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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78
俞安阳带着冷库负责人和警察们及时赶到。总阀一关, 大门随之缓缓打开。
“里面的人,没事吧?”
“没事吧——”
“冻了快半小时了!”
外面人声鼎沸, 此起彼伏。
门外,电筒晃出的刺眼的光, 冷库里面的几个人冻得都快没了知觉, 视觉先在强光下慢慢恢复。
逆着冷库外的光, 依稀能辨别到警车闪烁的红色,蔚然成一片。
警笛声刺耳, 光束也十分灼目。
陈情眯了眯眼。在冷库的一片黑暗中待久了,也冻久了,掀起眼皮都觉得很困难。
“……得救了。”她在他怀中喏喏地说。
得救了。
深深地呼吸了下新鲜的, 柔和的, 不那么冷冽的空气,陈情打直双膝, 艰难地站起来, 两腿发僵,几近不能站稳。
顺带着抱起她。
姜意禾冻的鼻子通红,呼吸道似乎都被堵塞了。
她眼里的潮气像是结成了冰, 一眨眼,眼角都痛。如果再待久一些, 她都觉得自己会掉下一层皮。
贴着他,才能感受到温暖。
寒天冬夜,外面的温度给人的感觉居然如暖风拂面。大概是由于内外环境差异太大才造成了这样的错觉。
陈情用衣服包裹住彼此,抱着她上车。倒是没人发现他们上半身几乎衣不蔽体。
车内温度渐渐升高, 她靠在他怀中,四肢稍能伸展开。尤其是双腿,慢慢地在热空气的熏陶下有了知觉。
比起冻得几乎没知觉的双腿,她的上半身由于一直蜷缩在陈情的怀里,要舒缓的多。
陈情还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双唇血色尽失,边抖,寒意从骨髓中渗出。
关掉车内的灯,他用自己宽大的衣服为她提供遮挡。她坐在他身前穿衣服。
车开起来,转弯时晃了一下,她七歪八倒的,袖子都没套进去,栽回他身上。
他拽着她过来,帮她穿。
她突然按着他手:“陈情。”
给她套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借由外面的光,女人上半身的曲线被虚虚地勾勒而出。
她的双眸蒙着一层氤氲的潮气,潋滟动人:“事情会解决的,一定会的。”
“……”陈情静了几秒。
别开眼,他继续给她穿衣服。
这一刻,他第一次很想逃避,不敢回应。他害怕努力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捏起他衬衫的扣子,她替他仔细地、一粒粒扣好。像是在进行个虔诚的仪式。
蓦地,手机响了。
已跟随警方奔往码头的俞安阳打电话过来。姜意禾听了两句,喜上眉梢,笑着对陈情说:“告诉你个好消息。”
陈情的手挨在她小腹,停顿了片刻。
厉江容逃了十五年,全凭自己的侥幸心理。
可他的侥幸最终也害了他。今天,罪名又背上一项——蓄意杀人。最终,他坐船出逃之前,在港湾码头被警方抓获。
警察一早接到消息,认定厉江容是与当年的客轮失事事件有关的嫌疑人。
这件事终于彻底浮于公众眼前,厉江容被抓捕之际有俞安阳带去的媒体围堵,连接了直播间,彻底把他暴露于世人眼前,媒体争相报道,新闻热度节节攀升。
同一时刻,周兆炜因被举报购买毒.品还蓄谋强制给他人注射,被警方在家中逮捕。
这下,他们都躲不掉了。
挂掉电话,陈情静坐良久。
久悬着的一颗心静静地坠入原位。一桩心事终于放下,尘埃落定。
送她到她家的公寓楼下,下车时,他跟着她下来,拽她到自己怀中,声线沉沉地拂过她头顶:“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她稍稍一怔,随即笑开:“什么时候?”
他冰凉的手捧住她脸,温柔而绵长吮吻她的唇。
“现在。”
*
地暖热气足,冻得发僵的双脚落在地面,舒适很多。
赤着脚回到浴室,足尖蘸水。姜意禾先是探了探水温,觉得舒适了才整个人没入进去。
她家浴缸是椭圆形,很大。多一个人也觉得宽敞。
落脚入水,刚才在冷库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腿稍感舒适,盈盈袅袅的暖意从四周包裹住她纤细的腿,热浪荡入每一个毛孔。
向下一靠,如一尾游鱼滑入靠在浴缸一侧的男人怀中。
陈情缓缓地睁开了眼。她去了太久,他都快睡着了。
一盒浴盐放在一旁,她朝他笑了笑。
双唇慢慢地恢复了血色,她湿漉漉的唇畔上沾着层氤氲水汽,娇艳欲滴。不再是那会儿被困在冰库中时冻得发紫的模样。
让人很想吻。
于是他低头,一改平日的强势,温柔地吻她。
她靠在他胸前,微抬了下头,顺着他下巴凝视他的眼额,对上他惯常冷淡的眸。
眼尾勾起一抹潋滟,她随即笑开了:“水这么热,你还冷吗?”
陈情垂着眼,目光落在她莹白的肌肤上。
泡了半个小时,他四肢的血液似乎才恢复了流动的活性,热意渐渐地传感至每一寸神经中,骨头与关节慢慢地可以灵活活动。
然而还是很冷。
她打了些沐浴露,在手心化开了,一丝响起飘入他鼻腔。
他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啊。”她又好笑又心疼地说。
伸出食指,点了点他泛红的鼻尖。
“……”他脸颊飘上两抹红。整个人冷硬的棱角都显得柔和许多。
困在冷库时,他将她蜷在怀中为她抵御严寒,她倒是没挨多少冻,他却冻得不轻。
姜意禾刚才去外面拿了盒浴盐,这会儿她拿过盒子,用手掬起一捧,蓝白色的颗粒星星似的躺在手心中。
她用双手搓了搓,生出热了,覆在他皮肤上缓慢游移。
“我想了个办法,这样能生热,就不会太冷了。”
手在他前胸、胳膊、小腹游走。不像挑逗,却处处惹火。
女人坏起来是真的坏,她不轻不重地在他腹部拧了下。
“……”陈情皱了下眉,闷哼了声,虚虚眯着眸子,望着她。
在热水泡了这么久她也不是那么冷了,滚热的水温,以及她双手柔软温热的触感,都让他的温感器官渐渐恢复了知觉。
她的神情认真,浴盐在她手与他皮肤之间被水汽溶解掉,她又去盒子里抓。
都分不清她是真的在替他取暖,还是在作弄他。
他不忍心打断。
后面她似乎是有些急了,一不留神,抓出来多了些,有一些扬到了自己的身上。
“别动。”陈情抬手,掌心摩挲着浴盐,在她身上缓缓地推开。化入骨血。
喉结一滚,他有些不耐了,急匆匆按住她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声线惑人:“你不冷?”
“不冷啊。”她双颊被热气熏出了两片绯红,笑容娇俏又柔媚,“我知道你很冷……真对不起,因为我,你都感冒了。”
听着还挺自责。
陈情放开她,作罢。他不忍辜负她的好意和歉意,任她在他身上作弄了会儿。
他却越来越觉得不太对。
这东西,真的能生热吗?
他确实越来越热了,但好像不是全身……
“你别动了。”他低声制止她,声音俨然哑了。
她动作顿住,“怎么了?还冷吗?”
“这个没用的。”
“我知道啊。”她一愣,笑得有点儿小无赖。
陈情一手钳住她腰,往怀中拉,压抑的声音一点点从嗓中磨出,“你耍我?”
“那你还冷吗?”她认真地问。
他想了一下,撇了撇唇,“不冷了。”
“是热吗?”
他别开目光,不看她:“……还可以。”
“所以,”她弯着眼笑,“你不是被我耍得很舒服吗?”
“……”
空气寂了几秒。
视线交绕之间,渐渐擦起了火星。
当然,很快的,她为自己自以为是的狡猾付出了代价。
“那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耍我。”眼底埋着火,他掐紧了她腰,声音忿忿的,“还有,今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今晚一起算了,怎么样?”
“什么时候,你跟我算账居然要问我的意思了?你不是向来都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吗?”
“……”
她勾着他,眯着水眸笑:“你这个人,一开始给人的感觉特别理性,好像永远不会犯错的那种。以前看啊,就是那种好学生。”
她摩挲着他的唇角:“不爱笑,总是冷冷的,拒人千里,还很霸道。”
他并不恼,低睨着她一开一合的唇。
“可陈情,我真的爱死了你的疯狂。”
她爱他的那种从压抑中不经意地、毫无预兆爆发的疯狂和不理智。
在他带给她所有的不安中,正是由于这种暗藏的、无法预估到的危险与疯狂,以及他埋藏极深的、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的温润,让她一直以来对他报以向往和痴迷。
因为她知道,在挖掘他的危险的同时,同时能够收获他极致的温柔。
“那我以后只对你疯狂,”他咬住她耳朵,气息低沉而氤氲,渐渐地从身后推入,没入她的柔软,“……好不好?”
当然好。
一辈子都好。
*
姜意禾和戴迦南怄了好几天气,回家吃饭一个饭桌上也不怎么跟他说话。戴文倩和姜和平还疑惑他俩怎么了呢。
戴迦南看她像个小姑娘一样跟他摆臭脸,又气又笑的:“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成熟。”
“你倒是行,”戴文倩横了戴迦南一眼,“你成熟,你和时鸢的事儿什么时候定下来?”
戴迦南埋头吃饭,囫囵应,“快了,快了。”
“只说快了,我怎么感觉,你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呢?”戴文倩若有所思地说,“上次时鸢来家里,我都想劝她别考虑你了,犹犹豫豫的,一点儿都不果断,耽误人家怎么办?”
“妈!”戴迦南碗筷一撂,不高兴了,“人家都劝赶紧订婚,你劝我俩分手?你还是不是我亲妈?”
“那你倒是果断点,别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等你呀。”
“说起来这个事,”姜和平也借势指点姜意禾,“你也是,以前忙学业,可以理解,现在你应该操心点自己事儿了吧?我之前让你相亲你也不去,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也说没有。年龄也不小了,该给自己做打算了吧?”
戴迦南嚷了句:“她有男朋友的啊!她非要瞒着您二位罢了!”
“……”姜意禾噎了口气,瞪他,“戴迦南,你不说话是不是能死?”
“姜意禾,你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我没不想承认,”姜意禾说,“快开庭了,你也知道吧?而且,最近很忙,有的事儿可以向后推推。”
“你又回去给他当秘书了?”
“秘书?”姜和平脸色蓦地一沉,“不是财务总监吗?”
姜意禾之前没敢跟姜和平说过这个事儿。所有人都觉得她当秘书有些屈才了。姜和平尤其总劝她要往高处走。
“爸,这个事……”
“她给她男朋友当秘书啊,”戴迦南喋喋不休的,“爸,你不知道啊,她都为那男的进了派……”
姜意禾踹了他一脚:“闭嘴!”
“你踢我干什么?我也没说错,”戴迦南眼睛一眯,笑得挺坏,“哎,姜意禾,陆时鸢跟我都见过彼此的家长了,你什么时候带陈情回家见见咱们爸妈?该公开了吧?”
“戴迦南,你故意的?”
他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特欠揍,“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你俩别吵了,”姜和平心烦地说,“迦南说的真的假的?”
姜意禾低了低头:“真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怕您生气。”她底气不足,小声地说,“我就当秘书……也是很正经的那种。”
她对姜和平眨了眨眼,表情很认真:“爸。真的。”
“我不是觉得你当秘书怎么了,我是怕你老板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出事的挺多……有些那种心术不正的老板,自己有家室,还对秘书动手动脚……”
戴迦南凉凉地说:“还真不是好人。”
“戴迦南!”姜意禾狠狠地踩在他脚上,“到底谁不是好人,我之前让你帮忙当个辩护律师你都不肯!”
“多大的人了,你俩一见面就像两个炸.药桶。又开始吵了,”姜和平无奈地说,“找个机会带回来让我和你妈见见吧,替你把把关,不然我总不放心。”
戴迦南继续嬉皮笑脸,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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