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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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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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啸躺在上铺半天没睡着,辗转反侧,一会儿想昭凡吃冷锅鱼时的样子,一会儿想“几八”为什么不上线。

昭凡也不像很忙的样子,晚上去电子阅览室坐一坐的时间总是有的。

难道是突然对“铁汉情”失去兴趣了?

不应该啊。

昭凡是军迷,最近又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至于突然改变长久以来的习惯。

想不出个所以然,身倒是翻了无数个。

上铺睡不着,下铺就遭殃。沈寻一脚踹向床柱子,低声道:“啸哥,你在上面发丨情呢?”

宿舍里浮着声部不同的鼾声,黄黔和刘渐成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严啸翻身趴在床沿,“你没睡着啊?没睡着陪我聊会儿天。”

“你发着情,我能睡着吗?”沈寻掀开薄被,脑中还时不时循环一下“树上的鸟儿成双对”,“聊什么聊,我明天一早还得去分局。”

严啸说:“凡凡怎么突然不看我给他写的小说了呢?”

沈寻给噎了一下,“我操。”

严啸提醒,“未来的人民警察,请注意素质。”

“不是。你给人起的名字不是‘几八’吗?什么时候变成‘凡凡’了?”沈寻已经知道严啸和昭凡在“铁汉情”搞的那档子事,也知道严啸以昭凡为原型写了《特种战神之桃色惊魂》。

《桃色惊魂》最开始其实叫“花容月貌”,后来严啸觉得不够味儿,才给改成“桃色惊魂”。

不过沈寻一直觉得,“桃色惊魂”这名字还不如“花容月貌”。

但追人的是严啸,又不是他,他单身汉一个,说教都没立场。

“‘几八’多不文明啊。还是‘凡凡’好听。”严啸说。

沈寻捂住额头,“我要睡觉,严老二你别来烦我,烦你的凡凡去。”

严啸扒着床沿,酒精上脑的劲头还没消,还想再聊个一块钱,就听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沈寻说:“你凡凡找你。”

“怎么可能?”严啸知道这时候打电话来的肯定不是昭凡,摸出手机一看,“我操!”

沈寻也愣了,“真是昭凡啊?”

“我哥。”严啸立马从上铺翻下来,快步走去阳台,迅速将阳台和内室之间的门关上。

“严策”二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这是严策的私人号码。

此时已是凌晨,严啸想不到严策为什么突然打电话来。

“到哪里野去了?”严策声线低沉,仿佛随时随地都自带一股迫人的威慑。

“你回家了?”严啸很惊讶,“你今年不是不回来吗?”

“回来办点事。”严策又道:“我问你到哪里野去了。”

“沈寻这儿。”严啸说完觉得有失气势,冷声冷气地顶了一句,“你管我?”

“管你?我没那工夫。”严策说:“你别给小寻添麻烦就行。”

严啸平时心里记挂着严策,生怕这唯一的兄长执行任务时有个三长两短,但不管是见面还是打电话都是聊个几句就冷场,好像天生不适合做兄弟。

严策那边有些细碎的声响,仔细一听,居然是拖鞋的“哒哒”声。

这声音严啸可太熟悉了,不是戚南绪那小子弄出来的还有会是谁?

“你现在在家?”严啸问。

“不然呢?”

“戚南绪也在?”

“嗯。”严策吁气,严啸听他说了声“过来”。

又是一阵“哒哒”声,还有沙发下陷的响动,然后就安静了。

可以想象,在听到那一声“过来”后,戚南绪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

严啸想起傍晚时戚南绪那惨如杀猪般的哭声,不得不服严策的手段。

戚南绪只有在严策面前,才会那么乖巧。

“内什么,”严啸道:“戚南绪和人打架,被……”

“我知道。”严策打断,似乎确定了他的行踪后,就不愿意多说,“就这样吧,挂了。”

“等等。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几天。怎么?”

“没什么。”严啸想了想,还是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好好休息。”

严策语气缓和几分,似乎带着些许戏谑,“还叮嘱起我来了?”

严啸不说话。

“知道了。”严策又道:“在外玩儿注意安全,别的我也不说你了,我给戚南绪留了套钥匙,你回来了多照顾照顾他。”

挂断电话,严啸想,戚南绪才是你亲弟弟吧?一回来就把老严家的钥匙都交给倒霉孩子了?

?

另一边,戚南绪老实坐着,一见严策放下手机,就巴巴着亮出手上膝盖上的伤,“哥,你看你看,我被揍得好惨噢!”

严策在他脑门上一敲,“我教你打架,不是让你去惹是生非。我平时很少在家,管不到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为什么去打架?为什么不听严啸的话?”

戚南绪努了努嘴,“哥,我被揍得这么惨,你都不先安慰我一下吗?”

“你自己犯了错,还想要安慰?”严策睨着他,又问:“为什么和高中生打架?”

“因为,因为……”戚南绪支吾半天,不服气道:“因为他们打架厉害!”

“他们打架厉害,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严策说:“难道将来遇到一个打架厉害的,你就要一头撞上去?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戚南绪争辩:“我,我不会!”

严策看着他长大,明白他虽然性子倔,但不会毫无缘由地找人打架,“那你告诉我,昨天为什么要打架?”

戚南绪嘴角狠狠往下撇着,脸颊通红。

严策也不催他,只是目光冷淡地看着他。

“因为我难过。”戚南绪咬牙道:“我不高兴!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家里没人陪我,严啸也跑掉了,我心里好难受……”

严策微蹙起眉,“难受,所以想要发泄。是吗?”

戚南绪用力点头。

严策扶住眉心。偌大的房间里,一时只听得见戚南绪的抽泣。

“算了。”半晌,严策拿过茶几上的抽纸,递到戚南绪面前,“擦掉眼泪,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哭。”

戚南绪抱住纸,边擦边哭,眼泪就跟擦不完似的。没多久,茶几上、地上就堆起纸巾的“小山”。

严策没再训斥他,倒了杯果汁放在茶几上。

戚南绪哭够了,“呼哧呼哧”几下,端起果汁一口气喝掉,然后在沙发上跪好,双手搭在腿上,低下头,把头顶的发旋给严策看,小声说:“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乱打架了。你教我打架,不是为了让我去惹是生非。我发誓,绝对不再惹是生非,别人惹我,我就努力忍耐。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他那膝盖还涂着红药水,沙发虽然软,但磕着伤处也不好,严策将他拉起来,语气有些无奈,“你啊,就知道跟我装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皮。”

“我不皮!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戚南绪说:“你不让我打架,我被人揍死也不还手!”

严策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我没这么说过。”

戚南绪立即改口,“那别人揍我,我见机行事。反正我不会再惹是生非了。哥,你相信我。”

严策看了他一会儿,点头。

“哥,那你摸摸我的头。”戚南绪又把发旋露出来。

这招其实是严啸教的,但当时戚南绪年纪太小,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人说——如果把发旋露给严策,严策就会摸自己的头,也不会再生气。

严策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片刻,终是在戚南绪头顶轻轻揉了一下。

戚南绪马上笑起来,张开双手要抱,“哥,还是你最宠我了!”

“回家睡觉去。”严策难得地笑了笑,“十岁了还撒娇。”

戚南绪有些担心,“哥,你明天还在吗?会不会我一觉睡醒,你就又走了?”

“放心吧,我这次回来会多待一段时间,走之前会告诉你。”严策说。

“太好了!那我明天早上再来!你陪我玩!”戚南绪握紧拳头,乖巧得像换了个芯儿,“我回去了,哥,晚安!”

将戚南绪送回家,严策靠在阳台上抽了根烟,想起戚南绪露发旋的模样,还有那句“哥,还是你最宠我了”,眼神忽地一深。

第一个在犯错之后将头垂得老深,露出圆圆发旋的其实不是戚南绪,是严啸。

他与严啸的母亲在生下严啸不久后就患病去世,父亲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只比严啸大四岁,但在严家却成了“家长”一般的存在。

严啸小时候调皮,他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就总是板着脸,拳脚伺候。严啸像戚南绪这么大的时候,他也到了叛逆期,时常发火,严啸干什么他都看不顺眼,成天想教训严啸。

严啸每次认错,都是低下头,露出发旋。

他偶尔会摸一摸,以示自己已经不生气了。

其实他很疼严啸。自己享受过母爱,刚有记忆的时候父亲也不是常年不在家。而严啸一出生,母亲就很虚弱了,从未照顾过严啸,父亲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可以说,严啸从没体会过来自父母的关怀。

他有时也想对严啸好一些,又极有责任感地认为,男孩子不能被溺爱,弟弟没有父母教养,自己这个当兄长的更不能心软,更应严加管教。

想起严啸小时候黏着自己喊“哥哥”,严策很低地叹了口气。

弟弟长大了,十来岁时就与他疏远了,这些年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冷淡。

他倒是想得通,一来兄弟之间本来就没有必要如胶似漆,二来自己对严啸的管教确实过于严厉了,严啸心中有怨,这很正常。

不过严啸嘴上虽然没有什么好话,但心里还是记挂着他这兄长——他是知道的。

刚才那通电话,严啸语气不善,却在最后叮嘱他好好休息,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他微勾起唇角,眉宇间的锋利逐渐化为温柔。

夜已经很深了,回房之前,他下意识往戚家宅子的方向看了看,戚南绪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严啸说过几次——你太惯戚南绪了。

那语气里有不满,也有几分不甘。

他听得出严啸的画外音,无非就是“姓戚的小子才是你亲弟弟”。

惯戚南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心有亏欠。

严啸特别小的时候,他也是个小孩,不懂怎么疼弟弟,凡事靠武力解决。后来明白了事理,知道该如何管教小孩,严啸已经不需要他管教。

戚南绪小严啸十岁,小他十四岁,还在襁褓里就老是冲他笑。

他经常去戚家串门,逗逗这孩子,久而久之,对严啸的亏欠,就成了对戚南绪的宠爱。

这其实挺不公平。

思绪拉回,严策又拿出一根烟,正要点燃,想起严啸说的“好好休息”,无声地笑了笑,将烟放回烟盒里。

?

昭凡惦记着严啸想打工的事儿,中午洗完狗子,吃过饭,就出门去跟左邻右舍打听。

不过暑假里勤工俭学的学生多,这地儿离临江警察学院又近,不错的工作早给捞没了,剩下的倒不是不好,但都不适合严啸做,比如美甲杀鳝鱼之类的。

一想严啸给姑娘做指甲贴水钻,昭凡就有点想笑。

没物色到工作,他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严啸说是想趁假期打工攒钱,但他看得出,严啸家境应当不错。

起码脚上穿的运动鞋全是名牌,有的还是限量款。

只是那些运动鞋看着都挺骚气的。

想到这,他乐了。

严啸这哥们儿好像就喜欢骚气的东西,运动鞋骚,背心也骚。

剃个寸头还要在侧面刻一道伤痕,连发型都骚。

可以说是从头骚到脚。

好在严啸本人不骚。

“啸哥吧……”昭凡自言自语,“仗义,好玩儿,人还帅。”

正在电子阅览室赶今天更新的严啸摸着滚烫的耳朵,怀疑是戚南绪那小笨蛋在跟严策说自己的坏话。

昭凡溜达了一圈,回到宠物美容院,正打算继续洗狗,就听见二楼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员工们一齐往上跑,昭凡也跟上去,才发现李觉倒在地上,正捂着手臂“哎哟哎哟”直叫唤。

这如老父亲一般的副店长想换屋顶的灯泡,但个子不高,搭一张椅子够不着,只得叠两张椅子往上爬,然而灯泡没换好,却因为没掌握好平衡,从上头摔了下来。

经医生诊断,骨裂了,得休息起码一个月。

李觉虽然是副店长,按理说可以不干活。但夏季是宠物美容店生意的旺季,员工忙不过来时,他也得帮忙洗狗吹狗。这一摔,直接让店里损失了半个劳动力。

“得招新人了吧?”打游戏最厉害的小徐说。

“可是半个劳动力哪儿找去啊?”打游戏不怎样的张籍说:“而且还是短工,谁愿意来啊?”

小徐说:“要不你加班?把那半个劳动力补上?”

“我不!”张籍疯狂摇头,“我补不上,我还得练级!”

李觉长吁短叹,“不要拦我,我一只手也能洗狗!”

“你就安心歇着吧。”昭凡说:“我有个朋友正在找工作,明天我带他来试试。”

李觉连忙问:“靠谱吗?”

“长得挺帅的。”昭凡回答。

李觉白眼一翻,“老子问你他靠不靠谱!你回答的是什么鬼!”

“我不是回答了吗?”昭凡还挺无辜的,牵着一只德牧往浴室里走,“帅等于靠谱。”

李觉和张籍、小徐都震惊了,异口同声:“为什么?”

“我不是帅吗?”昭凡一本正经,“我就很靠谱。越帅的人啊,工作起来就越靠谱,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你们别不信。”

三人:“……”

“对啵宝贝儿?”昭凡拍拍德牧的头。

“汪!”德牧快乐地摇尾巴。

“这狗成精了。”小徐说。

“不,是昭凡成精了。”李觉纠正道。

?

“洗狗?”严啸正在器械上拉筋,“在你那家店?”

“来吗?”昭凡躺着举杠铃,说话一喘一喘的,“你不是还有论文要写吗?我觉得这工作还挺适合你的,只用工作半天,工资八折。假期结束你回学校,我们老板的伤也差不多好了。”

严啸喜出望外,语气却没任何波澜,“成,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那天吃冷锅鱼的时候,他跟昭凡说想打工攒钱,其实只是想和昭凡待在一条街上,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晚上再结伴锻炼,形影不离,想想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现下宠物美容院居然空出个位置,简直是意外之喜。

——虽然这么喜庆有点对不起骨裂的李觉。

“洗狗不难。”昭凡已经开始传授经验了,“洗不是重点,哄才是。你只要会哄狗子,让它们听话,它们就会乖乖让你搓。等经受住了哄狗的考验,回头再哄戚南绪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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