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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水落鱼梁浅第1话
看着沙发对面肩并着肩坐着, 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 却透着一丝亲密的一男一女，顾其璞抿了抿唇，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并不厚的本子。
这已经是他能够尽到的最大努力所搜寻到的关于梁浅的信息，他都已经组织成文字，写进了这个本子里面。
“梁浅, 在S市旁边的小县城Z市长大，在读初中的时候，她的母亲烧炭自杀，之后她就跟着父亲, 以及父亲的二婚妻子一起继续留在Z市生活, 18岁的时候因为读大学来到了S市。今年20岁,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瞬, 声音低了下来，“如果她还在的话。”
时歌望了他一眼, 柔了柔眼神，继续接过话头：“而因为不被后妈待见的关系，梁浅实际上跟家里的联系不多, 甚至她的学费和基本的生活费都是来自于封寅从私人账户里拨出的助学金。而来到S市才一年时间不到的她, 估计人际关系也是比较简单的。”
根据她得到的信息，梁浅平时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用来做兼职赚钱，所以她身边的同学对她的印象就是, 很沉默寡言的一个姑娘，比较内向，喜欢独来独往，很少看到她和别人走在一起。
“顾其璞，你说你当天在家门口又碰到了她的时候，跟她说了一些重话，当时有第三人在场吗？”一直静静聆听的封寅淡声开口问道。
顾其璞没有多加思索，直接摇了摇头：“没有。”
时歌对他的毫不犹豫感到有些奇怪：“虽然是在你家门口，但周围也可能有邻居什么的，有没有可能听到你们当时的对话？”
“我们那都是独栋的别墅，每户人家之间都隔得很远，而我记得我下车的时候，街道上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所以我才会这么肯定。”
时歌听完他的话，就只抓住了“别墅”两个关键字。
贫穷限制了她的思考能力。
对不起，打扰了。
看见时歌发哽的表情，封寅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可以肯定的话，那么问题来了，梁笙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姐姐是在听了你的话之后想不开自杀的？我相信跟她关系并不太好的梁浅不会把这么私密的话跟她说，那么告诉她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顾其璞愣了愣，构造十分简单的大脑这才开始分析起梁笙来找他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当时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听着我和梁浅说话，然后因为什么目的，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了梁笙？”
轻浅的脚步声自远极近响起，时歌看着不远处端着咖啡走过来的南枳，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听你们说的，能够确定的就是，梁浅的自杀，不会这么简单。”南枳本来漠着一张脸给他们一个个端咖啡的，走到时歌面前的时候，难得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小鸽子，要不你还是算了吧，万一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情。”
听了她的话，顾其璞才想起了什么，立即凝向时歌，黑眸紧紧地将她攫住：“时歌，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至今依旧记得时歌跟他说她有着这个特殊技能的时候，他足足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
这要是传出去了，时歌是要被抓去社科院做研究的。
就因为梁浅的自杀，从此将她和封寅给联系了起来？
“你觉得呢？”时歌漫不经心地摸着杯沿，“其实你已经相信了吧，不然你今天就不会拿出这一本初具雏形的书来。”
顾其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他一边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一遍又将这微若风中烛光的希望交到时歌手中。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想要尝试一下。
南枳依旧不赞同地皱着眉：“你真的已经决定了？我怎么觉得这挺不靠谱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她想了想，又说道：“除了你和封先生以外，我们其他人有没有可能进去呢？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
听着南枳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件事情不靠谱，一边却愿意冒着未知的危险去梦里帮她的忙，时歌心中一暖，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看到她撇嘴的样子，时歌又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那你就待在店里，如果上回那个小警察再来店里找我的话……”
“来找你又怎么样？”一声嗤笑从身后传来。
时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交代着：“你就跟他说我为了避开眼前的苟且，选择奔向诗和远方——”
“奔向诗和远方然后继续苟且是吧？”时司遇手里一下一下地甩着那块写着【休息中】的牌子，磨着后槽牙，笑得狰狞。
“哥……”她心中暗叫不好，咽了咽口水，喏喏地喊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身。
身旁的封寅眉峰动了动，也跟着站了起身，颀长的身子伫立在时歌身后，手臂贴着她的肩胛骨，温暖中带着坚稳的力量，时歌有些忐忑的心就这么奇迹般地定了下来。
“呵，你到时候最好也这么护着她，不然的话，哼哼……”时司遇看到他的动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哥，我们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诶？？？”
时歌瞪圆了眼睛，回头望了封寅一眼，又懵懵地回过头看着时司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哥……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时司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从小任性到大的时歌小朋友，你告诉我，我不同意有用吗？我不同意，难道你就不做了？”
他哼了一声：“反正最后就是你瞒着我偷偷地做，和我在这里看着你光明正大地去做，只会有这两种可能。”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在这看着她，这样的话自己还能够安心一些。
明白他这算是松口同意了的时歌尖叫了一声，往前跳了一步跃到他的身上：“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爱死你了！”
她身后的封寅抬起眼睑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手指微动，微不可察地上前一步，扶着她的纤腰将她拎了回来：“大家都坐下吧。”
基于职业的缘故，嗅觉十分灵敏的时司遇一下就看出了他是在吃味时歌和自己太亲近，舔着下唇没好气地一斥：“这是我妹！”
封寅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将时歌请到了沙发的最里面之后，表情淡定地在时司遇落座之前，抢先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旁边。
阻绝了她和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接触的可能性。
时司遇：“…………”
要不是看在他是唯一能和她一起穿书的人的份上，他现在绝对要转身关门，放警犬！
“虽然有些事情还没搞明白，但你们白天是要醒过来的，到时候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记下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着怎么解决。”在同意了让时歌去试一试之后，时司遇的反应倒是所有人中最闲适的，翘着二郎腿拿起桌上满着的一杯咖啡就是一个牛饮。
咖啡调制人南枳眯着眼看着他牛嚼牡丹的动作，唇角压了压。
“哥，你知道当时干涉着要革你职的人是谁吗？有没有什么头绪？”
时司遇淡淡地嗯了一声：“当时我老大就有私下里问过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倒是明白了。”
“嗯，那你记得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时歌表情严肃，拿起了笔记本准备记下来。
也许是什么关键信息还说不定。
时司遇撇了撇嘴：“太多了。”
“……嗯？”
他摇了摇头：“当时我惹事是常态，不惹事是意外，更何况我的职业决定了我遇上的不正经社会人士多了去了，你要问我得罪了什么人，我估计一下子还数不过来。”
时歌：“…………”
“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我记得报了案之后，原本是千海湾那块辖区的警察来询问我的，其中一个还是我在警校的同学，但过了没多久，又换了一批全新的陌生面孔，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
如果不是什么重案要案或者特殊原因的话，一般来说是不会更换负责的调查人的。
“那只能说明，有的人怕你知道什么，又或者说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暗中作了安排，换了一批自己人去问你问题。”顾其璞眼神沉了沉，严肃开口。
“那你还记得盘问你的警察的样子吗？”时歌带着一丝希冀问道。
时司遇都还没说话，她又摇着头自我否定：“不对，为了避免暴露，他应该是不会自己去问的，但他一定在看着，甚至指挥着询问室里面的警察怎么去设计问题，试图弄明白你到底知道多少，会对他造成多少威胁，以及之后采取什么手段。”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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