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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至今仍记得,那是一个被合欢花瓣洒满了院落的粉色春季,宛如她初生的少女心事,到头不过一场空欢喜,来时无声,去时化作尘泥。
那年,她十二,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
彼时少年已入军营,作战神勇一路高歌,职位初升,正得凉城众百姓一句夸赞道:韩家郎君,文武双全用兵如神,姿容烨然若神人也。
而韩烨从未熄灭给自己招揽上门女婿的心,于是旧事重提。
少年饮过两盏烈酒,正是意气风发时。
定亲?
定亲是不可能定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定亲的,再等几年,小丫头年纪一到直接成亲便是,整那些虚的名头作甚?
现如今……他黎厌满门血仇未报,一府冤屈未伸,尚顶着余孽之名,谈何成家?
再不济,也该在自己建功立业击退夷族之后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才是,左右有自己守着,那丫头也不会被野男人叼走。
少年这般想着,极其潇洒的一挥衣袖,直言拒绝。
而那时韩昭正得了沈姝指点,三天不眠绣好了一只极其精致的青竹荷包,不料尚未送出少女情思已然夭折,而喝高了对瓶吹的爷俩,压根儿没发现门外落寞的少女。
哪怕之后发觉韩昭情绪低落两人也没有深思,只当是少女心思多变罢了。
啧,两个糙汉子怎么懂得韩昭突然苏醒的少女心。
当晚那只承载着韩昭朦胧爱意的粉色荷包就被压进了箱底,再不见天日。此事除韩昭之外也只有阿蓝和沈姝知道,为免韩昭伤心,两人自当深藏心底。
到现在,韩昭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初黎厌是多么决绝果敢的说出了“无男女之意唯兄妹之情尔”这句话。
——
而现在……
“是,我是说过,”黎厌无所谓的勾了勾唇,一手抵墙,将韩昭困于胸膛之间,微微俯身,靠近她耳畔轻声道:“我的确是说过,只肯做你的……情哥哥啊,阿昭妹妹~”
尾音上挑,像把小刷子似的把韩昭的心扫得痒痒酥酥的,韩昭扭头避开他,耳尖滴血似的红,“你、你先走开!你今日真的很是奇怪,哪有你这般出尔反尔的做法!”
“我、我不走。”黎厌极坏的学她说话,“我、我好容易才领了个回凉城的差事,阿昭妹妹居然也不想着和人家亲近亲近,我、我真是伤心。”
说完还委屈的眨了眨桃花眼,眼中尽是控诉。
“你说话就说话,别离我这么近,”韩昭羞恼,妄想推开他,“你这都跟谁学的?流氓!无赖!登徒子!”
“阿昭妹妹这是说的什么傻话,”黎厌偏头轻吻韩昭脸颊,神色无辜,“男子见了心爱的女子,偷香窃玉总是本能,我呀,日日夜夜都想与阿昭妹妹亲近,想得心都疼了呢。”
说完握起韩昭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眼底却是一片炙热,“阿昭妹妹可感受到了,它有多疼?”
才从黎厌孟浪之举中清醒过来的韩昭,甫一对上黎厌视线,就仿佛被他眼中的万千星火一路灼烧到心底,心仿佛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她问:“黎、黎厌,你……很不对劲,你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了?”黎厌深深的看着她,嘴角弧度不减,“你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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