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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隔着门对下人说:“你请她进来罢,外面天寒地冻的,屋子里有暖碳,我先问问她亲戚的病况,心里好有个数。”
“唉!”
隔不久,那下人领着姑娘来了。
巧儿把人给引了进来,离盏正在绾头。
那姑娘看起来十六七的模样,长得端方,穿戴也好,眉宇间有骨子着急劲儿,但并不忧伤。
离盏想,那病人跟她也不是很亲,委派她来办事罢了。
“你便是替亲戚求医的姑娘啊?坐吧,稍等我片刻,你可先把他症状说来听听,我穿戴好了就随你去,也不耽误多少工夫。”
“离小姐,您不必穿戴了。”小姑娘端方的给她施了个礼,“我是东宫的小宫娥喜儿。”
“嗯?”
离盏莫名。
喜儿按捺住脸上的急色,冲离盏低头一笑:“进来殿下操忙,抽身不得,未曾探望过离小姐,今日便特潜派奴才们来请小姐进宫。”
离盏更加觉得奇怪。
这不是才策选的太子妃么,他不收敛也就罢了,还猫着胆子请她进宫。
这可是头一回啊?
离盏细细的打量了喜儿一眼,喜儿眉宇间的急色越是掩藏,于是明显,离盏估摸着应该不是单单要见她这么简单。
巧儿在一旁瞪着地上的地砖没有说话,听见离盏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在离盏笃定的注视下,喜儿迟疑了片刻后,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殿下身子有些抱恙。”
“怎么回事?”
喜儿不大敢讲的样子。
“我是大夫,你同我说,我还能害了殿下不成?即是召我进宫,我早晚也要知道。你放心,我这小丫鬟嘴巴紧,不会到处乱讲。”
喜儿望了一眼巧儿,迟疑着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儿在宫里宣布策妃的事仪时,殿下突然腰疼不止。您知道的,上回东宫采选就出了状况,这回要是再出状况,怕是又要疯言疯语,把黎家叛党拉出来说事儿了。殿下顾及此,便忍着没有叫太医,以为是近日操劳的缘故,歇歇就好,可谁知一疼就疼到半夜还淋漓大汗的,后来稀里糊涂睡着了倒是好些,可谁知今日一早还没用早膳,就喝了一口水,就又疼了起来。”
喜儿顿了顿,看着离盏桌上摆着一排的首饰和珠花,不禁换了催促的语气:“离小姐还是快些进宫的好,奴才来伺候您洗漱吧,进宫要换宫女的衣裳,都给小姐准备好了。”
“嗯好,那就劳烦你了。”
离盏收整好之后,从偏门出,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随丫鬟们一路进到太和门。
此处乃东宫的最外重,穿过太和门,才算进了东宫。
离盏环伺一周,采选的很多布置都还没来得及撤下,张灯结彩,光看这道大门,便能依稀感受得出昨日的热闹。
“祁王过道!”一阵尖利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快跪下快跪下!”孙福正招呼着她们在两边让开道,跪在地上。
不仅把孙福正喊了个激灵,她也蓦然一憷。
“离小姐!快呀!”
离盏不大习惯跪人,但也赶紧跪在边上。
她低头斜眼,见着远处两个轿辇并肩抬着。
一个上头坐着人的懒散而沉稳,一个上头的人精神而稚拙。
再走进些,原是绪王顾曾和祁王,顾曾还穿着朝服,估计是刚刚上朝结束,碰一块了。
可顾扶威怎会莫名进宫呢?
隔得远,离盏还忍不住敢看上两眼,这会近些,她缩成一团,头都不敢抬,只听着轿辇上的两个人在谈话。
但听来听去,也只有顾曾一个人在说。
“皇叔,我小姑只有一个缺点,话少。其实落在女人身上,也算个优点,闷是闷些,温柔啊,不来事啊,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再加上她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尤其是那手琵琶,弹得那叫一个绝,当年京城首屈一指的琵琶大师恩仲人,也亲口赞誉过我家小姑的技艺。要说她闷,可她这手绝技难道还不够消遣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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