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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连道：“婢子这嘴哩，扯太远了，婢子的意思是说，姑娘您莫要再淘气，好生静下心来学学女孩子的规矩，怎么说也要给何夫人留个好印象。”

卫明羲不解道：“管她干嘛，只要阿爹阿娘不在意即可。”

碧玉恨不得哎哟一声敲敲卫明羲的脑袋：“我的姑娘喂，婢子说这么多话，嘴皮子都给磨干了，您就没听懂。”

卫明羲心想：你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七扯八扯的，根本抓不住重点。

碧玉道：“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若姑娘以后还这般淘气，何夫人必定觉得您是块朽木。若姑娘从今儿个开始好生学那规矩，搏个美名出来，何夫人心中有了改观，以后也能为您在安京传个美誉。”

卫明羲怔愣道：“安京？塞北离安京这么远，我要安京的美誉有何用？”

碧玉笑道：“虽说姑娘年纪还小，但总归还是要嫁人的，这女孩子在外的名声最为重要，平常人家都要仔细参详。有了美名声，好人家就会上门求娶。”

“婢子虽说生长在这儿，但也不好昧着良心说话。我们姑娘这般的灵秀人物，也只有安京那些世家公子配得上。何况，将军迟早要回京，姑娘注定在这塞北待不了一辈子。”

“回京？”卫明羲眼珠子定定地盯着碧玉，心里震惊不已。

碧玉笑道：“应该是姑娘太小，老爷与夫人未曾和您说过。这宣帝当初让老爷待在这儿是为了平定边疆。这眼看着大家日子和顺，相信过不了多久姑娘就能回安京了。”

卫明羲抿了抿嘴，嗓子里莫名有些干哑道：“安京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碧玉眉毛舒展开，脸上一副向往之色：“婢子没去过，但这天子脚下的地方必定是节物风流之处。对了，杜鹃原就是安京人士，你看她那小模样，哪是婢子这些粗糙人比得上的。”

卫明羲若有若无地“哦”了一声，只道：“我饿了。”

碧玉连忙“啊”道，恨恨打了一把自己的嘴，急急道：“都怪婢子这张烂嘴，一说话就停不下来，姑娘等等。”

卫明羲笑着点点头。

碧玉立马福了福身，转过屏风，出了里间。

待她走过，卫明羲百无聊奈地坐在凳上拨弄手指，心中思量万千。

前尘往事如同过眼云烟，尽皆付于年华岁月中，她努力将自己投身于这个时代，做一个孩子想做的事，肆意盎然。

说不得前生太苦，但如今她有一对溺爱她的夫妻，锦衣玉食地活着。她有了曾经求而不得的亲情，也无需如曾经那般提心吊胆地活着。

是不是应该满足？

卫明羲想，是的。

然而她依旧心中忧虑千千。

只因为这是古代，这里是对女子束缚良多的古代。

卫明羲其实很害怕，她害怕以后嫁入高门大户，成为丈夫一妻多妾的一员，也不想看见庶子庶女在眼前蹦哒。

她原本就是一个缺爱的人，更容不得掺尽脏污的爱情。

当然爱情不是唯一，可对于一个尚未对爱情失去信心，满怀憧憬的女孩来说，让她就这么面对丈夫会纳妾通房的未来太过残忍。

她做不到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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