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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当然喜欢

林川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白晋东说得很清楚，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林小年，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什么都没有做，只会一味地指责。他曾经很看好陈陌，但陈陌真的让他很失望。

　　白晋东看了看时间，拍拍林小年僵硬的肩膀，“不早了，立秋你送小年去上班，她绩效要是没了，肯定要跟我拼命。”

　　林小年不肯走，“真的是你做的？”

　　“也没什么，就是打了几个电话，喝了几杯酒。”白晋东摊了摊手，回复他一如既往的戏谑口吻：“你要是介意的话，按时薪结算就好了，也不是很贵。”

　　林立秋起身，搭着林小年的肩往外走，“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就知道臭显摆，不就是三百美金的时薪，赖账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林小年却笑不出来，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林立秋一起贫嘴，频频回头张望。

　　在林家兄妹走后，白晋东重新倒了两杯咖啡，把林川请到客厅，“林叔叔如果对这件事的处理还是不满意，我可以承担个展夭折所有损失，但不包括陈陌的。”

　　林川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你喜欢小年？”

　　白晋东沉默半晌，目光在须臾间变化莫测，“当然是喜欢的，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呢？”

　　林小年到了摹画室，仍是一脸心事重重的凝重，连同事都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回应，神情漠然地取水磨墨，准备开始练习勾线。有些时候，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索性不去想，只专注于自己精通的事情，这样才不置于庸人自扰。

　　十点的时候，林川来了，就像是来检查工作的上级领导，把她工位上的东西挨个检查一遍，最后停在她勾线的纸上，感叹道：“你和小秋但凡有一个人没有放弃画画，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尤其是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国画界，继续创作，继续你未完的梦想。”

　　林小年拿回他手里的纸，“国画界少了我，还是一样新人备出，这世间不缺有才华的人，却缺少一生只做一件事的工匠，就像我妈。”

　　林川苦笑，“你这是在提醒我，让你重返国画界，需要你妈点头。”

　　“不是的。”林小年失望地看着他，“我是在提醒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自私，我们的家不会散，我和哥哥也不会与你的期望背道而驰。”

　　林川自知理亏，在这件事情上，他永远是有过错的一方，“可华心真的不是有意的，她说了那天是为了赶飞机和我去度蜜月，没有注意到你还在画室里……”

　　“爸！”林小年冷冷地打断他，闭上眼睛不愿回忆那些让她痛苦不堪、至今仍旧无法释然的黑暗，“过去的事情，请不要再提，也不要试图说服我，我不认识尚华心这个人，请永远不要提起。”

　　“可你用着的松烟墨是尚家的，你不能继续逃避，当作从来不认识她。她当过你的家庭教师，你们曾经是亲密的朋友。你不能因为你输给过她，就认为是她害了你！你可以重新打败她，用你的实力打败她，你不会输的。”

　　林小年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拿着磨好的墨汁，泼在林川那身昂贵的西装上，眼神平静而又绝望。

　　因为林川的造访，打断林小年一天的摹画计划，她向陈先明请了假，还没到午饭时间就离开了博物馆。她看了看时间，可以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再去看一场电影。她拿出手机，在沈佳妮的名字上停了三秒，果断地略过，把电话打给了白晋东，白晋东满口答应，要她在门口等他。

　　林小年就和传达室的大叔聊天，大叔很健谈，在博物馆待久了，一出口就是各种文物的野史如数家珍，和她聊得很开心。大叔可能是电影看多了，神神秘秘地对她说：“你看门口那个车，一大早就来了，车上的人一直都没有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法分子觊觎咱馆里的文物，你说要不要报警？”

　　林小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车牌她认得，是陈陌的车。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去。

　　她向他的车子走去的同时，陈陌也下了车，双手颤抖地点了一根烟，他的样子有些狼狈，向来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胡乱地堆着，衣服皱得不成样子。一夜之间，天堂地狱，非她之过，却也是因她之祸。

　　林小年的注意力都在陈陌的身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两名民工模样的男人手持麻袋和木棍向她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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