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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烛火微晃,晃在少年眼上,似有泪光。
他自九岁被主子捡回山中,便一直被搁置与山脚下,虽衣食不缺,日日豢养,但对于一个九岁的孩童来说,与世隔绝的日子过得日复一日,总会有些无聊。
不用再为生存考虑时,人往往会变的贪婪。
少年知道,小姑娘与男人日日在山中习武修行,他虽不能进山,她却会在每月十五下山看他,她会给他带来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一把长剑,几根银针,一个长得很是奇怪的飞镖,女孩儿的功夫很好,十八般兵器,在她手里都能运用的游刃有余,他尤其爱看女孩儿舞剑的样子。
英姿卓卓,衣袂翻飞之下,斩尽四方花草,那把长剑在她手里翻着花儿,带着些凛冽,斩尽漫山梨花,落英纷飞。
于是他开始越来越期待,期待每月的这个日子,期待女孩儿又会给他带来什么花样,慢慢的好像其他的日子,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出现。
他踏遍山下,四处寻找开的最好的野花,努力回想着阿爸小时教他的方法,却为女孩儿编出了一个最丑的花环。
松松散散,还有几朵花因为摘得过早,垂头丧气,蔫的不成样子,比起花环,那东西,可能更像个鸟窝。
小久冀见了,只不屑的咕哝一句,真丑,小嘴撅的天高,却还是戴在头上,山上山下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晃悠个遍。
一个月的日子,真长啊,少年每过一天,便在墙上刻上一道,每晚坐在门槛上看月亮的时候,就总会摸起这些个道子。
一遍又一遍的数,还有几天,才会到十五呢,月亮何时才能变圆呢,她何时才会来呢?
有时候,他也会有些执拗,今天可不可以刻两道上去呢?这样她来的会不会快一点呢?
傻里傻气的。
后来他便白天去采山莓,晚上坐在门槛上编花环,少年手脚笨的很,一个简单的花环,编了许多遍还是不会。
草叶锋利,剌起手来,可真疼。
可少年从来只是抬起手来看看,不哭,也不叫,因为她说不喜欢,不喜欢,以后就不会来了。
女孩儿喜欢吃山莓,她说在山上,她是吃不到这些的,他便日日去摘,每月女孩儿来的时候,墙角处总堆着一小筐。
筐底下的,因积攒太久,多半都烂了。
还好她不曾嫌弃。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大半年,看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月缺又圆,平淡如水,却又有滋有味。
直到那月十五,下山的不再是女孩儿一人,还有……那个男人。
那男人不算太高,一脸横肉,黑的很,一条伤疤切断半边眉毛,直逼右眼,是个看着就让人汗毛直立的男人。
少年对他,从来是有几分怕的,不过他倒是从未难为过他,甚至那天下山,还为他带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冀儿,要不要让阿北和我们回山上?你想让他变成什么样的人?”那男人摸着他的头,笑着说的。
上山,那是他多少次梦到的事,如今就这样摆在眼前,少年只觉得,一颗心雀跃的快要跳出来的。
他殷切的盯着女孩儿的眼睛,祈盼着她朱唇轻启说出那句好,从此不必再盼星星盼月亮。
可她没有。
少年被人一把抓过来,拎着那柄长剑,护在身后,久冀抓的他手腕吃痛,却还死死捏着。
“阿北就住这儿,阿北就是阿北。”
女孩儿像是个炸毛的山猫,又像个护食的豹子,少年从未见过那样的她,那样的斩钉截铁,断了他一切念想。
再后来,少年花环编的很好看,女孩儿却再不来了,他每月编一只花环,摆了一窗台,那墙上的道子,也攒了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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