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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叶归尘呢？他是不是又上后头搜刮东西去了？”猛地想起叶归尘来，四下不见其身影，朝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别是顾誉没看好他，又让他钻了空子去后堂琢磨大理寺的宝贝了吧？

若是就带走些酒啊药啊还都不打紧，最怕寻了专属大理寺用来审讯罪人的毒药去，用在不顺眼之人身上，给眼尖儿挑刺儿的人碰了去，上皇帝跟前参上一本，他们大理寺，可不得再吃一回猪队友的亏，还得蒙受一回内伤。

而今师父回了乡，等叶归尘琢磨来琢磨去，东看看西瞧瞧。最后，挨个儿搜刮了去，届时等师父回来，就算少的不是贵重或是需急用的，也少不了一番训话，待训完整个大理寺，仔细挨骂挨打的又是她和顾誉两个冤大头。

“咳……咳哼！没有没有，他是嫌这里无聊得紧，索性就先走了。没错，就是索性就先走了……”顾誉结结巴巴地说道，又忙看一眼身侧的小何，迅速抵了抵他的身子，相视对眼道，“小何，你说是吧？”

然那叶归尘，本是难得安安分分地替其在大理寺守着门，看着尸体，却不想待他与小何二人从郊邻回来之时，竟一下给后道而来的瑞王殿下一把扛走了。

“诶！顾誉，你可千万别同四一讲啊！”在玄琛肩上的叶归尘羞恼地挺起自己的头来，遥遥之声传来，带着几分喘气，还带着，难以说清呵和道明的兴奋。

这便是顾誉所说叶归尘嫌无聊得紧的表现了，而那外是小脸比猴屁股红、内则心肝跳得比热豆腐上的蚂蚁还急的模样，和看着尸体还能一本正经开下流段子的堂堂叶堂主，他现在仔细回想数回，也还是着实不敢信——小家与放浪，会是同一人。

“禀朝大人，叶公子是给瑞王殿下扛……不，给瑞王殿下带走的。”可惜顾誉不知，他的小师妹，干得好一手收买人心的买卖。

小何对顾誉的眼神避而不见，委婉而如实地对朝亖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可劲儿的邀功劲，他可是朝亖给“慧眼识珠”从屠户家里挑出来的，一个屠牲畜、也不惜为了还赌债而屠人命的屠夫手里救下的。

打她那时给了自己大理寺的这份活起，小何心里便是将她看作自己的再造父母，虽这年龄来得颠倒不分了些，这恩却是实实在在。

“……”朝亖深吸一口气，对顾誉笑笑，对小何也笑笑，然后便彻底望起心中的一片蓝天来。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就知道叶归尘连这么两天都硬气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同玄琛闹了天大的别扭，一辈子都不要理他了，也不知先生有没有教过他瞎话二字如何写。

“可既然确实佐证了此人便是那日我在容王府所见的催产婆子，为何还不验尸？”朝亖撇去脑中对叶归尘的鄙夷，将话题拉回正轨来，她可是巴巴等着下文，才巴巴还没回府就先赶到这来，谁知查倒是不差了，却还没动手验尸。

小何微微低身，笔直的背略作弓起，老老实实回答道：“朝大人，倒不是小的不肯，小的领着俸禄，自要为大理寺为朝廷办事。只是这尸体是具女尸，不方便小的直接经手查验，若循了流程来，还需找位有些年头经验的稳婆先来验验。”

闻言，朝亖稍作犹疑，随即将目光投给沉默中的顾誉，这般迂腐的做法，在他们俩这里，还是可以瞒天过海，稍稍地，破一破的。

“不，另一位稳婆，我们并不知是谁，那农家媳不肯入城来见她婆婆一面，未带画像前去，便不足十分的确认。且那日你出现在容王府之事，我们并不知晓，自然，你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可是他人不知。”顾誉略作沉吟，收了话锋，改言道，“更何况此事关乎皇室，一旦有了实证，拂的，可不仅仅只有容王殿下一人的面子。此事我已呈与皇上，未有明旨，尚不可妄动。”

且朝亖心中也明白，她若出面作证，尚有不报之罪。其罪不止一，一为不报之责，二为共犯之过，三为构陷之诬。

若玄津咬住她不放，落得一个欺君之罪，也尚未可知。

而待玄津回府之时，亦已是夜深时分。

“本王已经重金封口，也赏赐了她应得的东西……谁！到底是谁？——是谁？啊！……自作聪明，动了那下贱的老女人，怎么，你们也想要尝一尝那药的滋味吗？啊！”一个接一个被玄津砸烂的茶杯破碎在地上，稀稀疏疏处，亦是密密麻麻，连只脚都无处安放。

更有些碎片直接于地而溅起，飞身擦过跪在地上的人的脸上，留下一道、两道鲜红的血珠滚落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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