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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等着看好戏吧！

林小年已经做过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可听到沈佳妮和陈陌的事情还是沉默了半天，但最终Le Goff的个展让她领略到先锋艺术的视觉冲突，重回艺术的怀抱，让她暂时可以放下那些想不通的人和事。

林小年活得很简单，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只有画画，后来变成了文物修复。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也习惯了，虽然沈佳妮是和她维持最长友情的闺蜜，可是在她专注的事情里，还是可以暂时不去想她。

　　林立秋住在2801，林小年去蹭饭就像去自己家一样，不再拘谨，堂而皇之地蹭饭，但白晋东的高昂时薪还是挺让她为难的。他回国是工作的，可没见他一天工作几个小时，但总能看到他在做饭。现在他连买菜的活也包了，他早上和林立秋骑单车出去运动，回来的时候顺道买回来。

　　“小白胖，你那个音响，我赔。”林立秋终归觉得过意不去，弄坏人家的东西该赔还是要赔的。晚餐过后，主动承担洗碗的工作，其实也就是把碗放进洗碗机而已，“你自己买，还是我送你一套全新的？”

　　白晋东摊了摊手，“没关系，那玩意又不是我的。你们不觉得摆在那里，也挺好的吗？有谁会在意能不能用。”

　　林立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Denon的标志崭新而显目，机身漆黑而又干净，不开机谁也不知道机器是好是坏，“你确定？”

　　白晋东狡黠地笑了，“一个有公寓都不住的人，会在意她公寓里的音响？”

“所以，你之前是故意的？”林小年拿起靠枕朝白晋东扑过去，“林立秋，揍他……”

这样的日子要说不美好是骗人的。

可林立秋觉得像白晋东这样的男人其实是很实用的，会赚钱，会打架，还会承担后果，最实用的功能就是做得一手好菜，林小年每次一到饭点就围着他打转。那何不把白晋东变成自己人？

　　“林小年，虽说音响可以暂时不用赔偿，可到底是欠人家一套。”林立秋把一盘牛油果三明治餐桌上，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要不这样，你就嫁到白家吧！欠债不一定要还钱，以身抵债也是可以的，我再送一套Denon过来当你的嫁妆，怎么说也是咱们赚了。如此一来，我也能继续白吃白住。”

　　林小年给了他一记白眼，抓了一个三明治，冷冷地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上班去了，你好好反省！”

　　林立秋对着她的背影长叹，转身撞见不知何时从二楼下来的白晋东，“其实我妹挺好的，就是笨了点。”

　　“你别老欺负小年。”白晋东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像正常的兄妹相处很难吗？”　　　　

　　林立秋似笑非笑，并不接他的话，转而道：“封杀陈陌有什么办法？”

　　“不用你亲自动手，我已经安排好了。”白晋东拍拍他的肩，“等着看好戏吧！”

　　林小年对宋画的临摹跃跃欲试，之前的一个星期陈先明都不让她碰笔，她只好对着分给她的那副画拍照，从各个不同的角度，不放过任何一道细微的笔墨。那种兴奋感是她从事摹画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既盼着临摹，又害怕无法领会原画的立意，画虎不成，反类犬。

　　星期一的早上，博物馆的摹画室里，林小年一手拿着松烟尚墨久久没有开始磨墨，另一只手握着一根狼毫笔在空中不知划着什么，双眸炯炯，就像是被魇住了。

　　“师父，我突然不知道怎么画了？”林小年哭丧着脸，“勾线的时候我手抖，都怪您一周没让我动笔。”

　　陈先明刚进门就看到林小年一个人手舞足蹈，惊吓不小，听完她这一通抱怨，他明白这孩子又犯毛病了。

　　林小年的基本功是摹画组最好的，但她打小学的是创作，随意挥墨，得了不少的大奖，已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而摹画却是在她大学时才开始的，一笔一画都要从头学起，并且每临摹一幅画都要重新再练一遍基本功，把自己的笔墨融入原画者之中。到了博物馆后，派给她几次任务，一开始她都会有一段深深的自我怀疑期，迟迟不能动笔。

　　这次她拿到的是崔白的《寒雀图》。崔白是改变宋初画风多从于黄氏体制的重要人物，他的花鸟着重于写生，极其生动有趣，但在临摹上存在一定的难度，因为他从来不用打草稿。

　　“练一周的勾线吧！”陈先明拿走松烟尚墨，“用别的画，不要浪费。”

　　林小年哀嚎一声，但也没有反对，垂头丧气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磨墨。可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放大的原画细节照片上，满脑子都是当时作者的用墨，一划一勾重复无数次，却始终没有找到最佳的落笔方式。

　　林小年埋首勾线，周遭同事的往来走动，她视而不见，眼前只有一尺见方的胶板，她转腕提笔，不像在纸上随意挥洒，每一次落笔都紧紧握制住力度，反复尝试笔尖的流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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