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却说江碧云在九龙山崖上猛地扑进了百丈峭壁下的江中,正在此时,听到“哎呀”一声惊呼,崖边羊肠小道上也有个人飕地一声跳下水去。各位,难道又有一个得绝症的人投水自杀了么?不是,只见接着投水的这个人,扑下去一把先抓紧了碧云背后的草帽,使碧云不能下沉,接着伸臂膀借水的浮力,给碧云一个仰翻,象《天鹅湖》芭蕾舞拖举似的,把碧云救上崖来。这个人准也是艺术团的演员吧?!请不要误会,此人连“华尔兹”圆舞的半个圆也转不到。他是个拿听诊器的。正是能够确诊江碧云病情的正是前两天回家探亲的军医,他叫黎红雨。黎红雨要趁晓雾未散来到九龙山崖下,采他需要的十分珍贵的药草。刚好也救了江碧云。
他把碧云放在江边软草垛上,让她吐出喝进去的江水。碧云睁开眼睛一看,身边站了个二十八、九岁体魄雄健的男子,漆黑的双眉入鬓,两眼炯炯有神。陡然记起了他就是某军区医院里确诊过自己的医生。不禁一阵热血涌上心头,激怒地喘着气:“你凭什么要救我?!”听,这不象话,不谢救命之恩,反而问人家为什么要救她。黎红雨微微一笑反问:“那你凭什么自杀?”“我生不如死,死的是我的权利!”“你没有这个权利!同志,你和我谈过,你是个舞蹈演员;父母养育了你,国家培养你,你就要好好珍爱自己的生命,正确对待生活和社会的义务,你没有自杀的权利!”“大道理对得了绝症的小女子来说,等于废话。”
“好,那我们就更实际一些。江碧云同志,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病人,我要承担治疗你的责任。告诉你,在今天,你得的病已经不能被叫‘绝症’。你也应该相信,科学性的努力是会产生奇迹的。看来你是避开你的家里人,是吧?”江碧云沉默不语。黎红雨说:“那你就服从我的安排。先送你到我家休息几天,再安排治疗。”碧云十分惊讶道:“去你家?”黎红雨道:“是的。你听医生的就是。”不由分说,将江碧云轻轻背起来就走。就这样,江碧云被安排在黎红雨家,另外还有一个名叫华心月的天真活泼的圆脸姑娘给她作伴。
又是一个夜晚,月明如水,夜风袭人。江碧云却久久不能入睡,浮云遮月,人影暗淡,千思百绪,萦绕心际。她从内心感激黎军医,已经跳崖自尽的人,被他救了!救了之后,又百般地关心,护理。我和黎军医非亲,非故,能这样无休止地麻烦他吗?何况,我是个病人。是一个人人见了都害怕的病人,我这样躺在人家的床上,不会害他们吗?江碧云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她翻了个身,从面朝左边换到右边去。夜深了,窗外草丛里油蛉在弹琴,蛙鸣如鼓,打破了深山村寨的静谧。
华心月也还没有睡着,她在想她的事:学校里不睡,睡到家里来,是受了黎妈妈和红雨的委托有其任务的。两天前,黎红雨在九龙江边采草药,救回了江碧云,华心月也上下忙碌,帮助黎红雨抢救江碧云。为了更好地照料落水人,华心月从学校搬到这里,与碧云共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照顾的便利。夜阑人静,华心月密切地注视着江碧云的动静。除了江碧云的思维活动,她听不到之外,只要江碧云一翻身,一伸脚,一摆手,她都要张一张睫眼睛看看。或者是要解手,或者是要喝水,或者是要吃药。她时刻准备着为碧云操劳。刚才碧云翻了个身,她知道江碧云还没睡。“怎么还不睡呢?已经鸡叫头遍了呢!”华心月轻轻地问。“睡不着!”江碧云也轻轻地回答。“你在想什么?”“不,我没有想什么!我白天睡得太多了。”华心月真的以为她白天睡太多了,晚上不想睡,便打起精神来,和江碧云闲聊。“那我们就谈谈好吗?”“谈啥子?”华心月把脸侧过来,和江碧云面对面躺着。“碧云同志,妈妈说我们俩长得很像!”“不,我可比不上你!”“是的!我一见你,就好像我是站在镜子面前一样!碧云同志,我们就认个姐妹吧!”“不!我不配!”“什么不配!我今年吃二十一岁的饭啦,你呢?”“我才十九。”“那我不客气了,我要叫你妹妹!”华心月说得高兴,伸出左手把身上的被子掀掉,裸露出穿得极少的丰满身躯,翻身下床,走到
江碧云的床前,双手捋了一下自己蓬松的马尾式长发,然后钻入江碧云被窝里去!
这一举动惊得江碧云连连阻止,她把自己的被筒卷得紧紧的。不要说睡进一个人,简直是密不透风!“不!我们还是一人一张床好!你快回去!小心受凉!”江碧云是回绝她,又是在央求她。华心月赤着脚,裸着两条大腿,站在那里。地气的寒冷,钻入她的脚心。她把脚板的前半部分抬起来,让它离开地面,脚后跟着地,能避寒,也站得牢。“两人睡一窝暖和!”华心月自己动手去掀开江碧云的被头。江碧云表现出极大的不安和为难。脸上的神色也有异样。她自己知道:在她身上潜藏着危险的病菌,是要传染人的。华心月要光着膀子和她睡在一起,这还了得吗?她是决计不能同意的。江碧云央求着华心月说:“不,我从小就喜欢一个睡!”华心月赌气地露着浑圆光滑的两条腿,硬坐在江碧云的头边!
江碧云侧起了头,恳求地说道:“好姐姐,你这样会着凉的!”华心月娇嗔地把一条腿搁到床上来。江碧云借着月光,发现了华心月左腿内侧有一块黑黑的,便提醒道:“这里脏!”华心月看看自己的腿,说:“不是脏。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江碧云笑了笑,道:“这也算是个美的标志。”华心月也笑了。后半夜的天,渐渐地凉了下来。华心月这样单薄的穿着,虽然是刚转秋,总是有点寒意的,她拗不过江碧云--她毕竟是病人,所以,只好拖着双脚,又回到自己的床前,钻到被窝里躺下。当她又重新塞好被头之后,嘴里咕噜着:“还有这种脾气,将来有了男人,也一个人睡?”她们之间,有好一阵子没有讲话。
“华老师,你生气了?”还是碧云问了华心月。“我才不生气呢!我是说你的脾气太怪,我又不是男人,睡一起有啥子关系!”“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讲的我都听得见。”她们这样,又沉默了约二十分钟。华心月经过一番折腾,真的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很想和碧云讲话。“你有男朋友吗?”华心月问碧云。“没有!”碧云坦率地回答。“真的?”华心月不信再问道。“是真的。你呢?”这时,华心月似乎是很得意的,把双足的小腿部分举了起来。被头被踢掉了,露出白白的小腿,左右摇晃着。然后,自然地说:“我有了!他--就是救你的黎军医!”江碧云说:“我看出来了,你们真是很好的一对!”华心月十分惬意地说:“是吗?!”远处的报晓鸡也跟着咯咯幸福地唱了起来……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