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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声离开徽州,已经到了开封境内。这次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管家向群的儿子向欢。向欢才十四岁,可是在徽州,这么大的男孩子很多都开始跟着长辈出来经商了。向欢第一次出远门,向群对他嘱咐了再嘱咐。向欢见什么都新奇,一看到了开封,兴奋道“大少爷,到开封,马上就要过黄河了,等过了黄河,咱们就走了大半路程了,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要不了几天就到京城了。”
杜秋声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冷冷道“向欢,闭嘴。”向欢吐吐舌头,不敢吭声了。
杜秋声十八岁的时候就来过开封,当然不用向欢提醒他。这里地势低洼,湖泊众多,号称北方水城。当年几个一起出来的老伙计说过“开封地界不太平,经常有盗匪,抢劫过往商队,一定要小心。”
杜秋声当时年少气盛,不以为然,道“开封一马平川,连个小山包都没有,盗匪抢了货能躲去哪里?让我抓到,非打得他们骨断筋折不可!”
老伙计道“大少爷有所不知,这里往西边不到两百里有个竹林镇,那里有座龙龟山,又叫三树岭,因为山上生长着三棵千年古橿树而得名。那里的一伙强盗常年在附近打劫,旱路水路都有。一定要小心!”
杜秋声冷笑一声,并未在意。一路顺利,几车毛笔丝绸都已经送到了杜家在开封的铺子,那里的掌柜的都是杜家远房表亲,一见杜秋声年纪轻轻,就独自押送货物出来,一个个都竖起大拇指。杜秋声更加飘飘然,继续带着剩下的几车货过黄河。上了渡船,杜秋声有些累了,便在船舱里睡去了。直到他听到哭喊声,赶紧起来,却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
“大少爷,咱们中了迷香了!”旁边一个老伙计道。
杜秋声挣扎着爬出船舱,翻身滚下黄河,船上其余的人无一幸免,货也被劫走了。好在到了冰水里一激,杜秋声清醒了些,而且冬天的黄河在开封河段,水势还算平稳,杜秋声水性一直很好,他迷迷糊糊爬上岸,跌跌撞撞走到一个破庙里,一头栽倒,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很暗,下着雨夹雪。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进来避雨,嘴里来嘀咕着“俺真糊涂,咋能忘记带伞呢!”她一根大辫子垂在胸前,一张瘦弱的小脸,小鼻子小嘴,只有眼睛是又大又亮,透着干净单纯。
小姑娘一见杜秋声,先愣了一下,赶紧上来查看。冰凉的小手抚上滚烫的额头,小姑娘惊叫道“哎呀!你咋了?头这么烫!”
杜秋声一向要强,自己这副窘相让一个小姑娘看到,他有些恼火,于是他一把推开小姑娘的手,道“走开!”
小姑娘有些被吓到了,连连后退,道“哦。”
杜秋声又重复了一遍“走开!”
小姑娘转身跑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抱了一捆木柴,道“俺给你弄了点柴来,烤烤火就不冷了。俺还去药铺给你弄了点治风寒的药,这就给你煮了。”
小姑娘说完就生了火,架上药罐子煮药。飞溅出来的药汁落在她的手上,她鼓起腮帮子吹了一下“呼——真烫!”
杜秋声不禁问了一句“怎么样了!烫到了吗?”
小姑娘道“没事。”
药煮好了,小姑娘把药晾了一下,自己先试了试,道“不是太烫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杜秋声喝了药,身上暖和了一些,便从腰里取下一块玉佩,道“这块玉佩你拿去当了,帮我买点吃的。”
小姑娘摆摆手道“不用,俺有钱。”说着拿出几个铜板,问道“你想吃啥?汤饼吗?俺每次病了,只要吃一碗汤饼,出一身汗,马上就好了。”
杜秋声摇摇头道“不,我不喜欢吃面。我要喝汤,你帮我买一碗汤来。”
小姑娘道“中!”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她的一口土话让杜秋声听了哭笑不得。
小姑娘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碗粘稠的糊糊,上面飘着海带豆皮花生,看起来像大杂烩。杜秋声道“这是什么!黏糊糊的。”
小姑娘道“这是胡辣汤,可好喝了。”
杜秋声道“你们这里的汤都是这样的?”
小姑娘“嗯,咋了?俺最喜欢喝胡辣汤了。你也尝尝呗。”说着用勺子喂了杜秋声一口。
杜秋声觉得味道还不错,又热乎,于是道“还行吧,凑合着吃吧。诶,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道“俺叫方玉茗,就是这么写的。”说着用树棍在地上歪七八钮的写了名字。
杜秋声道“你住哪里?”
方玉茗道“俺在前面的永安街沈老爷家里住,俺是他们家的下人。”
杜秋声道“你自己家呢?”
方玉茗低头道“俺木有家。那年黄河发大水,俺爹娘早就不在了。要不是沈公子把俺捡回去,俺还在街上要饭哩。”
杜秋声道“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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