一边可以对我情意绵绵,另一边立马可以和宫卿搅在一起,想来你对我的情义再深也有限!如今你却三番四次纠缠于我,到底有何目的?”

蔡元宇未料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楞了半晌,挤出深情又略带僵硬的笑脸,“锦儿,我哪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因为心中有你,加上愧疚想补偿你而已,你想多了。”

宫锦没理他,继续道:“你是舞阳侯府四老爷,以后分家后虽无现在风光,但你大哥大姐一向疼你,定会多加照拂,将来仁途必不会差!我虽是广平侯府嫡长女,可宫卿同样是侯府小姐,大哥才能有限,日后这侯府不过是个空壳子!所以就算你娶我为平妻,对你将来的仁途也根本毫无助力!那你为何非要娶我?甚至不惜想毁我名节逼我屈服?”

说到最后,已有咄咄逼人之势。

蔡元宇不知是心虚还是何故,竟然被她逼得后退两步,“锦儿,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我想娶你是因为心里有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忘不了你…”

陆心颜再也听不下去,故意提高音量:“四姑,是你在那吗?”

宫锦瞪了一眼蔡元宇,见有外人来,蔡元宇讪讪后退几步。

宫锦回过头,看到陆心颜微笑道:“珠珠,你是去看娘吗?”面上已恢复平常。

“是啊四姑。”陆心颜笑眯眯走过去,看到蔡元宇似楞了楞,“咦,五姑父也在啊。”

蔡元宇颇有些不自在道:“我刚刚看完岳母,有些闷出来走走,正好碰到四姐,聊了两句。”

宫锦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挽住陆心颜的手,“珠珠,我随你一起去。”

陆心颜接话道:“那五姑父自便,珠珠和四姑去见祖母和五姑。”

“哦哦,好,你们慢走,我一个人转转。”

几人分别往不同方向走去。

宫锦回头瞧瞧已不见蔡元宇身影,轻轻道:“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陆心颜也不隐瞒,带着两分严肃道:“刚刚他说上次在舞阳侯府时,想对你用强,是不是七月三十那天?四姑你为何没提过?”

宫锦道:“那日他让丫鬟骗我出来,又让人将秋华带走让我落了单,当时我口头上语气重了些激怒了他…幸好将军府李公子出现,替我打跑了他,虚惊一场而已。”

“李钰?”陆心颜讶异道。

宫锦点点头,“正是,后来他还托你送了香给我压惊,这孩子心地真善良,又细心,以前倒是我听信传言,对他有些误会了。”

孩子?陆心颜脸皮抽了抽,四姑啊,你可知你口中的孩子,正在家里闹绝食打你的主意呢!

“四姑,你和蔡元宇之间…”

“阿娘与蔡老夫人交好,我与他自小订了娃娃亲,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本两家约定在我十六那年,让我与他成婚,哪知那年阿爹突然去世,阿娘病倒,我便与他商量待我守完三年孝后再成婚。

本来蔡家都无异议,他却突然反悔不同意,非要百日内娶我过门,否则宁可婚事作罢!我心下生疑,暗中打听,才知原来他早就与宫卿搞在一起,答应等我过门后,就娶宫卿为平妻。我性子烈,知道这种事后,怎么可能还会嫁过去?”

宫锦唇边挂起一抹嘲笑,“总之一段时间的鸡飞狗跳后,冯姨娘在我院门前跪了三天,又在阿娘房门前跪了三天,最后阿娘同意让宫卿代替我嫁过去。后来三朝回门的时候,宫卿跑来来告诉我,是她特意让我知道他们的事情,知道以我的性子容不得砂子定会退婚,到那时她便可以取而代之。其实她一早要的,便是舞阳侯府四夫人的位置,而不是平妻。”

这宫卿真是太贱了!“四姑,我告诉你件事,保你听了开心。”

陆心颜俯身,将七夕夜让青桐将宫卿揍成猪头的事情告诉了宫锦。

宫锦初时目瞪口呆,用责备的语气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心颜眨眨眼。

宫锦咬牙道:“我想打她很久了!要不是看在冯姨娘这么多年来对阿娘尽心照顾的份上,我早就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她突然舒心大笑,“珠珠干得好,实在太爽了!”

“四姑想亲眼见见吗?”陆心颜微一挑眉,唇间挂着一抹邪笑。

宫锦瞪大眼,“你想…”

陆心颜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宫锦咳嗽两声,心照不宣。

“对了,四姑,你刚才说五姑父想娶你是另有所图,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以陆心颜现代人的眼光看来,宫锦算不上大众眼中的传统美人,却是设计师最爱,身形高大扁平,气质时尚独特,甩庸俗的宫卿十八条街。

若她是男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宫卿而甩了宫锦。

如今蔡元宇对宫锦死打烂缠,陆心颜虽觉得这人又渣又贱,但对他的眼光却是认可的。

宫锦道:“我今年二十有三,一般女儿家最少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这也代表不了什么,有些人,或许就喜欢成熟些的。”陆心颜不以为然,二十三而已,在现代才刚大学毕业,正是青春好年华。

“别人我不敢说,但蔡元宇,肯定不是!因为每隔段时间,宫卿便会回来找冯姨娘哭诉,说蔡元宇又找了个十五六岁的年轻貌美的姨娘回来。”

宫锦道:“而那些在府里呆了两三年的姨娘,早就失宠了!这么一个贪好新鲜颜色的人,若不是别有所图,怎会想要娶我?他以前遇到我,虽也面上露出深情模样,却从未试过像这几月,简直无耻到极点!”

到最后宫锦越说越气愤,陆心颜却突然心中一动,“蔡元宇是何时开始对四姑越来越不敬的?”

宫锦不明她为何这般问,但仍是答道:“以前我不想看到他们夫妇,一直尽量避开。今年端午的时候,他们过来送礼,他让人给秋华带口信,说想见我一面有话要跟我说,我没理他,后来遇上便是七夕晚上了。”

又是封氏生病前后的事情!呵,宫卿帮着江氏一起陷害她,是为了分她嫁妆一分羹,看来蔡元宇打着的是差不多的主意。

这三年来,封氏管着陆心颜的嫁妆,在外人看来,封氏肯定中饱私囊不少!若有天封氏不在了,她的遗产必定大部分会留给宫锦,再加上宫锦本来的财产,必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以后蔡家若分了家,蔡元宇不是长子,所得有限,宫卿身为庶女,当初又是抢了宫锦的婚事,封氏同意她代替宫锦嫁过去,已经是仁至义尽,怎么可能会给她置办大量嫁妆?

未来的蔡元宇仕途或许不差,但钱银方面,必定捉襟见肘,所以才会想着娶了宫锦,想将封氏留给她的财产占为己有吧!

这个男人真是无耻下贱到极点,亏她刚刚还想着他有两分眼光,呸呸呸!

“四姑,等会我让青桐多踹他两脚!”陆心颜咬牙切齿道。

宫锦见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抿唇一笑,“好!”

“不过四姑,你也不要为了这样一个渣男,对男子失去信心!这天下还是有好男儿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上一章 返回章节目录
耽美 我的书架 轻小说
大神级推荐: 国学| 名著| 诗歌散文| 传记| 文学|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