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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姐这边阵阵暗涌,年轻男眷席那头也没有风平浪静。
太子有心在未入仕的子弟中挑选良才,将打算支会了郭孟两家。此番行事众人心照不宣,面上却不能大张旗鼓,便借着寿辰的由头,将一众子弟请到跨院行酒作乐。
众人自然不会愚蠢到当下就商讨策论,都有颇多顾忌,便借史为题,说些解疑总不会出乱子。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子弟,太子又有意礼遇,皆慷慨陈词畅所欲言,难免有见解不一的争论不休,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孟庭柯一行人进门时看到的便是众人侃侃而谈的景象。她原本不想过来,郭柔山听闻郑羡也在便坐不住了,借孟庭柯的名义偷偷着人传话给孟乐乔说想过来瞧瞧。郑国民风并不泥古,孟庭柯开口孟乐乔一向没有不应的,立刻派人来请。孟庭柯知晓这回事的时候,来请的小厮也到了,她心里也想揪出赵淮晋云川的背后之人,便施施然邀请众人前往。
二姐孟柔柯已经议亲,不方便来这种场合,除她之外,再没人推拒,就连张温成也神色自若,不紧不慢的跟着。
孟乐乔在稍远的凉亭下给她们另劈了一桌,又命人呈上花茶糕点。世家子弟前来祝寿的大多也是这几家,倒省下一番来往回礼的功夫。郑羡也连连摆手表示免礼,只道,“今日我也是客,断不要这些儿虚礼,表妹自管带着诸家小姐喝茶,看看各家长兄幼弟的风采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但谈古论今的声音还是收住了些许,多了这么些女儿家众人难免有些拘束。有拘束的自然也就有极为坦然的。
罗敷就是一个坦然的,他本来对这些史书兴致不高,看到孟庭柯坐定就叫叫嚷嚷起来,“庭姐儿,来来我二人对弈,上次你棋高一招赢去,我被你二哥随时打趣,今天非得扳回一城。”
这句话孟庭柯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看罗敷跃跃欲试的样子,玩心也起了,反正他那棋艺就那般,哪次不是被杀得丢兵弃甲,偏生威风可以杀,贼心却杀不尽,罗敷在对弈上颇有种越挫越勇的气势,这次非让他在众人面前栽面安生几天,便道,“美人相邀,我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六叔和自家兄长对这个称呼听多了也见怪不怪,当下就张罗着去拿围棋来。其他人听着先是一愣,马上也了然,拍着罗敷的肩膀揶揄,“哟!美人…”
罗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他不该当众惹孟庭柯的。
孟庭柯看着他脸色,笑得更欢快了几分。他这名字,据说是尚在母腹就取下的。他上面有三个兄长,罗大人罗夫人极希望得个女儿,恰巧去寺庙请愿时遇上一个江湖郎中,断定是个女儿。两人高兴坏了,罗大人当下给他取了“罗敷”二字为名。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小子,原本欢天喜地的罗大人恹恹的撇了皱巴巴的罗敷一眼,也懒得给他重新取名。这名字就上了族谱,被这么叫着过来。
棋盘摆定,罗敷毫不客气选了黑子,孟庭柯执白子,四旁围过来一群人。
二人下棋都喜攻击,布石时下意识就各自占据边星,罗敷先手又占据天元,铸成大模样。
之前与罗敷对弈,许是少年心性,每每喜欢以乱取胜。如今罗敷如奔流之势攻击,孟庭柯一改往日的多方缠绕进攻,平和下子顺水推舟,不动声色平衡全局。
孟明柯站在罗敷身后看着对局,心下诧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孟庭柯的棋风了,孟庭柯善用欺着和奇着,善入侵,取势成便大刀阔斧的进攻,若是对弈之人稳不住,便摧枯拉朽败下阵来。如今不过数日,棋风大改,罗敷提她三子她也不甚关心。
郑羡瞧着棋盘中孟庭柯下出的白32那枚先手官子,也不由得抬头打量,他倒是不晓得,自己这个表妹也是有谋略的。
至白51时,罗敷已经被打乱了,只想这分断白子,补棋上落下一程。
至白69时,罗敷见大势已去,长吁一口气,推枰认负。
罗敷一边收子,一边叹气,“早先只知你是个难防的,如今发现你四平八稳起来更难对付。待我回去多研究些棋谱再来寻你。”
孟庭柯赫然,她统共在人世算起来五十余年,罗敷尚未弱冠,深宫那些年,她日日靠这些东西消磨岁月,今日实在是欺负他了,便道,“我也只是侥幸而已。”
四旁围着的人,醉心棋艺的自然晓得孟庭柯这话是自谦,不太懂的又知罗四公子是个棋痴,也不将孟庭柯低看到哪里。
“表妹,你我来一局。”罗敷才起身,太子就从容在对面坐下。
孟庭柯整个人几乎是从杌子上弹起来的,“表哥你不厚道,好容易我就要扬名了,和你对弈我岂非立刻落败,谁记得我大出风头,让二哥与你对去。”话说完孟庭柯立刻将孟明柯拉过来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她这话说得像小女孩的赌气话,众人皆笑起来,郑羡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下却存了一个疑惑,他是什么时候惹到这个表妹了吧?
孟明柯比外人了解自己妹妹,尽管话里透出想法,但必然不是真的因着这个,而且经由刚刚那局,看得出妹妹的棋艺突飞猛进,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既然都开口了,他也该偏帮着妹妹,也不做推辞。
孟庭柯挨着孟明柯坐下,做出饶有兴致看着棋局的样子,余光却暗暗观察四周一个个人,跃跃欲试的,沉静观棋的,也有如赵淮般等着奉承之流,一时还真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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