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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兄弟齐心
自打宁岁出事,断鸿阁里便更热闹了。
扫晴每天不用做别的,光是收礼,就累得腰酸背痛。
“姑娘,奴婢觉得,该换个门槛了。”扫晴指着真的已经被踏破了的门槛说道。
她原来也曾羡慕过得宠嫔妃宫里的小宫女,走路恨不得都能横着走的那种,现在轮到她自己,她怎么觉得也没那么快意呢。
穆惊弦擦着一个小瓷瓶,眼睛盯着瓷瓶左右看了看,“那我跟皇上说说,就别让那些人来了吧,别说你累了,我陪着说话都累。”
“不成不成。”扫晴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钱还没攒够呢,再等两个月。”
“再等两个月?”穆惊弦白了她一眼,“你觉得皇上能等?”
扫晴挠了挠头,“对哦,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啊。”
穆惊弦叹了声,“咱们倒是想独享清闲慢品茶,可是,这后宫可不养闲人。”
扫晴撇撇嘴,到厨房取了一小碗猪油渣出来,“姑娘昨儿不是吵吵着想吃么,我早起弄了,刚晾得不那么烫了,快吃点吧。”
穆惊弦接过来,拈了一块放在嘴里,才咽下去,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扫晴吓了一跳,忙着去拍穆惊弦的背,“怎么了,还烫么?还是不好吃?”
说着,自己拿了一块扔嘴里尝了尝,“奴婢觉得还不错啊……”
她定定望着穆惊弦,穆惊弦也看着她。
大眼瞪小眼。
“啊!”扫晴忽然回过味儿来,“姑娘,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穆惊弦想了想,眉头一皱,坐下了。
“姑娘,是奴婢想的那样对不,是不是,肚子里又有了?”
穆惊弦点点头,“怕是,有了。”
打她上次滑胎养好身子后,云连啸十天有八天宿在她这里,每次不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便不算完。
她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
她一直祈求上苍千万别这么快就再赏她一个孩子,结果到底,还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了。
“奴婢去找太医。”扫晴蹦跳着往外蹿。
“回来!”穆惊弦一声喊,“这事不能让皇上知道!”
扫晴顿时垂头丧气起来,回来瞄了穆惊弦的肚子两眼,“那,姑娘,您这肚子里已经有了,那事……咱们还办吗?”
“办。”穆惊弦答得毫不犹豫,“不但办,还得快点办了。”
院外忽然传来响动。
两人隔窗看过去。
只见进来了一水儿的宫女,手里托着锦盒,后面跟着云连啸和齐千,竟然没提前通传,便进来了。
扫晴急忙出门去接驾。
穆惊弦没动。
隔着翠绿的窗纱,云连啸见穆惊弦摇着小扇,扇风拂过,掀得绿纱摇曳。
此番情景,连高树上乱噪的蝉鸣,听起来都不那么心烦了。
“皇上这些日子以来赏的,加上别个宫里的娘娘送来的,把库里都堆满了,怎地又要送?”
穆惊弦盯着那些与平日不大一样的衣料子,心里直打鼓。
“惊弦。”云连啸握着她的手坐下,“朕思虑良久,做了个决定。”
“什么决定?”穆惊弦强撑着笑,笑得脸皮有些发酸。
“虽说你一直不肯承认你是在破庙里救过朕的人,但朕知道,那人便是你无疑。朕欠你太多,现在想履行那日的诺言,与你共享江山,封你为后,惊弦你看,可好?”
穆惊弦定定看着云连啸。
如果,这些话再早些说出来,如果,他没有杀她穆家八十九口,如果,他真的不是为了藏宝图,她听到这些话时,一定喜极而泣。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一切也都没法挽回了。
“惊弦,惊弦?”云连啸握着穆惊弦的肩晃了晃。
穆惊弦回神,笑了笑,“民女一切都听皇上的。”
云连啸咯略带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将穆惊弦紧紧拥在怀中,“朕已经着人选了日子,半月后,便是佳期。”
……
次日暖阳高照的时候,穆惊弦带着扫晴去了趟冷宫。
走在破败的回廊中,穆惊弦才知道,冷宫真是冷啊。
这里的房子建得特殊,房檐全都压得低低的,即便这样的三伏天,大晴天,也看不到几缕日光来。
院里阴乎乎的,散着潮腐的味道,风一吹,便有叶子沿着高墙飘进来,总有种福没了,祸将至的压迫感。
宁岁趴着,身子底下是一铺薄薄的木板床,大概是因为没有太医来给换药,伤口已经流脓,人也发着高烧,昏昏沉沉地睡着。
穆惊弦坐了会儿,对扫晴说,“一会儿回去给太医院扔点银子吱一声,宁岁到底是做过皇后的人,该用药的时候,还是不能怠慢了,对了,青池不是跟厉太医学着呢?这点小活,她来就成了。”
扫晴应是。
不知是否有感应,宁岁悠悠转醒,抬头看了穆惊弦一眼:“青池那个贱婢,果真与你是一处的……”
扫晴瞟了她一眼,“忘了跟娘娘说,青池是奴婢娘家堂姐呢。”
宁岁的嘴唇因为扒皮时的痛,已经全咬坏了,上面结着血痂,暴着一层层的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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