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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有个这么些年作息不规律留下的毛病。过于疲惫后松懈下来总是会好几天都迷迷糊糊,一多半的时间在睡觉,剩下的时间在哈欠连天。
下了飞机回到家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恍惚听到手机铃响,她翻了个身用被子挡住耳朵,没有要管的迹象。
可那来电人极有耐心,一股你不接我就吵死你的气势。
被烦得抓心挠肺,白禾眯着眼伸手想把手机关了。可触到的瞬间动作僵住,一个念头闯进脑海——不会是江钊吧,说了让等她电话来着......
于是把屏幕贴到面前,挤眉弄眼适应了好半天才模模糊糊看清来显示——沈学长。
有点失落,也就一点点吧。
摁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到耳朵上手就又缩进了被子里,无精打采地说:“扰我清梦,你最好有要紧的事儿......”
“在家?”
“嗯。”
“十万火急,来工作室帮忙画几张技术图,有偿。”
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通话就被掐断了,下一秒白禾收到他的微信红包,不多不少一百人民币。赠言——为兄快揭不开锅了。
收下红包,撑着床坐起来,睡时间长了脑子都是木的。想起刚才自己下意识希望打来电话的是江钊,白禾搓了把脸翻身下床。
再给他一个下午时间,不来电话,她就打过去。
白禾觉得在确定双方都有那个意思的前提下,谁主动倒是无所谓。
男女爱情这档子事里,时机很重要。
两个月前江钊让她讨厌的牙痒痒,可现在就是心动了。但谁也说不好这么暧昧下去,再两个月后双方是不是还能有现在的感觉。万一拖得意兴阑珊了,在一起也没劲。
把悸动磨没了实在可惜。
再说江钊这边,八点睁了眼就想跟她联系,又觉得白禾一定还没醒,就开了盘游戏消磨时间。
十点半给她打电话,一起吃午饭正合适。
当然是没能如愿的。
姜束秋一个电话过来提醒他该回家了,今天是老姜的生日。
这位老姜——姜必言,是姜束秋的父亲、江钊的大伯。
父亲失踪不到两年母亲因病去世,十二岁开始江钊住进大伯家,到了大学毕业才搬出来。
没什么“豪门欺凌”的戏码,大伯一家对他非常好。不是那种“为了让你成为废物所以不打你不骂你”的好,姜必言对他比对姜束秋还严格。
江家从古至今都这样,不分你家的孩子我家的孩子,只分施术人和备选人。施术人是所有长辈重点培养的对象。
施术人的身份是父传子的制度,没有儿子或是儿子死了,才会由老祖宗在备选人中挑选一个成为新的施术人——被选中的人会有感应。
五六年前姜必言指使姜束秋把二环的房子卖了,老两口搬到了六环外一个带套院的宅子,说是城里空气太差住得不舒服。
三个小时后江钊两手拎着几盒补品到了姜家,是大伯母赵红英开的门。
女人面露惊喜,一把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钊儿啊,这都多久没回来了!”
江钊笑了笑,被赵红英半推半拽拉到客厅就看到姜束秋坐在那儿嗑瓜子,头也不回抬起手挥了两下算是打招呼,含糊说了句:“来了。”
赵红英对着姜束秋后脑勺狠狠瞪了一眼:“懒透你了,弟弟回来都不起身招呼,”下一秒扭头温声细语对江钊说:“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我帮帮您?”
赵红英攘了他一把,嫌弃道:“得了吧,进厨房还不够给我添乱的。”
江钊想想也是,对着大伯母背影说了句“那辛苦您”。
刚到姜束秋旁边坐下,一盘瓜子被端到了他面前:“吃点?”
摇头轻轻一推,那盘子就又转到了姜束秋面前:“不吃。”
姜束秋跟早预料到会被拒绝似的,自己磕得带劲:“也是,你饮食习惯好得很,饭前从不吃零嘴儿。”
江钊目光在他身上转悠了好一会——得亏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不然这样子活脱脱一游手好闲只会嗑瓜子的中年油腻男人。
突然升起点儿优越感,幽幽开口:“该让白禾看看你这副样子,不然她还觉得你多青年才俊呢。”
姜束秋动作一滞,皮儿吐了,盘子搁回茶几上,掸掸手:“白小姐还好?”
这什么问题?江钊心里警钟直敲,就见过一次面而已,人家好不好他关心个劳什子?
姜束秋发觉一道炽热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哼笑了下:“你还真喜欢上人家了?”
“怎么了,不行?”
“没,就是挺可惜的。”
警钟敲得更响了:“你有意见?”兄弟爱上一个女人可不好玩,萌芽了必须扼杀。
姜束秋看他那能杀人的目光,笑着说:“可别想歪了啊,我就是为人家女孩抱不平,怎么就被你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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