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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芳的婚事,从周青莲踏入那间房间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皇帝在中秋宴上宣布了旨意,满园目光隐晦地往从芳和周青莲身上扫。诸如裴秀等朝臣则不着痕迹地扫过卫璋,各自都暗蹙了眉头。
皇帝的心思,似乎倾向了瑞王。但——
雍王能善罢甘休吗?
卫璋举杯浅酌,掩住唇角的一丝笑意。他想起怀清所说的话。
怀清与周青莲有旧,从芳与周青莲成就姻缘,而自己获得的是来自北漠外族的助力。虽然委屈了从芳,从此与家人天各一方,但,成王霸业者,本就不该拘于这点小事。毕竟身为皇家公主,从芳的自由从来不由她自己做主。
从芳却意外地安静。她坐在王美人身边,不若平日里那般挂了一身,而是素净着一张脸。圆月洗尽寰宵,酒樽里的清酒微微荡起,揉碎一轮明月。
这中秋宫宴,气氛着实怪异了些。
周青莲却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对着皇帝行了乌冯的礼,瞧来有些怪模怪样的:“多谢皇帝陛下。”
还含笑看了从芳一眼,眼中的柔情像是要溢出来似的。从芳一怔,低下了头,只看着酒盏中的明月倒影。
王美人倒颇为欣慰,轻轻拍了拍从芳的手。
周青莲又道:“皇帝陛下,臣有一物呈上。”
皇帝本料想从芳必是要再闹一场的。若不是王昭仪同辛婕妤劝了,他本不想让从芳出现在宫宴上。此刻见从芳果然乖巧,心中满意,却也不由看了辛婕妤一眼。
他如何不知辛婕妤与瑞王一系势同水火,只不知今次为何竟为从芳说话了。
辛婕妤却只是低声同辛夷说话,不曾注意过他的视线。
他便又看向周青莲:“不知是何物?”
周青莲面上微红,然夜宴灯火虽明,到底也掩住他的赧然:“是返魂香。”
返魂香。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
周青莲奉上香盒,安奴近前来接过,递予皇帝。皇帝打开,见里头枚香丸,大如燕卵,黑如桑葚,闻之有异香。
“此香是小臣于入京途中所得,赠香人言世有明主,故赠返魂香。见小臣恰要入京,便将此物交予小臣奉上。”
“返魂香,可驱疫病,可于香中见先灵。”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盒中香丸,半晌盒上香盒,递给安奴:“且先收起。”
又温声对周青莲道:“你们不日将启程回返乌冯,近日便不拘多礼,尽可四处游玩,自有大行令等陪同。”
周青莲及其他使臣朗声谢过,大行令苦着张脸,暗叹自己一把老骨头,实在无力陪着东奔西走。
至此中秋宫宴才慢慢热闹起来,又有舞姬歌女,杂耍百戏,宫人穿行,言笑晏晏。
但见面上笑,谁知心中泪呢。
王美人絮絮叨叨地同从芳说着出嫁之事,宫中诸人来来往往,皇帝赏赐的各色玩意儿,宫中妃嫔姐妹送的添妆铺满了宫殿。
从芳恍若未闻,只安静坐着。良久方道:“母妃,三哥呢?”
王美人一怔:“你三哥事忙,约莫不在宫中。”
她淡淡道:“三哥或者姨母可有同你说什么?”
王美人疑惑不解:“没说什么呀。”又探了探她额头,“我儿,可是不舒服?”
从芳摇摇头,撑起一抹笑来。她这母亲,同姨母半分相似也无。胆小,又温和,遇事从不多想。
她轻轻靠在王美人肩上:“母妃,我走后,今生怕是无法相见了。”
王美人身子一颤,搂紧了她,半晌便哽咽起来:“芳儿,你这是要疼死你母妃。”
从芳不曾抬头。她的命运已然注定了。从辛婕妤处离开后,她去寻了皇帝,皇帝不应;去找卫璋,王府中人只说他在军中。她站在这广袤天地之下,却觉无处安身。
茫茫然去了摘星楼,只问他:“国师心中可有我的存在?”
那人在她期盼的眼神中轻轻摇头:“并无。”
从芳心中的妄念轰然倾塌。
乌冯使臣在京中逗留两月,便将启程而归。待他们至北漠塞上,恐是霜雪纷飞时。
从芳由宗室长辈带出,王美人哭得站不住,只软在王昭仪身上。瑞王卫璋亲执了妹妹的手,欲将她引入车架中。
从芳低声道:“三哥,我欲与国师一言。”
卫璋噙着笑的脸瞬间僵硬:“从芳,当此之时,你仍不知事吗?”
从芳凄然一笑:“哥哥,事已至此,我哪里还反悔得了。只是到底心有不甘。”
卫璋冷冷看了她许久,方侧头道:“国师,请为我这妹妹祈福罢。”
怀清便缓步上前。卫璋仍要盯着,从芳又道:“哥哥,你且离几步远。”
卫璋无奈,到底众目睽睽之下,不怕从芳做出什么事来,便后退了几步。
从芳拿扇掩住嘴,凝视着怀清:“国师,我问你一句话,你需如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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