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风月归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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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风月归处

  赵祚意味深长地看了羡之一眼,这本是羡之旧时的一块心病,自羡之从西北被接回来后,便没有人再提过老将军了。

  赵祚今日旧事重提,总是有他的道理吧。

  “老将军他,戎马半生,最后想僻居山林,求个海晏河清,坐看云起。但是…”羡之眉轻耷,似有沉湎色。

  他记得叶老将军弥留之际,曾拉过他的手说过:“横刀昆仑,逐马阴山,和扶宗庙社稷一样,是我等之责,也是尔等之任。”

  也正是这句话将那重担移交给了羡之。这大概也是羡之在后来和谢无陵学权术窥人心的原因。

  “但他给了姑臧十多年的宁静,却只享受了不足三月的坐看云起。”

  赵祚为自己斟了杯茶,那茶正是从亭中取来的,赵祚一喝便抿了嘴,皱了眉,没想到几日后又在这园中尝到翠螺的味道。他顿了顿,劝了道:“是万物,终有时,有时兴,有时败。”

  言下之意无外乎,叶老将军的命是如此,而他和陆岐也如是,时兴时败,现在就该是他放手,让它败的时刻了。

  但羡之还来不及自哀,他更震惊于的是赵祚方才说的话。他抬眼带着惊讶色看向赵祚,这大概是二十几年他第一次听他父亲和他说这样的话。

  赵祚的目光却闪烁了,他轻咳一声,勉为其难地承认道:“你师父教的。你就姑且听听。”

  赵祚想他果然不适合做谢平之做的事,他还是适合做一个严父。将手中的茶盏放了,继续道:“陆岐……他既然还在扶风,就让昭行的人去找吧。”

  “儿臣也如此想过,但师父埋在扶风的子儿,要为梁家的事忙碌,只怕分身乏术。可世皇叔到底不能令昭行的人去寻一个陆岐,”羡之话方说到这处,眼里突然生了光,仿佛想起了什么,“昭行印!”

  “嗯。”赵祚点了点头,想起了那宦奴提前送来他这处过目的纸笺,又对羡之道,“你师父方才让宦奴去传信了,待那宦奴儿归来,你再写一笺添印后,谴他走一遭。”

  羡之颔首应来,赵祚又吩咐道:“若还得闲,便替寡人找沈长歇喝一杯。这件事上,算起来,到底是我欠了他。”

  羡之闻言,忽然屈膝对赵祚一叩首。赵祚改了称谓,不再是以九五至尊对他道,而是以一父亲的身份替他担,这让羡之不得不屈膝叩首。当初沈长余在西北为了救羡之而丧命,怎么算都是羡之欠下的沈家的。而赵祚却说是他欠的,他心头不免一震:“是儿臣之责。”

  “你是有责,”赵祚垂了眸看他,冷哼了一声,将谢陵的手札揣回了袖中,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句,又尽力轻松道,“又替平之瞒寡人。寡人记上了,待这事后,你再来寡人跟前领罚。去吧。”

  羡之觍颜,应声而退离。满室又陷入寂静,赵祚将手札牢牢地攒在袖下的手里,手下不停摩挲着手札上的血迹,心也跟着止不住地战栗着。

  良久,赵祚才平复下了心境,叹了一息,迈步去了谢陵暂时休憩的云栖后厢,看那让他战栗害怕的人。

  春末夏初,早蝉聒噪,给林间树梢带了喧嚣。

  但偌大的扶风城,有一处,却是蝉声带不来喧嚣的。阖宫上下,静谧无声。

  “啪——”

  蓦地一声瓷盏碎地的清脆声,打破了这一宫的寂静。屋内传来一声怒吼:“走开!”

  守在厢庑门外的宦奴听闻了这一声吼,纷纷凑到了门边,方才送御膳的宦奴儿还没来时,还没有这番阵仗,现在……

  那厢庑内的人根本没有消停地道:“让赵观之来见我,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不放我走!”

  说着又是一声瓷瓶落地的清脆声,听得人双腿直打颤。

  这门外的两个宦奴儿对视了一眼,一人匆匆出了宫门,一人忙推了门,冲进去道:“小侯爷息怒,小侯爷息怒。”

  “我息哪门子的怒,”那被称作小侯爷的人一看门外又来了个伏跪宦奴儿,一时气更盛了,“息不了了!圣上呢?我这么大动静,都叫不来他?他是不是不要陆岐了?”

  这陆岐说着说着,这怒就转成了委屈,他想他长这么大,不是谢无陵护着就是羡之照拂着,时不时还有赵祚宠着。平素说着东边,便没人敢走西边,便是羡之都还要跟他打个商量。哪像现在,这一处宫阙他都走不出去。

  想着想着,他又搬起那些个器物砸来,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后,陆岐的手突然一滞,目光凌厉地看向了那两个跪着的宦奴儿,又道:“你们昨日不就说去找信陵主了吗?”

  宦奴儿受命中宫,哪敢往外传消息,但也惹不住这帝祚和信陵主的心头肉啊,只得连连应是,先哄着。

  “那他怎么还不来带我离开这处?你们是不是……”陆岐在脑袋里搜索了一番,寻了个很适合的词,脱口道,“你们是不是阳奉阴违了?”

  宦奴儿们连连摇头,忙道“不敢”二字,又说许是信陵主俗务缠身,逃脱不开呢。

  如此听来陆岐更气了,独自喃喃道:“什么俗务缠身,那就是他羡之也不要我了?!那山……”“人”字还没问出来,陆岐便想起来了羡之原来千叮咛万嘱咐过,不可以说出他父亲的事,只得又噤了声。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又冲那些个物什撒气。

  而当时跑出去通报的宦奴儿,来了中宫,却没找到可以做主的梁酌。他问了当值的官人,才知梁酌去了观之殿下的寝殿。

  观之被赵祚禁足的事,是重阙上下皆知的。梁酌这个做母亲的,趁着赵祚不在时,偷偷看望自己这个“儿子”,也正好可被看做是人之常情了。

  梁酌来时,也给观之带了他想听的好消息来。

  “他们放了鱼入水了。”梁酌在观之寝殿的上座落了座,拢了衣袍,看向了她面前的这人,“可能明日便能听见信陵主赴西北的好消息了。”

  梁家是盘踞了三朝的大族,女儿养育出来也多了贵气。况这个“梁酌”在这重阙里扮了七年的梁后,雍容气更是早便浸。淫了出来,一颦一笑都似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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