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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颤抖着攥紧那布条,不可置信地又读一遍,凝目,咬唇,旋即翻身而起,径自出门去了。
那发带上清楚明白写着要加害青儿,要孟惊鸾孤身一人去树林相会,戌时前若未至,便要她死。
心系青儿,孟惊鸾一路跑的飞快,也顾不得那些弟子的异样目光,将出善后堂前门时,一个汉子拦住了孟惊鸾,“喂,你哪儿去?”
孟惊鸾此时此刻已经心急火燎,哪里还有功夫解释其他?后退一步,对他喝道,“让开!”
那汉子眉头一锁,语气也有些不善,“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要出善后堂,可有真人许可?若是没有,趁早回罢!”
孟惊鸾焦急不堪,狠狠攥拳,四下环顾一圈,点头,佯装凶狠模样冷笑,“好,好,你既不让,休怪孟惊鸾出手无情!”
言毕一把抽出宋紫棠给孟惊鸾的小巧匕首,两步跃身上前,正冲他面门砍去,那汉子见孟惊鸾一副凶神恶煞拼命的架势,登下忙不迭斜闪一侧,谁知孟惊鸾只是虚晃一招,他这般一让,孟惊鸾寻个空隙便逃了出去。
心跳如鼓,足下生风。夜间寒风料峭,不住灌入领口,孟惊鸾的额际反生一层薄薄冷汗。
难怪,难怪今日清扫上下的时候不见青儿,那时便该起疑。
可……可这会不会又是谁人布下的局,引孟惊鸾上套呢?
所经历的一切,好似棋盘,一步一步,都有谁牵引着,被迫行走。
已至那树林边缘,脚步渐缓下来,孟惊鸾四下警惕观望着,一步一步,顺着青石小径走向密林深处。
这般光景,倒教孟惊鸾不觉想起了当初去太平镇,和林昊深夜追踪鲍乐的情形了。
月色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剩余洒下的余光晦暗可怜。林间是飒飒寒风,那交叠横亘的枝桠好似鬼物伸展开的爪牙,瑟瑟挥舞着的怪影,投在小路上。
行至孟惊鸾与宋紫棠会面的假山那里,孟惊鸾停了下来,背靠山石,少假歇息。
四下静谧无声,愈是未知,才愈加恐惧。
那人迟迟不愿现身,无疑是要孟惊鸾更加失策无措,好步步在他算计之中。
孟惊鸾待适才一路飞奔的喘息平复下来,心下暗自思量后,向着四下扬声道,“躲躲藏藏什么意思,不是要孟惊鸾来么?姑奶奶就站在这里,再不现身,孟惊鸾便走了。”
死寂之中,孟惊鸾的声音有些突兀,话音刚落地,不远处的黑暗里,忽然响起抚掌声,伴着笑意传来。
“师妹果然是重情重义啊。”
……男人?
孟惊鸾蹙眉看着四下逐渐围上来的七八个弟子,待看清为首的容貌,心下一紧。
瘦高身段,白面含笑,细细双眼满是轻佻之意,可不就是先才一直纠缠着韩鸢,被迦羽当众掌掴的擎彪长老之后——擎龙么?
孟惊鸾对这登徒子委实半分好感也没有,紧盯着他,沉声道,“是你绑走青儿,她人在哪儿?”
他笑着扳了扳手指,发出骨骼的轻响,悠悠道,“师妹好善心,自顾不暇,还忧心别人。”
孟惊鸾的手一直背于身后,五指攥紧的匕首被汗微微濡湿,心下自觉沉重。此时此刻青儿下落不明,多半落在他们手中,而孟惊鸾修为全无,休说一群人蜂拥而上,便是擎龙单打独斗,只怕也难保其周全。
怎么办?
“擎龙,你孟惊鸾素日并无交际,亦没什么愁怨,是谁指示你这么做?”
他晃了晃头,逐步向孟惊鸾逼来,面上轻佻的神色愈发不加掩饰,咧了唇角,嘿然笑着,“孟惊鸾啊,其实倾慕师妹已久了,你不必紧张,孟惊鸾知道师妹此刻形势窘迫,不若从了孟惊鸾,那青儿自然安然无恙,如此岂非皆大欢喜?”
四下随从窃笑顿起,不言而喻的深意在每一个人的笑声中流转,孟惊鸾一听这油腔滑调的浪荡言语,便自心底陡然而生一股憎恶,环视一周,却仍旧不见青儿。
“果真?只怕……”
孟惊鸾低着头,小声呢喃了一句什么,擎龙涎皮笑脸地凑了过来,那白面聚孟惊鸾不过三尺之外,“嘿呦,师妹说什么,师兄听不见……”
“孟惊鸾说,只怕你有那个贼心,没那个本事!”
孟惊鸾紧攥已久的匕首随一声冷喝猛然高举,迅疾如电般径自向他脖颈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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